酒袋看着那个麻袋，笑眯着眼不话，白清城大急，道：“老祖老祖，魔教之徒个个十恶不赦，不能放过他们。”酒袋忽道：“郭正，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酒？”</p>

众人大为愕然，没想到他会出这么这样一句话来。</p>

郭正道：“烧刀子。”酒袋头，道：“给我尝尝。”郭正见他这个神情，心想多半自己几人有活的指望了，忙把麻袋扔过去，酒袋接住用鼻子闻了闻，又摇摇头，道：“这哪是烧刀子？分明是水。”</p>

陆隐机封江月对视一笑，其余人却暗暗发着牢骚，魔教妖人在前，人人得而诛之，这老祖却还关心什么狗屁烧刀子，真是不知所谓。</p>

郭正忽想起那日酒袋对自己过的话，如果自己有事相求的话，只要把一个麻袋给丐帮，丐帮必定会倾力相助，当初在无锡不就是如此么？如今酒袋把麻袋要了回去，岂非是存心放自己一马？这样想着忙道：“老乞丐，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晚辈的话？晚辈想用这一只麻袋换我三人的性命。”乔宗训谛心有那么大靠山，根本不须他担心。</p>

华山弟子听了这话大笑，一人道：“一只破袋子想换三条人命，这子是不是疯了？”</p>

另一人道：“岂只是疯了？简直是无药可救。”</p>

但丐帮的人都不敢话，因为他们清楚那只袋子的分量，酒袋身为一帮之主，言出必行，自然不会违背先前许下的诺言。果然酒袋笑道：“子，我还要留着你的命跟我拼酒哩，哪能这么快让你死？不过，虽然我不杀你，但还是劝你趁早从魔教脱身，有我丐帮在，江湖上绝没人敢欺负你。”</p>

这一句摆明了是袒护郭正，华山弟子愤慨不已，却又不敢发作，郭正大喜抱拳道：“老乞丐，多谢你了，杜先生鼎臣，咱们走。”</p>

“等一等。”酒袋又叫住他。</p>

白清城眼中露出一丝喜色，看来帮主又改变主意了。不料酒袋只是从腰间解下另一个麻袋，扔给郭正，道：“你也尝尝我的烧刀子。”郭正又惊又喜，甚为感激，有这一只麻袋就像有一个保命符一样，日后有难随时还可以用得着，只是他不明白酒袋为什么要这样做，道：“既然你不收回去，那为什么要放过我们？”</p>

酒袋叹道：“你子还是这个犟脾气，就凭那一声‘老乞丐’，我就知道你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你去吧，只是正邪不两立，我劝你早日离开魔教为好。”郭正朝他一笑，尝了尝袋子里的酒，赞道：“果然比我的好。”迈步就走。</p>

“那这两个呢？”白清城又指着乔宗训和谛心道。老祖手持打狗棒敲在他的头上，笑道：“你子又不是少林武当的人，管别家的闲事做什么？时候不早了，快上山吧。”白清城赔笑道：“老祖教训得是，弟子多嘴，弟子该死，弟子这就在前带路。”既然酒袋开了口，华山众人也无可奈何，只能一道往山上去。</p>

黄昏，一片乌云笼罩住登封城，晚风骤急，尘沙飞扬，街外早已行人稀少，一块块招牌在风中发出沉闷的响声。</p>

大堂里烛火昏暗，虽然时候还早，但掌柜已经犯困，扑在账本上打盹，几个江湖人物一面喝酒一面低声言语，而更多的人则是风雨无改，去赌档妓院快活了。郭正郝鼎臣和杜见山捡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叫了一坛酒几碟菜慢慢酌着。</p>

噼啪噼啪，破损的窗户摇摆不停，凉风夹杂着雨水吹了进来，烛光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那么宁静安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