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什么景点,许岩也是无可无不可的——许岩一直有个观点,去哪里游玩,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跟谁一起去。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哪怕是再荒山野岭的穷乡僻壤,那也会变成令人心旷神怡的天堂;如果是跟个自己讨厌的人,哪怕是住在五星级酒店里,那也会觉得跟坐在火炉上差不多。所以,关于去哪里,许岩真的觉得无所谓,关键是和朱佑香一起去。
既然朱佑香没意见,许岩就拍板了:“那么,咱们就去京城兴安门看看吧,来一趟京城,连兴安门的国旗都没去过,总好像有些遗憾似的。”
从小到大,每天晚上七点,许岩总能在电视上看到新闻里兴安门和国旗的景象,在许岩心里,这些地方他是仰慕已久了。这趟有机会来了京城,不亲自去看一下,总觉得有些遗憾似的。
于是一行人这就出发。许岩领着吴导游到了停车场,看到文修之那辆挂着军牌的小车,那位吴导游吃了一惊,她诧异地望向许岩:“许先生,您是部队上的人吗?”
“啊,吴姐,你怎么这么想呢?”
“你的车子,挂的可是总参的车牌。。。看着这号码这么小,肯定还是个首长级别的。”说着,吴导游看着许岩,目光中隐隐有些警惕起来了:“许先生,这是您借朋友的车子吗?”——由不得吴姐不警惕,看许岩这么小小年纪,肯定不可能是部队上的领导。这样的话,这车子的来历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不是这少年家里的关系很厉害;要么,就是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在京城开假军牌的车子。
吴芳是干导游这行的,接触的三流九教的人很多,见识也广。她知道,部队的军车管控纪律是很严格的。尤其是总参这种机要部门的,要把军车借出来给“朋友”开,那肯定是违反纪律的。
吴姐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少年没给自己一个合适解释的话。那自己今天宁可不挣这笔导游费也罢了,免得招惹麻烦。兴安门广场周边的安保严密程度可以说是全国第一,这两个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把假冒总参军牌的车子开到那里,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不要为挣这几百块钱。到时候自己被警察扣下来,那就麻烦了。
许岩倒也没想到那么多,他随口笑笑:“是啊,我来京城玩,有个朋友说我没车子不方便,把他的车子借给我用两天,吴姐你会开车吗?要不,你来坐驾驶位置开车好了,你比较熟悉道路。”
吴导游瞟了许岩一眼,眼神很怪异。她也不答话,锁着眉,让许岩觉得有些怪异,他以为吴导游没听清楚,又问了一次:“吴姐,你会开车吗?”
吴芳嘘出一口气,她变得微微有些严肃:“许先生啊,您是外地过来的,可能不怎么知道,京城这地头啊。跟外省有些不同,咱们这块对军车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交警经常是和部队的纠察一起联合执法的,尤其是兴安门那一带。那边的安保检查是很严密了。
许先生,您车子的牌子,有点太高调了。。。这牌子,到时候万一被拦下来检查,那不就麻烦了?咱们还是换辆车子吧,不要给您和您的朋友带来麻烦。咱们是出来玩的,就不要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了,您说是不是呢?”
“麻烦?”许岩蹙眉,他有点听不明白:“吴姐,你能说清楚点吗,为什么麻烦呢?”
自己不好意思直接说破他用假车牌,已经尽量说得很委婉了,但眼前这少年还是不懂,可见他真不懂这些规矩——吴姐叹了口气,她已经肯定,这肯定是假车牌。因为如果少年真的有位神通广大的部队朋友,借了一辆军牌的车子给他开,那他是不可能不跟他说开军车的规矩的。
她尽量委婉地说:“许先生,开军车碰到检查,不但车牌和行驶证要是真的,而且驾驶员的身份,人家也是要检查的。部队纪律明确规定了,军车的驾驶人必须是现役军人,得携带军官证或者士兵证。到时候,人家如果检查时候发现问题,只怕我们连人带车都要挨扣下来,到时候就很麻烦了——许先生,我建议,我还是换一辆车吧”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听吴芳说完,许岩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军官证,递给了吴芳:“吴姐,您甭担心。我也是部队上的人,我开这车,那是没问题的。”
吴芳将信将疑,她接过了军官证,打开来仔细看着,不时还望向许岩,跟军官证上的照片对照着。这样,她足足看了半分钟,才充满歉意地把证件递回给许岩,很不好意思地说:“许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恕我眼拙了——看您模样,还是个大学生的样子,没想到您已经部队上的领导了。我刚才多嘴,差点闹出了笑话,请您别见怪啊。”
许岩笑道:“没啥,我的本职确实也是大学生来着,在部队的这个身份是兼职打工的。”
“啊?”吴芳愣住了,她不明白,许岩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职是大学生,当军官是打工兼职?世上有这样的兼职吗?
许岩却也懒得解释了,他招呼众人上了车,很快开出了停车场,沿着街道一路驶出去,吴导游坐在副驾驶座,帮许岩指点着路线。
按照吴芳的指点,许岩把车子开进了广场旁边的南池子里面,这里有很多的小胡同。看得出,吴芳真是个老北京,她轻车熟路地指挥着许岩,在一个偏僻小胡同里头把车子停下了,然后喜滋滋地告诉许岩:“这地方好,没多少人知道,也不用收费。我每次带客人来兴安门来,都是停在这的——许先生,如果停在大剧院那边,那边可是要收费的,可是要六块钱一个钟头呢!”
话一出口了,吴芳才意识到搞笑:对方肯花五百块钱来雇自己当导游,看这气场和风度做派。对方该是不差钱的主,自己还在想着帮他省六块钱的停车费,那岂不是搞笑?吴芳不好意思:“许先生,让您见笑了。”
许岩诧异道:“啊。怎么会呢?能省一点总是好的,也得吴姐您这样老京城人才能找得到这样的方便地儿啊!”
当下,三人步行过去,走了约莫十分钟,许岩便来到了广场。
今天天气晴朗。广场上游玩的人很多,人群稀稀落落地散在广场周边。
亲身站在广场上,看着那辽阔的广场,那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高高耸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一种辽阔大气的气魄迎面扑来,让人屏住了呼吸——这种铺面而来的宏大气势,那就是所谓的大国气魄了。
这个广场,许岩已经在电视和新闻上无数看过它了,但此刻。亲身站在这里,许岩还是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感,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感觉到的触动,一种华夏儿女的归宿感。眼前的这景色,给了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在许岩心中,响起了熟悉的旋律:“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许岩低声吟唱着,眼眶却是微微湿润了。
自己出生入死,与各种魔物战斗。捍卫祖国和人民,面对这面旗帜,面对亲人和先祖,自己能问心无愧地说出一句:“我是个对祖国有贡献的人!国旗的荣耀。有我的一分贡献!”
许岩望向朱佑香,他指着远处高高飘荡的国旗,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轻声说:“轩芸,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国旗,我们的英雄纪念碑。这个广场,就是我们国家的心脏。”
或许也是为了表示对许岩和许岩祖国的尊重,朱佑香的神情也显得很严肃,她轻轻点头,赞叹道:“气势磅礴,肃穆庄严,庄重大气,从广场就看出来了,贵国果然有大国气魄。这种慑人气魄的气势和底蕴,那些蛮夷小族是装不出来的。”
吴芳站在一边,看到这个少年所流露出来的激动神色,她并没有感觉如何惊奇——她往兴安门广场带客导游的次数不知有多少了,见过各式各样的游客,那些第一次到兴安门来的游客,往往有各种各样的激动表现。有人会欢笑,会兴奋,大呼小叫地拍照留影,有人则是十分激动,甚至会望着国旗嚎啕大哭,痛哭流涕。
许岩这种微微激动的表现,在她看来,那是十分正常的,不足为奇。
倒是朱佑香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漂亮小姑娘,居然称许先生为“贵国”——难道,这个小姑娘是外国人?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兴安门广场的游客,有一小半都是来自全球各国的外国人,多一个外国小姑娘也没啥好惊讶的。但这个小姑娘确实漂亮,眉目如画,秋水凝眸,气质犹如深谷幽兰,令人敬慕又不敢亵渎。
吴芳仔细打量,这小姑娘的相貌和气质,怎么看都是中国特有的那种古典气质,怎么会是外国人?她忍不住发问:“朱小姐,一直没看出来,原来您竟是是外国友人?那您,该不会是日本人吧?你的汉语说得很好啊,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