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拉格霍恩心满意足地回到海格身旁,瓶子反光一闪,隐没在他的斗篷里。海格又擦了擦眼睛,“现在......开始葬礼吧?”
海格点点头,走上前去,拖起哈维,大吼一声,把它滚进了黑坑。尸体撞到坑底时发出一声可怕的嘎吱吱的巨响,海格又哭了起来。
无论是哈利还是汤姆,都清楚它是在为哈维的惨状感到难过。哈维本可以体面的死去的,可它被斯拉格霍恩残忍地锯下了独角。
“当然,你受不了,因为你最了解它。”斯拉格霍恩也只够得到海格的胳膊肘,但还是拍了拍他,“我说两句吧。”
汤姆在一旁吐着红信子,如果赫拉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想方设法从斯拉格霍恩手中搞到这些材料的,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不是哈维的葬礼,他一定会笑出声的。
斯拉格霍恩用缓慢、庄严的语调说,“别了,哈维,独角兽中可怜的一员,被命运所垂帘的一员,认识你的人不会忘记你长期忠诚的友谊!虽然你的肉体会腐烂,你的精神将留在森林之家那静谧的、美好的所在。愿你的灵魂得到净化,也愿你的人类朋友在哀痛中得到慰藉。”
“说得......说得......太美了!”海格号叫一声,扑倒在粪堆上,哭得更凶了。
可哈利分明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呵呵,刽子手的致辞,真是可笑,可笑......”
哈利努力地想要找寻声音的来源,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一旁吐着红信子的汤姆身上,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明白现在更重要的是从斯拉格霍恩手中搞到那份记忆,而不是探求一条蛇身上的秘密,直觉告诉他,他有足够的时间搞清楚一切。
“好了,好了。”斯拉格霍恩说着一挥魔杖,那一大堆泥土升了起来,沉闷地压在死去的哈维身上,形成了一个光滑的土丘,“我们进去喝一杯吧,扶着他那一边,哈利......对了......起来,海格......好......”
他们把海格扶到桌前的一把椅子上,葬礼中一直躲在篮筐里的牙牙现在轻轻走过来,像平时那样把它那沉重的脑袋搁到哈利的腿上,可它朝着一旁的汤姆狠狠地呲了几下牙,它看起来很不喜欢汤姆。
不过这也正常,又有几个生物会喜欢毒蛇呢?
斯拉格霍恩打开了一瓶他带来的酒。
“我全都检查过了,没有毒药。”斯拉格霍恩向哈利保证道,前不久的毒酒事件给了他很大的教训,现在他一定会亲自检查每一瓶酒才会把它们拆开,他把大半瓶酒倒进了海格那水桶大小的杯子里,“在你可怜的朋友罗伯特出事后,我让家养小精灵尝了每一瓶酒。”
“你记错了罗恩的名字。”哈利在心中如此说道,不过他识趣地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他不想扫了大家的性,而且现在看来,罗恩的名字重要吗?
不过若是赫敏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愤怒的,哪怕这个人是斯拉格霍恩也不例外。她一直致力于保障家养小精灵的权益,可现在它们的人权正被斯拉格霍恩肆无忌惮地践踏着。于是,哈利决定永远也不向赫敏提起。
“一杯给哈利......”斯拉格霍恩说着把第二瓶酒分别倒进两只被子,“一杯给我,好,”他高高举起杯子,“为了哈维!”
“哈维!”哈利和海格一起说。
斯拉格霍恩和海格都痛饮了一大口,但哈利没有喝。汤姆就趴在一旁的柜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明白哈利打算怎样做了:哈利打算灌倒斯拉格霍恩,随后从他的脑海中拿到记忆!没错,就是这样,赫拉的计划就搞清楚了!真是完美!
海格和斯拉格霍恩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喝醉了,他们勾肩搭背地阔谈过去的美好时光,哈利只是在一旁不停地使用续满咒,把空荡荡的杯子填满。他们从禁林中都住着什么生物,到护树罗锅的饲养,几乎没有他们聊不到的地方。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汤姆都无聊地只打哈欠了,海格和斯拉格霍恩开始放纵地祝酒:为霍格沃茨,为邓布利多,为小精灵酿的酒,除了为赫拉——
“哈利·波特!”海格吼道,把地十四桶葡萄酒一饮而尽,流了一下巴。
如果赫拉知道这一切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的,他们竟然宁愿为哈利喝酒,都不愿为赫拉来一杯。
“巴利·沃特——管他谁呢——嗯——差不多那个意思。”海格嘟囔着,一饮而尽。斯拉格霍恩陪着他喝下一大杯酒。
没过多久,海格又泪汪汪地把整条独角兽的尾巴塞到了斯拉格霍恩手中,后者高喊着“为友谊!为慷慨!为十加隆一根!”把它揣进了口袋里。
汤姆敢发誓,海格绝对紧紧只是想让斯拉格霍恩拿那条留作纪念的,他口中分明说的是那是哈维曾经脱落下的尾巴。
接下来有一会,海格和斯拉格霍恩并排坐着,搂住对方的肩头,唱起了一首舒缓忧伤的歌,唱的是一个垂死的巫师奥多。
汤姆偷偷摸摸爬上了哈利的胳膊,他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哈利上衣的口袋中,尾巴胡乱地在哈利的后背上滑动着,搞得哈利痒痒的。
“好人不长命,”海格嘟囔着爬到桌子上,有一点儿对眼了,斯拉格霍恩还在颤声唱着,“我爸爸那么年轻就走了......你爸爸妈妈也是,哈利......”
硕大的泪珠又从海格那爬满皱纹的眼角流出,他抓住哈利的胳膊摇晃着。
“......在他们那个年纪的巫师里头,我见过最好的一堆......可怕......可怕......”
斯拉格霍恩伤感地唱着什么歌谣,可汤姆已经听不清了,它耷拉在哈利身上,迷迷糊糊陷入了梦乡,白天陪着赫拉到处走已经够累人的了......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海格哼哼道,蓬乱的大脑袋滚到臂弯里,低沉地打起鼾来。
“对不起,”斯拉格霍恩打了个嗝说,“我从来唱不准调子。”
“海格不是说你唱歌,”哈利轻声说,“他在说我爸爸妈妈的死。”
“哦,”斯拉格霍恩抑制住一个大嗝说道:“哦,是啊,那真是——非常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哈利猛然朝前探着身子,把挂在他身上的汤姆都晃醒了,他刺着牙齿抱怨地说道:“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阿瓦达——阿瓦达——”
“你知道我父母发生的事情,对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对吗?斯拉格霍恩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