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除了偶尔会听见极低的闷哼声之外,再无别的动静。
张三正只是猜测到,应该是摸上堡墙的骁勇营的战士们,在清除敌军的守墙士兵,却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做到的。
刘文昌却心里有数,他的部下们在经过多年严酷的训练之后,已经完全掌握了暗中摸杀敌军哨兵的手段。
没过多久,堡门处传来了细碎的动静,张三正心里一喜,只要堡门被打开了,也就意味着镇北堡的陷落。
这时,张队正已是酒足肉饱,他站起身子,打了个酒嗝,心满意足的说:“天快亮了,再去巡视一遍,咱们就可以回去歇着了。”
孙运大凑着趣儿说:“夜深天寒,若是有个小娘子陪着您喝酒,那就更……”
话音未落,孙运大就听见人影一闪,紧接着,张队正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孙运大瞪大眼珠子,眼睁睁的看着张队正被人捂住嘴巴割断了喉咙,痛苦的倒在了他的面前。
“啊,来人啊……”孙运大掉头就跑,却不料胸口猛的传来一阵剧痛,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却见一支锋利的箭头透胸而出。
既然已经惊动了敌人,骁勇营的将士们纷纷翻墙落地,打开了堡门,大军随即蜂拥而入,杀进了镇北堡。
等李中易赶到镇北堡门前的时候,堡内的残敌已经全部肃清,张三正笑吟吟的立于堡门前迎驾。
“禀皇上,敌军逃了一部分,不过,粮草倒是大半缴获到了手……”张三正拱着手汇报战况。
李中易笑着点头,说:“只要粮食在手,就是大功一件,区区残敌,跑了也就跑了,何足挂齿?”
此战的关键,就在于骁勇营的战士悄悄的摸上堡墙,伏杀敌哨,并打开了堡门。
所以,这一战,骁勇营立下了头功,显然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也毫无根据可以争辩的余地。
“皇上,既然顺利的拿下了镇北堡,何不照方抓药,巧取了昌宁寨?”张三正尝到了甜头,索性想照着葫芦画瓢。
李中易摆了摆手说:“昌宁寨和镇北堡不同,那里可是有七千蜀军,而且戒备森严。派去的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若是人少了,却不怎么顶用,白白损耗了人才。”
偷袭镇北堡,之所以大获成功,主要是蜀军大意了,完全没有料到汉军会绕过昌宁寨。
要知道,从昌宁寨到镇北堡的沿途,都是悬崖绝壁,即使是本地的老猎户,也要提心吊胆,更何况是外来的汉军呢?
然而,昌宁寨却不同。昌宁寨地处抵御北边的第一线,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守军的力量又异常之雄厚,哪有那么容易偷袭得手?
按照战前的计划,切断了昌宁寨和后方蜀国的联系之后,大军就以镇北堡为基地,开始囤积粮食。
汉军攻蜀,蜀国依仗的除了地利之外,便是汉军运输粮草的不便。
如今,既然镇北堡已经到了手,李中易就决定,将镇北堡变成前线的后勤补给点之一。
从昌宁寨前,到镇北堡,直线距离大约三十里,翻山越岭的距离则为八十里地。
李中易下令后方源源不断的往镇北堡这边输送粮食等物资,王肯仗着人多的优势,派出一支五千人的运粮大军,昼夜不停的往镇北堡运粮。
蜀军察觉到了汉军的异动,守将王冰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叹道:“好歹毒的手段呐。”
汉军对昌宁寨只是围而不打,却分出兵马去运送粮食,王冰第一时间就得出了结论,汉军要么是虚张声势,要么是想诱他出兵。
这可怎么是好呢?
一时间,王冰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地。出兵去袭扰吧,惟恐中了汉军的埋伏。
不出兵吧,昌宁寨的存粮只够吃三个月的,一旦粮尽之时,便是全军溃败之日。
就在王冰左右为难之际,李中易已经领着三千人的先遣队,离开了镇北堡,向更南边的大山里挺进。
李中易计算过后勤补给的力度,哪怕王肯那边拼了命的送粮到镇北堡,依然只能供应三千人每日的口粮。
毕竟,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绝非是一句恐吓人的虚言。
反正蜀军不敢出战,李中易索性领着人率先南下,一则替大军开道,一则看看有无拿下许亭寨的机会。
蜀国沿着子午谷,一共修筑了三处堡寨,一马当先的是昌宁寨,其次是镇北堡,最靠南边的则是许亭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