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孩子 第九节 学徒(1 / 2)

英雄劫 方展铭 0 字 2021-07-13

 殷红的心脏被费昂托在手心,蓝冰钟葵在上面静静绽放,塞拉刚刚结痂的眼角再次迸裂,死死地盯着那颗动也不动的心脏。

蓝冰钟葵慢慢绽放出耀眼的蓝光,下面仿佛花盆一般的心脏被包裹在一层若有若无的红色火焰中,并且开始有节奏的颤抖。

塞拉知道,那是自己儿子的本命真火,一旦熄灭,费昂可就魂归天外了。而那似乎能冻结天地万物的寒气是如此庞大,塞拉担心哪怕是那寒气随着心脏抖那么一下,费昂的本命真火就要……

塞拉不敢想了,可是,事实与他的想法相差不多——那蓝色的光华终究还是随着费昂那颗心脏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塞拉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寒气也在跟着那节奏慢慢变化,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寒气都有了灵性,化为了天地间的精灵,在缓缓舞蹈,而舞曲的来源则是费昂的那颗正在苏醒的心脏。

费昂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极度不耐烦的神色——紧闭双眸的他狠狠握了下自己的心脏,猛的松开,再次紧握、松开……

塞拉本来就苍白无比的脸现在更是难看的,直追刚才死尸一般的费昂了。大有冲过去阻止费昂这“残暴”的举动,把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温柔的塞回去的意思。似乎比老鼠胆子大不了多少的塞拉,不对,应该说在面对玛丽的时候胆子似乎都没老鼠大的塞拉,以前就知道费昂有时候很没有耐心,但是也没想到他的耐心竟然对自己的心脏也这么吝啬,如此粗暴的掌控心脏的跳动!

天地间的寒气猛然活跃了起来,就像原本悠扬和缓的宫廷舞曲突然变成了激进的进行曲,舞池中的精灵狂野的跳动了起来。

“那是来自野性的呼唤啊!”曾经当过游吟诗人的塞拉竟然突然的感慨了起来,因为他不担心了,他看到那殷红的心脏正在把红的发黑的,好像浓缩了的血液,当然也可能是血液因为缺氧而显得发黑,不管怎样,反正是费昂的血,一点点的,输送到那晶莹剔透的蓝色花茎里,而那抹令人心醉的蓝也好像被钢笔抽入的墨水一般,注入到费昂那颗小心脏中,渐渐让这红色的苹果般的心脏穿上了一层蔚蓝的新衣。

太阳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于是,世界陷入了黑暗,天上的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暴风雪后的奇拉雪山恢复了自己的圣洁,在这黑色的世界中仿佛清纯的少女般,静静的站在这片广袤的北方森林中。林中参天的古木对她来说只是地上倔强的小草,而天上的繁星只是她卧室天花板上点缀的珠宝。

塞拉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天上闪耀的星星,这是塞拉是彻底放松了,坐在已经平静的费昂身边,出神的望着天空。

费昂应该已经没事了,在那蓝冰钟葵被血液充满后慢慢沉入了费昂的心脏中,费昂有在塞拉几乎要把他那大眼睛瞪出来的时候缓缓的将心脏塞了回去,除了破损的衣服,胸口没有丝毫不同。只是他的右边肩膀,血肉模糊,森然白骨暴露在空气中,上边布满龟裂的缝隙。

塞拉很心疼,他认为那是他造成的恶果。想帮助费昂修补伤处,可是自己火焰属性的能量并不善于医疗啊。如果仅仅如此,塞拉就是拼着自己所有能量全部损失也要讲儿子的伤修不好,可是刚刚吸收蓝冰钟葵的时候塞拉跟气罩碰了一下都让费昂差点被炸死,如果自己的能量输入进去……所以,忍着吧!

“儿啊,忍着点啊,等回了家让你妈妈给你好好弄弄啊!爸在这方面不行啊!”塞拉对着费昂低声嘀咕,也不管似乎睡得正香的费昂能不能听见。旁边的小狐狸也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只顾着睡觉。它可是被费昂伤的惨了,第一次蓝冰钟葵爆发的时候它离费昂太近了,身体内至少三分二的能量都被洗劫一空,每当看着自己原本光洁柔顺的毛皮变得有点枯黄干燥,小狐狸就想大哭一场,它也终于是懂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贪婪是原罪啊!”

费昂摔进洞里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跌散架了,可是突然背后一凉,他就没了知觉,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越来越困,于是,干净利落的,费昂睡着了。他不知道的是,从他背后融合进去的是蓝冰钟葵,而且似乎是被做了某些手脚的蓝冰钟葵。这株仙草药力委实过于霸道,直接冻住了费昂原本奔流不息的血液,大脑缺血的费昂只能被动选择了睡眠,蓝冰钟葵给他出了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题。k6uk.药力开始发作,快的惊人。

费昂平时就很喜欢做梦,对于这次意外的睡眠,他也乐得接受。不出意料的,他又一次做梦了。

这次的梦很奇怪,他梦到自己来到了一个蓝色的世界,这里四处都开满了蓝水晶一般的花朵,甚至连花的茎和叶都是这种水晶般的蓝,天空是银灰色的,却很耀眼,地上的白色沙子很冷,费昂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跟大地接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于是他也变得冰冷冰冷的。

这片蓝色的花海看不到尽头,他就在一条似乎是修理过的白沙铺设的道路上慢慢的走着,没有目的。渐渐地,白色的沙子开始变了颜色,向红色缓缓过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他觉得这里应该是尽头的时候,前方原本无边无际的花海突然消失不见,那里是一片混沌,好像就是天空与地面的结合处。

费昂挠挠头,看了看两侧的花海依旧晶莹剔透,花间露出的沙子依旧雪白,脚下的路也依旧是那种如火般热烈的红。

“这里应该有什么!”这种坚定的念头刚刚出现在费昂的脑海里,他就看见眼前十分突兀的冒出了一个亭子,很古老的,但是没有丝毫灰尘的亭子,仿佛它就一直在这里,却不受任何尘埃的骚扰。

亭子里摆放着一张两米长半米宽的漆黑木桌,上面静静的躺着一个张开的卷轴,一方白玉制成的砚,一团或者说一块说不出形状、说不出颜色、甚至都感觉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费昂缓步走到了桌前,跪了下去,拿起来那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纸,他觉得上面有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于是,他想写字。就在那张空无一物的纸上,至少现在的费昂强迫自己认为那就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右手中那团东西突然变成了一只毛笔,古色生香的笔身,坚硬挺拔的狼嚎笔头。他打开研,狠狠的将笔蘸满墨汁,还没想好写什么他就将笔用力的按在了白纸上。

轰的一声,他觉得自己的右肩膀都快被炸飞了,于是,他又开始了无意识状态……

也许过了一个小时也许是一秒钟,费昂又开始他认为最有前途的事业——做梦。

这次的嘛,就正常了许多,他只是梦见自己在洗澡,泡在蓝色的水中,水里沉浮着大大小小不等的冰块,自己却不感觉到冷。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好自己拳头大小的东西,自己的母港却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他只能感到那东西在不断的舒张收缩。伴随着这个东西的节奏,水中的冰块开始按照一个让费昂很玄奥的轨迹不停移动沉浮,而这种变化让费昂不知为何十分开心。

但是费昂那没耐心的一面又一次展示了出来,他觉得节奏太慢了,于是他狠狠的握紧了那团东西,又猛的松开,再次握紧、松开……这种变化让他乐此不疲,主宰一切的感觉是那么美妙,美妙到他又再次失去了意识……

费昂还真是个能做梦的极品,这不,他的梦又拉开了序幕。

他梦到自己躺在那里,肩膀疼的厉害,他知道自己身边有人,自己睁不开眼睛不知道那是谁,也许是某个天上下来的神?至少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雪山上有时会有下凡的神出现。

费昂不相信,因为玛丽告诉他,神,存在,但是绝对不会来到这个世界,哪怕号称最接近神的地方——这个奇拉雪山上也不会有神下凡。

费昂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暴躁了,因为肩膀实在太疼,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他记得家里有一本医术上似乎说过什么“不通则痛”之类的话,他就想,想不痛就要静脉通常,那么只要心脏的功率够大,血液肯定能很快到达痛处——他开始琢磨如何让自己心脏加速的事情了……这个费昂觉得这个梦无比的长,出奇的清晰,也许是因为身在梦中吧!他自嘲的想到。也许是一时的福临心至,他就突然掌握了一点小小的技巧,这让费昂无比受用——肩膀舒服多了,麻酥酥的,有点痒,还有点清凉……

塞拉呆呆的看着天空,“我星象是一窍不通啊,根本就不知道我儿子的星是哪个,玛丽肯定是知道的,就是不告诉我,真可恶!”刚想到这里,他猛的一哆嗦,“啊!玛丽,我怎么敢说你坏话呢!一定是教里哪个老不死的在诅咒我了,我都深知不清了啊!”

可是这奇拉雪山上哪里又有玛丽的影子呢?

只听塞拉小声嘀咕;“先知先觉也不是好事啊!至少对我来说……哎,回去又要被玛丽收拾了,我的手臂啊!呜呜呜……”看着自己手臂上面好多无比清晰的牙印,塞拉痛哭失声,却一滴眼泪都没有——用费昂的话说,“演技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