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虚老祖选择沉默,黑暗中央的佳人儿似乎也在心境剧烈波动后不知该说些什么,亦或者她更害怕打扰到身侧这个家伙的安静恢复。就这样望着破败不堪的冷道在阳武源一丝丝的治疗下愈合,百息之后这位狐袭女子悄摸的弯下纤细腰肢。
一吻、
无声无息的一吻、
符殇儿精致脸蛋儿融于黑暗,看不出羞绯到耳根子的火红,可这位在昨夜还流着香汗,喘着粗气的女儿家此刻却过分平静。
好似这一吻是再自然不过,再理所应当不可。
轻吻落下,符殇儿又宛如伺候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躺在床上的丈夫,轻轻扯动着青年破烂衣袍上的布条,符殇儿将冷道身上的血口重新包裹起来。
上一次她这样伺候冷道还满是小女儿家的矜持与羞怒,此次却温柔到了极致。
也许是因为青年这一身伤是因她而起,她心怀愧疚。或许有些别的情绪,而那种情绪在青年第一次将她搂在怀中躲避司裂攻击时就升了起来,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而越发醇厚罢了。
“小狐狸、老祖如今不过即将消散的残魂一缕,可天道者事关源域阴阳平衡之道。所以…如若有可能,老夫不求你会代表万妖承诺多少,可能否一正这小家伙道心。”
“他的道心、颠不得。”
玄石高台边缘,半个钟头过去,已是油尽灯枯的风虚老祖透明如虚无。奈何作为曾经的巅峰强者,他愿在吊着最后一口气时为天地先探一道可有可无的承诺。
只求残了数千年的道心得一圆满。
“对我和他而言,如果可能…晚辈答应。”
风虚老祖开口,符殇儿也为冷道缠好最后一条绷布。符殇儿徐徐转头,望着风虚老祖出声的方向。
“我代冷道问候老前辈走好、”符殇儿红唇微启。
她知道这个向来懂得恭卑礼数的家伙会这样说。
“好~”
风虚老祖点了点头,早已无法用灵魂力量凝化细致的眼眶缓缓闭合。一位为这片王朝域聚了数千年宝物,只为生养之地才人尽出的无始境大能终是消散于虚无。
存在了数千年残魂消失,符殇儿眼眸波动起莫名的复杂。
风虚老祖知晓了她的身份,自然会知晓她出身何处。可直至冷道昏死,这位老者都没有将这些闲话道出。
也许这是一位无始境高手拥有的无上心境,也许这位老者的弥留暮气自知相告出来也没了意义。
而现在、
因为这一场风之墓,江湖之人死去数千,正魔两道同是出现了知晓九尾天狐的武学大尊。她曾在冷道面前隐藏太久的计划也到了节点。
只不过这个被动开启的计划却由雨宗转换到了一剑宗上。
“傻子,自从姐姐找上你,说是没有帮什么大忙可至少也没有自私过。至于你总是心心念叨欠姐姐一个人情,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嘛!”
玉手微握着冷道裹着绷布的手掌,符殇儿摇着头自言自语。
“只是…如果再不开启计划,姐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说到这里,符殇儿脸上流露着浓郁的内疚。
“姐姐答应你,无论此次事成与否,莫说你实力超过姐姐才会让我做你的宠物,便是…便是更过分的事情,姐姐都答应你。”
垂下额头,符殇儿略是犹豫,随后又亲吻着冷道露在绷布外的手指。
言及此处,饶是美人儿的嘴唇都变得滚烫。可这句放在曾经该是多么难以启齿的话现在却只有片刻的犹豫阻拦。
心间的那份儿犹豫又变成了某种有些羞涩,却甘之如饴的决心。
弥久、狐袭加身的美人儿缓缓起身,在玄石高台上雕刻‘一剑宗’三个大字。
一步踏近风墓殿门前,佳人感知力久久萦绕在冷道身边,本欲打开殿门的玉手带着轻微颤抖。
…
“混蛋父上、那个动用阴阳武源的家伙真的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吗?”
那个世界里她下定决心的第二天,天之巅下她轻声询问身边那道伟岸的男子。
“亘古以来阴阳武源只是听闻却从未见过,但为父并不怀疑阴阳武源拥有颠倒源域阴阳平衡的能耐。”
龙稚拳头微微握起,犹豫了片刻便是道。
“行吧,反正我们已经呆在这里这么久了,殇儿顺便下去透透气。”
看到连父上都拿不定主意,只能抱有一试,符殇儿一翻白眼也懒得较真儿。
“可就是不知道那个家伙有不有趣,要是死气沉沉,那就别怪殇儿一巴掌扇死他。”狐袭符殇儿对着龙稚抱怨道。
…
这个家伙不够有趣,也一贯在伤势恢复中死气沉沉,可她习惯了在这青年怀中打盹儿休息,习惯了他亲手递过来的桂花糕。
她更害怕他会死。
“对不起、”
佳人玉手突然紧紧握住,殿门微开,香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