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非,厄立特里亚。
这是个位于非洲东北部有着狭长海岸线的国家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如果碰到灾年,这个“之一”甚至都要去掉。
在这个连名字都几乎不被人所知道的国家里却同样驻扎着一群黄皮肤亚洲人,在这里开采矿产、援助建设。
他们互相之间大多都是认识的,同时也都是有着正规身份证明的。但除了其中一个,这个家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混入了他们的队伍中,并跟着他们一混就是三年。
当地的负责人初见他时,他浑身是伤,大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二十厘米的可怕伤口,就非洲气候和卫生条件而言,这种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那一定是致命的,无论是寄生虫、细菌还是血腥味引来的野兽都能轻易的要了他的命。
本来当地负责人不打算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毕竟在这种地方死上一两个身份不明的人,那可是比死上两条狗更不被人注意,然而恍惚间听到他高烧时的胡话那熟悉的乡音却真实让人动了恻隐之心。
说来也是命大,就那样的伤势、就这样的卫生条件,放哪都几乎没救了,但他却在一个月之后奇迹的醒了过来。
不过他醒来之后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是干什么的、到底为什么会被伤成那样。总之,如果不是在非洲而是在韩国,那绝对是电视剧里的绝美桥段。
看在他可怜的份上,这里的负责人并没有对他太过苛责,反而给了他一份能糊口的工作,毕竟相比神奇的黑叔叔,不管自己的同胞曾经是个什么人,都要更加安全许多。
不过在之后,这里的人发现这个家伙真的是个神奇的人,虽然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但他的多才多艺真的是足够蛰伏任何人。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而恰好这个非洲小国的食品对于这些大吃货帝国来的人来说那简直是喂狗都不吃的垃圾,于是这个神志不清的家伙在某一天无意中展现了他那化腐朽为神奇的烹饪能力,只要是能被人消化的食品他都能让它从味道如变成还算可以端上桌的东西。其次他居然精通多国语言,而且每一门语言都像是母语一样熟练精通,再加上他居然还能有一身好医术,对一些黑叔叔地盘上的诡异疾病的了解甚至超过了随行的医疗队。
就这么的,负责人决定暂时先把他留下来,一边给他工作,另外一边则打算等回去的时候把他一起带回去。
可这一等……就是三年。
工人换了一批一批又一批,但他就好像被忘在这了一样,一直生活在这个神奇的国度里。当然,主要是因为那个决定要把他带回去的负责人死在了河马的嘴里,毕竟非洲的河里生活的可不只有鱼。
“猴子,你腿上的疤怎么来的啊?”
猴子,就是这个被滞留的家伙。他其实并不像猴,不光长得不像,气质也不像。他的气质像骡子。
至于为什么要叫猴子,没人知道,反正大家都这么叫,他又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所以猴子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名字,每当有人这么叫,他都会欢快的回应。
“你新来的,你不知道。我当时跟一条鳄鱼干仗,那条鳄鱼最少十五米长,牙齿就跟刀子似的。一口下来碗口粗的木头咔嚓一声就两截,当时它都咬上我了,说时迟那时快,我掏出一根筷子从它眼珠子里戳了进去,秒杀!可……”
“猴子,又吹牛逼。你去年跟我们说的可是站起来四米多高的狒狒,今年又成十五米的鳄鱼了。你靠谱点好么。”
这时,老工人下工,纷纷回营地吃饭,看到猴子又在吹逼,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所有人都爆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其实我是故意掩盖当时的凶险,当时可是有一只四米的狒狒和一条十五米的鳄鱼一起进攻我的,怕你们担心。我回去了,走了走了。”
“别啊,装完逼还想跑?”老工头一把拽住了他:“把你酿的酒弄点来给大伙喝喝?”
“给钱!”猴子大大咧咧站在那,一只手前伸另外一只手挂在皮带上,左脚还一颠一颠的,活像个小痞子。
“给给给,不就是点钱么。”
看着抠门的工头为了那么点自酿的酒一张一张的数钱给猴子,再看猴子那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工友们再次爆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而与此同时,两艘美制lcac登陆气垫船正在黑夜的掩护下从一百公里外海岸线悄悄登陆,从上头开下了四辆步兵战车和近四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不过如果有军迷在场的话一定会发现,这看似差不多的两拨人居然根本不是一个组织的,一边身上穿着的是uu数码迷彩作战服,另外一边则穿着07式数码迷彩作战服。手上的武器也是制式4a1和无枪托的95式。
“连长,至于要在一百公里外登陆么?抓个人这么费劲?”
一个士兵拉开夜视仪对旁边的头儿小声的问着,表情里带着无尽的疑惑,毕竟在他看来,两个国家都派出了最精锐的特种作战小队,居然只是为了逮一个人……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这人恐怕就是头霸王龙也扛不住这么折腾吧,反器材狙击枪、高压射电器和空爆眩晕装置统统都上了,还特意划拨了北斗和nasa各一颗卫星来维持通讯,这是要打外星人呐?
“少废话,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这边犯嘀咕,美帝特种兵那边也是一脸懵逼,他们显然是认出了旁边的那票人,去年特种兵大赛上就是对面那些家伙击败了自己的小队,虽然很不服气,但却也不得不思考究竟是什么人需要这种阵容来捕捉,哪怕是某个小国的总统,最多三个也就足够了。
在他们列队完毕之后,一架直升机从天上突突突的飞了下来,上头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被人抬了下来。
当这个满脸老人斑的老头出来之后,都是桀骜无双的两个特种小队却不自觉的立正敬礼。一直到那个老头挥手示意之后,他们放下手掌。
“你们肯定很诧异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们两方合作抓捕。”
说话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被誉为现代特种兵之父的严稚成。毫不夸张的说,这个老头是现在所有活着的特种兵的老师,他的体能、适应性和战术战法攻略是现代特种兵的必修课,而前头有他名字的装备,那都是各个国家的标准配置。这老头毕生都在研究这些东西,虽然隶属于一个无国界组织,但却受到所有正常国家的尊重。任何一个特种兵系统对于他来说都是自家孩子,他想去哪都是随随便便,甚至不少特种兵机构以能邀请到他老人家去讲课为荣。
“好了,你们的个人端里有任务内容。不过我要提醒一句,任务非常危险,你们谁来担任主攻?”
在翻译把他浓重的江浙口音翻译成中英文之后,两方的头儿那是争的不可开交,好说歹说都不肯让出主攻的位置。相持到最后火气都上来了差点拔枪就射,连旁边负责协调的两个参谋都只能相视苦笑,伺候这两队大爷的难度让这来自两个不同国家的参谋第一次找到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好了。”严老伸出手:“扔硬币吧。”
扔硬币这种事吧,其实比猜拳更方便也更能让人信服,不然就他们这个耗下去,天亮了任务都完成不了,说不定提前就在这干起来了,接着两边都得军法处置。
硬币出手,反扣在严老的手里,只有正反。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都能够选出主攻队和辅助队。
“黄皮猴子,我猜人头!你猜!”
“死白皮猪,你都猜人头了老子还用猜?”
“够了,合作手册的第一章什么内容!”严老厉声喝止他们的挑衅行为:“如果再听见任何争执,我立刻提出换掉你们。”
荣誉高于生命,这个原则适用于所有自诩为勇士的人。临战场被撤下,这比让他们去死还痛苦,而且如果是被老师撤下来的,那么他们会成为队里的耻辱,这种耻辱甚至会陪伴一生。
所以他们立刻闭嘴,静静的立正在旁边一言不发,原本吵吵嚷嚷的海滩立刻寂静的只有风声。
严老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下慢慢打开手,里头一枚纪念币上清晰的出现了一个人头。这下中国的战士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起来,而美国的那帮家伙则眉飞色舞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