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门内南大街二十六号,表面看来,这是一座北平城内很普通的宅院,除了院子比较大,院墙比较高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地方,但是,如果你的观察力够敏锐,心够细的话,你就会发现这座宅院的四个墙角处居然修着四个角楼,角楼不大,约有四只见方,每个角楼里都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大汉守在上边,每天二十四个时,早晚都不间断,大门外,则是同将装束的两个大汉站岗,黑色的油绸上衣敞开,露出里边白色的短褂还有腰间一巴掌宽的牛皮腰带,腰带正中长三寸、宽两寸的黄铜搭扣锃亮,两名大汉都插着腰,挺着胸,显得是耀武扬威,气势迫人,眼睛瞪处,那些被瞄到的路人无不心里发毛,加快脚步,只想快儿离开;二人背后,是两扇红漆大门,门板厚五寸,高十尺八寸,宽四尺二分,上面遍布铜钉,端得是森严厚重,充满着神秘。wenXUEmI。COm</p>
一辆黄色车由远处快速奔来,车上的雨蓬敞着,上边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男装打扮,身穿白色西服,打黑色领结,戴一深灰色圆礼帽,另一个则是中式衣裙,梳着两条辨,手里打着一把洋式花伞,将夕阳光辉与二人隔开。</p>
“姐回来了,开门!”</p>
离着大门儿还有二三十步,看门的两名大汉高声叫道,听到喊声,紧闭的院门随即打开,开门的,包括守门的几个人则必恭必敬地站在门边,迎接黄包车的到来。</p>
黄包车在门口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拉进到院内,原来这辆车是包车,任务就是接送这两个女人进出。车进院内,院门随后重新关上,两名大汉随即插腰挺胸,又摆出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p>
车在院内停下,两个女人下了车,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大厅里,一胖一瘦两个人正在对坐下棋,棋盘上车无轮,炮无声,马不嘶鸣,棋盘外,一个人手揉钢胆,口哼曲儿,一个人纸扇轻摇,气定神闲,单看外表,还真分不出局面好坏,谁赢谁输,另有一位二十七八岁,腮边有一道刀疤的年轻人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双目平视,立在那里就象木雕的塑像一般静静不动。</p>
“老爸,黄叔叔,又在下棋呀?”穿西装的女子叫道。</p>
“呵呵,是呀。你黄叔叔上回输给我不服气,今天特意上门儿想来翻本。结果却,哈哈,哈哈,”胖子哈哈笑道。对面的瘦子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的一笑。”老爸,又吹牛。人家黄叔叔那是为了逗您开心,才故意输给您的!”穿西装的女子来到胖男人的背后,亲热地搂着那肥厚壮实的肩膀笑着道。</p>
“呃,是吗?老黄,你,你是不是在故意让我?”被女儿把自已的胜利得一钱不值,胖男人并不介意,转而向对面姓黄的瘦子问道。</p>
“呵呵,哪儿可能呀。我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术,连吃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奈何棋差一招啊。茹男,你对你爸爸的棋艺可是要有儿信心哟。”瘦男人纸扇一合,笑着打趣道。</p>
“嘻嘻,才不呢!他的棋要下得真好,为什么和我下时下一盘输一盘?”李茹男把鼻子一翘,调皮地笑道。</p>
据,或多或少,人都有几重身份,当时间不同,环境不同,面对的对象也不同时,人们都会不自觉地调整着自已的身份,李茹男摆出一付冷静,严肃的样子,那只是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当回到家中,呆在自已的亲人跟前,便马上变回为顽皮刁蛮的富家千金姐。</p>
“呃”瘦老头为之一滞,一时不知是哭笑不得,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故意输棋是为了让人家高兴,可人家要是知道你是故意让棋,心里还会开心吗?</p>
“呵呵,那还用问,当然是为了哄你开心,我才故意让你的呀。”胖老头儿笑道,父女之间,并没什么道理可讲,斗嘴打机锋也是一种乐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