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于得水的目光僵住了，那个瓶子就是他的，他怎么会认不出来？瓶子既然在这里，那不等于</p>

“你搜查了我的房间？”于得水颤声问道——他本不应该这么紧张，但刚才的激动使他失去了内心的冷静。</p>

“你是个聪明人，回答问题。”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提问，我淡然道。</p>

“你，你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瓶子，还用问我里边是什么吗？”于得水的语音变得慌张起来。</p>

“我知道是什么是一回事，你出来是另外一回事，你总该不会告诉我，这个被你细心藏在衣箱最底下的瓶子里装着什么你不知道吧？”我正色问道。</p>

细心，藏在衣箱最底下，瓶子,这种种形容词使孙大志也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瓶子很可能是此案的关键证物，顿时眼睛亮了起来。</p>

于得水低下头不再话，他需要时间冷静下来，找到恰当的解释理由。</p>

“不了？你觉得这有用吗？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查清里边装的是什么对警方而言并不是难事。一旦你拒绝回答，而警方又查出是什么，恐怕你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我之所以给你这个机会，是念你曾经是一位享誉三省的名厨的份上，希望你珍惜这个机会，要知道，时间越晚，对你越不利。”我提高声音强调道。</p>

面对这种性格孤僻冷漠的对手，一旦开始实质性的打击就必须连续不断地施压，直至彻底击溃，否则一旦被对手得到喘息冷静下来，再想攻破防线就难上加难了，所以我在抓住对方突然见到瓷瓶惊慌失措的机会便连连发问，不给对方以冷静思考，寻找应变方法的时间。</p>

“这是砒霜”，的确，如果不知道要验什么，想搞清瓶子里装的东西是得花些时间，但在天香楼刚刚发生客人中毒事件后不久，那就再简单也不过了。于得水曾经是三省知名的大厨，自然懂得这个道理。</p>

“什么？是砒霜！哈，原来果真是你下的毒！”孙大志顿时是大喜过望，庞大彪所中之毒正是砒霜，现在又从于得水房间里搜出砒霜，那还有什么的，这个案子就算破了！</p>

“不是，那里装的是砒霜没错，可那是我用来治病的。我没有投毒害人，孙探长，你不能随便乱扣帽子，冤枉好人啊！”于得水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既然他承认瓶子里装的是砒霜，就已经做出不再隐瞒病情的决定——两利相衡择其重，两害相衡择其轻，被赶出天香楼虽然很惨，但与作为投毒犯抓进大牢相比，那还是要好得多。</p>

“治病？什么病？”孙大志被噎到了。</p>

“既然事到如今，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错，我有牛皮癣，瓶子里的砒霜是我用来治病的，不信，你们可以去仁和药店找坐堂的何大夫，他可以证明。”撩起衣服，把身体侧转过来，于得水的腰侧，后背各有几片暗红色的疤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