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消息传到李茹男的耳中时,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已的耳朵——华鑫写字楼里被公认为最贪财,最无耻,最难缠的‘白痴’白大侦探居然会签下条件如此苛刻的房屋转让协议!这份协议与其是一纸合约,倒不如称之为卖身契更恰当,因为在这份契约中,白迟几乎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唯一的一条要求,就是必须在今天下午四前完成相关手续,换言之,只要四以前把钱交到他的手里,其他什么都没有关系。</p>
把这份协议反复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还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瞟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惊讶,疑惑和不解。</p>
“这这真是白迟开出的条件?”放下文件,李茹男怀疑地问道,她的确有怀疑的理由——除非白迟疯了或傻了。</p>
“呵呵。”我轻轻地淡然一笑,并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会有人替我回答的。</p>
“没错,是他开出的。当时写协议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呢。”果然,春梅抢着道,怕李茹男不信,她还模仿着确认协议内容时的情景表演起来,脸上笑得比花朵还要灿烂。</p>
有春梅的证言,这份协议看来是真的了,只是“白迟怎么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就把办公室转让,这不象是他的作风呀,里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p>
能够以这么低代价把房间的使用权拿到手当然是很让人高兴的事儿,不过依白迟的人品,他怎么会做这种亏本儿的生意?李茹男虽然对钱没什么概念,一两百块的差别在她心中和普通人眼中一两块的差别没有多大区别,但这些日子和华鑫写字楼的张经理谈办公室的问题,对房屋出租的行情却有也大概的了解——正常的租用办公室的过程应该是白迟先退租,华鑫写字楼把扣除违约金后的预付房租退还给白迟,然后再把空出来的房间租给贝克侦探事务所。而现在这份协议书则跳过中间那步,由贝克侦探事务所直接把房租交给白迟,把房屋的使用权拿到手,相应的,原先对华鑫写字楼的权利也转移到贝克侦探事务所手中,考虑到和华鑫写字楼所签的租用协议到期后,三个月的押金还要退回租户,所以这就相当于贝克侦探事务所在这次转租办公室的交易中不仅没有付出更大的成本,反而比正常交易多赚了三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租金,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原因,白迟怎么会做这种明摆着吃亏的买卖?</p>
“呵,应该有吧。不过那是白迟自已的事。协议是他自已主动签的,并没有谁强迫,等会儿正式成交的时候,还有华鑫写字楼的张经理在旁边做见证人,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白纸黑字,你还怕他反悔吗?”</p>
我心里暗笑。先不白迟过了今天以后还敢不敢留在北平,就算他胆子够大留了下来,而且也知道所有一切都是我设下的骗局又能如何?他难道敢跑到贝克侦探事务所来找我评理?一个连段举那样的杀神都能请来帮忙的人物是他那样的角色敢惹的吗?</p>
不过,这些事我现在是不会对李茹男讲的,这个女人太争强好胜,总想靠自已的力量把侦探社搞好,却不知利用已有的条件。“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古代先贤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明白?呵,不过话回来,她是女子,不是君子,拿君子的标准去要求她,大概是鸡对鸭讲吧?</p>
“真的吗?不过我总有一种不塌实的感觉,江先生,这件事您真的不知道吗?”女性的直觉,李茹男并不相信白迟的反常行为和我一儿关系没有,否则的话,我怎么会特意昨天一整天不在侦探社而且还让她对外宣称我是到通州调查案件的。</p>
“这个嘛,嘿嘿,很重要吗?”我笑了笑后反问道。完全解除李茹男的怀疑是不可能的,我需要一个合情而且合理的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