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法？”在李茹男的对面坐下，我轻声问道，月光下陷入沉思的女人有着一种惹人怜惜的柔弱，这在一向自认坚强的她身上还真不多见。</p>

李茹男的头抬起，望了我一眼，随后又低了下去，“唉”，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们两姐妹太可怜了。”</p>

可怜？当然是可怜了，不过，这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有谁不可怜？生长在富贵之家，享受着锦衣御食，使奴唤婢的生活，又怎么会没有一儿代价和付出呢？痛苦和快乐是相对应的，没有痛苦，又怎么会有快乐呢？幸福是一种感觉，痛苦也是一种感觉，同样都是感觉，有什么理由只享受前者而拒绝后者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世人的那心机动作，看在老天爷的眼中大概只是莞尔一笑吧？</p>

“你的意思是不再追查下去？”我需要得到的是一个明确的答案。</p>

“这不行，不可以。”李茹男一愣，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显然，她的心里完全没有想过放过凶手的念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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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眼神，我忽然想起了时候，那时候年纪很，对什么都很好奇，一次，邻家哥哥捉来一只麻雀，羽毛刚长齐，很可爱，于是喜欢得不得了。后来，邻家哥哥家里养的驴摔断了脚，请来兽医打上架板裹上药，养了十几天就好了，两个孩子觉得很神奇，于是把麻雀的腿折断，也象兽医那样用木棍和布条把断了的腿绑好，希望能象那头驴一样很快长好，可是，神奇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断掉的腿不过半天时间便变得枯干僵硬，而麻雀终究再也没有站起来——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和邻家哥哥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而悲剧就是在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期待中发生了——李茹男现在的执着是不是这种儿时天真幼稚想法的一种翻版呢？</p>

“你如果担心孙二柱的话，完全可以把他带回北平，漕帮经营的产业很多，正当生意也有不少，有的是地方安排。”我试着提醒劝道——漕帮势力遍及北方六省，帮派中人，杀人放火不过是儿科，孙二柱若是得到漕帮的庇护，借兴隆县警察局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派人到北平城去抓人，而对李存舟而言，孙二柱所背负的命案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有李茹男从中话，收入漕帮还不简单。</p>

“不，孙二柱既然没有杀人，为什么背井离乡，连自已的家都不能回？还有，胖丫难道就这么白白死了？她的冤屈怎么能这么算了？昨天也难道没有看见她的家人多么哭得那么凄惨，你能忍心让她冤沉海底，死不瞑目吗？”李茹男的情绪有些激动了。</p>

“茹男，冷静些，陈东莲已经表示会厚待胖丫家人，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人已经死了，就算把凶手正法，也不能挽回胖丫的生命，既然这样，让她的家人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不好吗？”我劝道。</p>

“，不，道理不是这样讲的。这样的法，不等于是用钱买命吗？不错，我是很可怜陈家姐妹两的遭遇，但这不是纵容罪犯的理由，我不能明知有人蒙冤含屈而不闻不问！”李茹男猛一甩头，眼中的目光执着而坚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