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青儿拉了拉宁凡的衣角，才让宁凡缓过神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宁凡来讲，实在是太过突然。

肖金立杀了户部尚书卢永昌？那他刚才杀的又是谁！还是说，肖金立的死，不过只是为宁凡做了替罪羔羊。

“宁凡，我早告诉你切勿鲁莽行事，如今倒好，牵扯到了别人。”

木青面色深沉，不由叹了口气，责怪宁凡道。

“为什么？”

宁凡像是没听到木青在说些什么一样，自顾自的向前走着。他踩踏着水花，从油纸伞下走到了雨水里，来到了满身是血的肖金立身前。

肖金立死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的，眼神里的害怕、恐怕、担忧，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刀刀落在了肖金立的身体上，将肖金立的表皮砍的皮开肉绽，细看下，他的身体上尽是刀伤。

伤口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肖金立的身体上，犹如藤蔓攀附一般，更甚至有些重的伤口，隐约可见阴森白骨，十分可怖。

就这样，一具死尸，躺在了雨水里。

躺在了宁凡的眼前……

“啊……”

宁凡怒吼了一声，雨水肆情的拍打在他的脸庞上，宁凡面目狰狞，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他发誓定要老鬼死无葬身之地。

青儿沉默不语，静静地走向前去，她撑开了手中油纸伞，看着神情发木的宁凡，便知宁凡心中有善，根本不愿别人替他死。若真有可能的话，宁凡希望死的人是他。

“宁凡，你看他的右手？”

青儿不由皱了皱眉头，视线紧锁在肖金立右手上，只见肖金立的右手嵌入了地底下，像是在故意掩盖什么东西。

宁凡神情一愣，将肖金立右手从地底下拔出，一封信被紧握在肖金立的手中。

宁凡将被雨水浸湿的信打开，看着信中的内容，宁凡不禁心中猛地一惊。

原来，他杀的户部尚书，和肖金立有着血海深仇。

肖金立的妻子儿女，尽数死在了卢永昌手里。

如今，宁凡杀了卢永昌，也算是了却了肖金立的心结。

肖金立已经生无所想。

因此当二皇子找到他，想让他替宁凡做这个代罪羔羊，他二话不说便是答应了。

……

黎明时分，天空昏暗，像是被一块黑色帘幕遮掩住了一般。

宁凡只身来了听雨阁，刚走入听雨阁中，尚未坐下，便是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宁凡只听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呵呵。”

宁凡冷声一笑，神色凝重，发生了这种事，宁凡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他看向那说话的男子，说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让一个超凡境地巅峰的灵士，为我这个只有豪杰九段的灵士去抵命。”

“你明知道，我的价值远不如他。”想了又想，宁凡补充说道。

“从眼前的角度来看，你的价值的确是不如他。但斗争讲究博弈，讲究运筹帷幄，讲究观识大局。一旦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你的价值胜他百倍，甚至于说千倍万倍都是不止的。”深夜里有一些微寒，二皇子身穿锦绣披风，说话声音亦是压的很低，生怕惊扰到了别人。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如此心狠，将一条人命白白地送出去。”

宁凡脸色青黑，肖金立平白无故的做了他的替罪羔羊，让他心里感觉很是过意不去。

“他是因为你死的，而不是为了我。”

二皇子冷声一笑，黑夜当中，黎明将破晓，二皇子面色略显发黑，脸色十分不好看，严声说道。

“倘若不是你计划不周全，肖金立根本不会为你死。”

说着话，二皇子深邃的眼眸里竟是闪出了几道精光，眼泪悄然滑落，啪的一声，晶莹剔透的眼泪打在了地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