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宁凡眉宇紧锁,冷声道。
“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给我乖乖地趴着。万一哪天惹到了我,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见宁凡服软,葛胜不禁吱吱一笑,嘴角上扬勾勒起一抹恣意的笑容,狠声说道。
“很好。但在我惹到你之前,你已经成功地惹到了我。”
宁凡神色难看,扬手就是一巴掌,朝葛胜扇去。但葛胜防备心很重,及时察觉,以一拳砸向宁凡手掌。掌拳相对,强劲的气势顿时掀起。
“打脸是女人常用的手段。看来,你和个娘们儿并没什么不一样。”
葛胜紧紧地抓住了宁凡的手掌,与宁凡举目相对,面目上却是写满了对宁凡的不屑。
“嗯。踢裆也是女人常用的手段,但这招的确不错。我也很喜欢。”
宁凡撩动手掌,将葛胜的手给拨落开来,然后捋了捋衣衫,朝着灵剑宗走去。
葛胜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或者说,他不敢轻易移动半步。
刚才,他深觉裆下一阵抽痛,像是被人狠狠地踢中下体一般。
葛胜立在原地,憋屈的脸色涨红却又泛白,冷汗从他的额头滴落下来,他紧紧地咬住了牙关,朝着周边围观的人,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给老子散了。”
宁凡出拳同时踢脚,很多人都没能注意到宁凡踢中葛胜下半身,不明所以,见葛胜捂住‘下面’,眼眸子里不由露出几丝异样。
难不成,是个痿男……
这样的一句话,在周围看得人的眼里成了一种共识。而共识这种东西,是大家默认的。谁也不许要为共识解释些什么。
就像,苹果只会从树上掉下来,而不会飞到天上去。
就像,葛胜是个萎男,动不动就会‘下面’疼痛。
这种事没人会再去解释些什么。往往也会越解释越模糊。联想之前,葛胜从未有过女伴,多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他却都置之不理,大家倒也都释怀了很多。毕竟萎男……萎吗!
在旁观者走的时候,很多人都对葛胜投之以怜悯的目光。
注意到周围人目光的异样,葛胜便是明了,那些人见自己捂住下半身,脑袋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葛胜不禁有种憋屈的感觉,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些离去不远的人,听到葛胜呐喊以后,却也都是不由回过身子,盯着面目狰狞,紧紧捂住下半身的葛胜,不禁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一脸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表情。
“……”
葛胜恨恨地咬了咬牙,却也不再争辩。
他举目,犀利的眸光看向远去的宁凡,狠声道:“在这灵剑宗,从今天起,有你没我。”
宁凡才懒得搭理葛胜。
不过鼠目寸光的大师境地两段灵士,宁凡还不会轻易放在眼里。
宁凡料想,到了以后,若葛胜不犯他倒还好,若是犯他,必杀无疑。
灵剑宗。
宁凡径直取道竹林,在向燕南天问好后,他便是和冷若婵一道离开竹林。
“大皇子动作很快。”
宁凡自顾自的说道,两人并肩,走在羊肠小径,不时鸟儿鸣叫,空气中的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宁凡神色很是凝重,让冷若婵不禁心中一颤,止住了步伐。
但没等冷若婵开口,宁凡便是又继续说道:“二皇子锒铛入狱,燕皇虽病重却也是被控制住,三公主母妃被杀。前几日,皇城又发生一系列清扫活动。时至今日,那天我在听雨阁中见到的人,死了多半。”
冷若婵脸色沉了下去,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局势到了今天,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谁也不好控制。
“再有三日,三公主就将公开的招驸马。不出意外,这几天里,应该会有很多别的国家的人来到皇城。”宁凡停住步伐,沉声说道。
宁凡与冷若婵对视,两人脸色都并不好看,甚至于有些沉重。
“你有什么打算?”
冷若婵脸色煞白,深知眼下局势之严重,凝声道。
“二皇子身边剩下的人并不多了。但就我目前是安全的来看,我的身份应该说还没被暴露出来。杀大皇子越来越困难了。我才知道,他好像是丹王殿的人。”
宁凡咳嗽了几声,面色沉重到有些异样,他摘下一片竹叶,撕裂成了竹叶碎片。
“丹王殿……”
冷若婵心中一颤,深吸了口气,有些凉,平复内心的慌乱与紧张,才开口道:“传说,丹王殿有三位圣贤镇守。弟子数千,而那丹王,不出百年,也将跨入圣贤境地。”
“并非传说,而是事实。三公主说,等她招驸马时,丹王殿会来人。我想,大皇子是想在那时发动兵变,一举拿下整个燕国。”
宁凡不断地撕弄着竹子上的竹叶,声音越发的低沉,又道:“我们行动必须也要提前,一旦时间拖得久了,你我身份都会暴露,到时都难逃一死。”
“可就你我二人……根本不可能。”
冷若婵睁大了眼眸,不可置信的凝视着宁凡。
宁凡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料想不到,以大皇子圣贤境地灵士,完全足以碾压他们二人。
在如今这种局面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杀死大皇子。
“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的。但只要我能近距离接触大皇子,并让他放下戒备,杀了他,无不可能。”宁凡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
冷若婵皱眉不解,问道。
“我要娶三公主……”
宁凡眼神坚定无比,郑重道。
“万一杀不了怎么办?”
冷若婵心中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有些疼痛,但难看的神色在她脸上却是一闪即逝。
“死就是了。”
宁凡说的风轻云淡,但谁又能知道,在宁凡心中,对‘死’这个字是有多畏惧。
当死亡真正来临时,很少有人不怕。
哪怕本就是个敢死之人。
恰如宁凡。
敢死,却也从不敢面对死亡。
因为爱的人,还都活着。
……
入夜,星空上,银河如银白色的虬龙般,盘绕在天上,漫天比比皆是的星斗,如那琳琅满目的珠宝一样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在这夜的深处,有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少年,手持沾满鲜血的长剑。
少年已经从两家门户里走了出来,不知杀了多少人。
如今,少年持剑,来到了‘韩’府。
初春的夜风有些凉,对比冬风,却又少了些凛冽。
少年裹住衣衫,勒了勒脸上的面纱,随时准备突击进入‘韩’府。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
韩府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少年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寒剑,月色下的他脸庞上有着明透血红的血渍,将他俊秀的面容涂抹的有些狰狞。少年并非嗜血之人,但却是深谙仇恨之人。杀了别人的人,就该永远活在担心被人报仇的恐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