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最后的枪响渐落,并排的尸体被人拖上汽车,径直前往火葬场焚烧。
剩余的一小部分执法继续搜查证据。
陈悠则是拿着矿长的账本与手机,坐上商务,让张顺卓、城主叔侄二人,以及执法长上来。
后面还有两辆车,余下的八名执法跟着,一同向着市区西环行去。
这说完了钱老板的,那现在得说林公子与城主的事,而且还让当事人张顺卓看着。
而回来的路顺,不需要小心什么,也不需要在意探子通风报信。
不多时,三辆车就来到了西郊才建的一处公寓外面。
车子停到半夜无人的空地。
下车。
陈悠朝前望去,看到前方是两大栋对立的楼,纵向有三个门洞,高有二十四层,每栋每层有十二个房间。
楼层外面已经刷好漆,里面配有电梯、水电,一切完善,就等两个月后,所有房间装修粉刷完善的正式入住。
但一层已经有两间门面房挂上超市与水果店的门头,上面有遮阳棚挡着,有不少粉刷墙体的油漆痕迹,看来是商户提前预定,且打声‘招呼’。
以免同行来的太多,大家都没有生意。
包括油漆痕迹是证明他们够早,多少和开发商有些关系。
可与此同时。
城主二人望着前方的高楼,却只有紧张。
他们知道钱老板的事情说完,那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人的事。
这事不是他们信不信钱老板,而是他们差点犯下的错误。
一切事情的本质,是楼的质量,这才是真正的正事,人命关天的事。
而到来的八名执法中,有两位中年执法有检查工程的经验。
他们看到陈指挥点头,也在众人的目光中,用尺子等工具,检查垂直度与墙体材料。
在下面几层来回走了一圈,全是好料,没有一丁点的掺假,尺寸度数也一切合格。
执法长看到这个情况,是带有疑问的目光看向两位执法。
意思是‘真不真?’
这要是都对了,那证明钱老板好像没错?
“他们的墙体确实合格..”张顺卓却有点焦急,想说什么。
陈悠是直接把目光望向了十几层朝上,“去上面,挨着砸墙查,看看里面的钢筋达不达标。”
混凝土浇筑完,是没有复查钢筋这么一说。
等复查的那天,也基本都是出事了。
可恰巧最后收尾浇筑的那天,张顺卓闲的无事过来,就见到了上层钢筋不合格。
只是他的话没人听,钱老板的人是继续浇筑。
同样,目前往下地基和底层就不用砸了,也不用看了,因为要是底层都不国标,盖不起来就倒了。
而如今楼内没人,也无人阻拦。
陈悠发话,众人就撬开门锁,打开电源箱,坐还未开启牌号的电梯来到了十九层,从这里开始,找到承重柱的墙面。
咚—
八名执**番拿着锤子与工具,还有四把矿场内找到的电锤、凿子。
大秋天半夜里的大汗淋漓,不多时把墙面砸开,露出外层的钢筋。
陈悠拿出钱老板的计划书,按照规定的材质材料,这墙里面的钢筋是国标,也不错。
陈悠发现这个情况,又指了指十米外的墙,接着砸。
一时间随着‘咚咚’的响声。
每层楼砸两处。
挨着拆,拆了十处,除了六处合格以外,其余有三处钢筋明显偏细。
不止是这样,还有一处墙面内混合着一些木材与pvc。
这已经不是国标不国标,也不是滥竽充数,而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城主看到,脸上已经没了一点血色,在窗外映来的月光下惨白。
林公子看到这一切,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但要是真缕清这关系,他和钱老板两年的朋友交情,还真是没被坑,就没被坑。
一被坑,就是现在的被坑到死。
毕竟要是楼敢倒,这已经不是职位不职位,而是偿命也难补。
并且钱老板也是深懂放长线,钓大鱼。
就等着西环大开发之前,这两栋楼能稳就稳,能拖就拖,到时候开盘一卖,卷了钱就走。
这样的事在蓝星也发生过一些,都是商骗的杀熟。
而林公子没经历过这些,也没想到钱老板敢这么玩人命,再加上之前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总不能因为近几天的一些谣言,单单听到老夫妇说‘钱老板杀人’,就和钱老板不交往了。
要是这样说,每个人其实都被别人或多或少的说过坏话。
他们说坏话目的,可能是本身就有矛盾,也可能是挑拨离间,还可能是为了利益,再或者就是单纯的黑,看这人不爽。
林公子目前这样特殊的位置,经常有意无意的听到这些话。
要是都信,干脆门都不用出了。
所以只能讲究证据。
没证据证明钱老板杀人,那就是谣言。
因为老夫妇完全可能是被人顾的,张顺卓也可能是被哪位老板送去了僻静地方,就是为了害钱老板。
为了利益,开发、栽赃陷害、不择手段的人多了。
只是如今张顺卓就在这,质量也有问题,这就是实打实的证据,是证明钱老板的确有事。
就算是没事,也和之前的黑矿逃不了关系。
林公子也是想明白这些,一时非常后悔。
后悔当时不应该被这事迷着,去查张顺卓在哪。
而是应该找些专业人士,并且为了不撕破脸皮,继而让这些专业人士偷偷的来到钱老板的工地,再挨着把高层的墙与承重柱砸开,看看里面的钢筋质量国不国标。
到时候只要有一处不国标,那无论张顺卓有没有事,钱老板都有问题。
林公子想明白了这些,感觉也晚了。
或者说,这明显就没法查。
盖这两栋楼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钱老板敢这样做,分明就是早已筹谋好,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想查,就得大范围的动墙体和承重柱,这可不是说笑的。
总不能因为不知真假的事情,又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就高喊着以人命关天为由,把才盖好的楼搞坏了。
万一楼真没问题,他林公子可是把不少人给得罪死了,并且还面临一大堆的赔偿问题,甚至是‘危害公共安全与人身安全的问题’而坐牢。
毕竟有人在砸谁家的承重柱,这不就是在变相的杀人?
不查,那就等住人,再经雨水与时间腐蚀,房塌了,钱老板也早乐呵呵的卷钱跑了。
当然,钱老板要是知道第六组的存在,估计就不会这么想当然了。
事情就是这么交错复杂。
一切都是钱老板通过两年的时间,先是尽少量赚钱的造合格房屋,甚至贷款赔钱的去造,表示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一切直到把林少爷稳住以后,看到林少爷不再暗中监视时,最后一把抛出。
至于钱老板放着光明的前途不要,为什么要这样,他只能说,‘没人嫌钱多’。
现实发生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陈悠思索完这问题,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城主与林少爷,摆了摆手,除了让他们等待与接受调查以外,第二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先把西环的开发搞完,以及这栋楼的问题处理完。
说得好听,这叫戴罪立功。
说得不好听,这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临时换将,在哪都不是好事。
不像是钱老板一样,心眼都坏透了,还故意为之,这杀了就杀了。
而随后在林城主二人悔恨与感激的道谢中离开。
陈悠给他们叔侄留下了一辆车后,又让执法长等人带自己去往钱老板的公司。
自己的奖励,是在那里。
同时,陈悠一边望着窗外夜色,一边看了看疲惫的张顺卓,还有砸墙累得够呛的八名执法,笑着言道,
“等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你们带薪休假三天,正好赶上十一,和家人孩子..”
陈悠说着,看向一位年轻执法,“带女朋友和父母去转转。”
“谢谢陈指挥..”他们赶忙道谢,心里的疲惫被挥散了。
不然在正常的情况下,身为执法,哪是无班的情况下通宵处理突发事件,第二天只要是他的班,他还得正常上班。
这就是中原的执法,一切为群众服务。
不过陈悠是一语金言定下,他们可以适当放松放松,也当一回群众。
但执法长听到,却回忆着局里的值班人员,觉得这几天要稍微调一调安排,再去一些分局调些人,把值班位置补上。
一些分局的人今晚没参加行动,也得让他们出点力。
不为别的,他身为执法长,也想先为总局的人着想。
而随着时间过去。
将近早上五点。
陈悠等人也开车来到了南环第一大街,钱老板公司的楼下。
独立的五层小楼,大门还开着,有值班人员。
他看到陈悠等人的两辆车子停在门口,也没有什么在意。
因为之前矿场一事为了隐秘,陈悠等人开的都是寻常车子,穿的也是便装。
等下车。
陈悠看了看楼外的监控,带着执法长等人鱼贯而入。
“你们..”安保看到陈悠等人‘气势汹汹’的过来,倒是反应过来‘来者不善’了。
“执法。”执法长亮出证件,又示意他带路前往钱老板的办公室。
安保是不论陈悠等人是不是执法,就赶忙带路。
没办法,这一行十人,其中有九位膀大腰圆的壮汉,他打不过。
那为了自身的安全,且万一打了,真是袭警,所以所有想法只能作罢,更没有什么高喊着‘这里是钱老板’的公司。
那才是没事也有事了。
到时候无论执法会不会抓他,起码老板不会放过为自家公司招黑的他。
也等电梯来到五楼。
一开门,里面的桌子上,倒是迷迷糊糊的趴着一位西装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