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兰德尔·范尼和他手下的那些记者被释放,然后他们被士兵们用押送的方式直接送上开往伦敦的邮轮。
这是最后一批离开东京的记者,从现在开始,所有想要往东京派驻记者的报社都需要事先申请,经过兰芳驻日司令部审核之后才能进入日本。
不过按照吉拉尔丁和杨楷商议好的结果,在未来一年内,所有的申请都不会被批准。
吉拉尔丁处理这件事的整个过程都被杨楷报告给秦致远,秦致远看过之后一笑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东京就是秦致远给吉拉尔丁的试验品,如果吉拉尔丁连这一关也过不了,那就太愧对于吉拉尔丁“天才”的名头了。
一月底,叙利亚方面传来消息,叙利亚军队在前线一败再败,根本无法抵御伊拉克人的进攻,防线已经从最开始的叙以边境深入到叙利亚境内五十公里,叙以边境现的油田已经全部在伊拉克人的控制中,如果没有外来力量介入,法国在叙利亚将会一败涂地。
在这个背景下,秦致远迎来了法国驻法属印度支那总督查尔斯·曼京。
上一次秦致远见到曼京,还是在法国的巴黎,那是外籍军团阵亡将士公墓落成的时候,查尔斯·曼京去参加落成典礼。
至于查尔斯·曼京来远东上任的时候,因为查尔斯·曼京当时一系列不堪的言行,秦致远并没有接见曼京。
和四年前相比,曼京的身体福了一些,脸上的胡子更多,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上有因为上火长出来的火泡。
考虑到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情谊,秦致远还是给了曼京一个拥抱,虽然在几年前,秦致远和曼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但这一次相见,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老伙计,你还好吗?”从秦致远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可真不容易,秦致远还不到三十岁呢,可真有点怪异。
“不算好,你看上去还不错。”曼京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不过看上去却有点狰狞。
“屠夫”这个外号可不是白给的。
“还可以,相对于现在的法国,兰芳的情况还不错。”秦致远不云山雾罩,直接点破法国目前的尴尬。
“哈——”曼京一言不,和秦致远走进客厅。
朱莉在厅门口迎候,看到曼京进来,朱莉过来施了一个宫廷礼。
“向您问好,尊敬的殿下,请带我向福煦元帅送上来自一个老兵的祝福。”曼京回礼,礼数上还算周到。
“谢谢——”朱莉礼貌致谢,然后随秦致远把曼京引入客厅。
等到朱莉送上茶水告退之后,曼京才愁眉苦脸:“看来你已经知道叙利亚的事了——真该死,你肯定知道,你们有教官在哪儿,那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你。”
秦致远不接话,好整以暇的等着曼京提要求。
曼京也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提出自己的要求:“法兰西需要帮助,否则法兰西就会颜面尽失,而你们兰芳作为法兰西曾经的盟友,面子上也不好看,看在我们一贯友谊的份上,请不要作壁上观,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在耶路撒冷有军队,只需要一个命令,就能把伊拉克人赶回去。”
“你都说了,我们只是曾经的盟友——”秦致远喝了口水,然后拿着杯子把玩并没有放下,脸上也没有为难或者是幸灾乐祸,有的只是坦诚的平静。
“是的,我们曾经是盟友,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但我知道从作战这方面说,你的军队还是比那些叙利亚人强得多,我当然知道你也不怎么喜欢我,不过这没有关系,兰芳和法兰西的友谊并不是根据我们之间的关系决定,简单说,你想要什么?皮埃尔从你这里雇佣了两个师,现在我也要雇佣两个师——”曼京坦诚的近乎有点可爱,面对这么一个不善于作伪——或者说是不屑于作伪的人,的确让人很难有恶感。
如果不考虑这个人的行为的话。
“皮埃尔雇佣的部队没有花一分钱——”秦致远不想谈钱,或许在外籍军团成立之初,华人的生命是有明码标价的,但现在,兰芳军人的生命是无价的,如果曼京想要花钱雇佣一队雇佣军去叙利亚,那秦致远只能送客。
“真该死,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好吧,你可以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曼京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也没有多少懊恼的意思,赶在秦致远开口之前,曼京抢先开条件:“先声明,法兰西不会拿领土做交易,这事关法兰西的根本利益,没有商量的余地。”
曼京果然也是有底线的。
不过这没关系,还有条件说明法国人还不够着急,如果形势足够危机,法兰西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拿到谈判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