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天英呆呆的望着肖遥,心中已是翻起滔天骇浪。这位肖二哥当真了得,竟得了小种经略结交为友,咱们便为他将性命卖了,也是值得。此刻听肖遥言下轻松,心中也是松弛。毕竟不是逼得没法子,谁愿意杀官造反啊。当下点点头,默默地退到一边,和两个弟弟说话去了。
肖遥正自和二女温言叙话,忽的小妹拍手道“坏了,墨砚回去让定叔安排出城了。这会子既是有了转机,却怎么通知他们才好。”
肖遥闻言,轻轻摇头,叹道“此次这般闹法,便是最后无事,这成都府咱们也不能再呆了。否则后来官员定会将咱们盯得死死的。更何况还有那张承隐身暗处,一直未曾出现。咱们现在并无自保之力,当暂时离开方是上策。”漪月在旁亦是点头,她在这早已呆的够够了,若能离开,那是最好。
肖遥眼见小妹面色黯然,知她故土难离。呵呵一笑道“小妹不需烦恼,我答应你,终有一天,咱们还会回来的。只要咱们有了实力,便再也不怕别人来欺负咱。那时候,就是咱们回来的时候!”
小妹看着他意兴飞扬的说着,心中突地平静下来,只觉有他在旁,便是什么事情也是难不住的。望着肖遥多日不曾见到的俊脸,一时不由的痴了。
几人聚在一处,谈谈说说,时间过的飞快。等到众衙役重新进得大堂站定,已是近午时时分了。
堂后步履橐橐之声响起,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缓步走出。花白的胡须飘洒在胸前,面相清矍。一双细目神采奕奕,面目威严。身后祝三儿和杜公与已是不在,只有通判陆谦相随。
到得堂上,老者自往案后坐定,陆谦先自站在堂前对一众人道“此位乃是四川宣喻使薛大人,本次案件由薛大人主理,诸人近前见礼。”说罢,转身仍回原位坐定。
肖遥眼见又要下跪,不禁大皱眉头,眼见众人俱皆跪倒,也只得作势要跪,堂上薛涛却是深深看他一眼,不待他跪倒便即让众人起身。肖遥一愣,也自乐的不跪,随即顺势起身,自往小妹旁边站住。
薛涛看看众人,沉声道“本官方才已将所有案卷看过,此案扑朔迷离,疑点重重。然既是疑凶已死,也自无法再去追查了。故而,肖二郎也应无罪开释。”
小妹和漪月闻听,不由的低低的欢呼了一声,卢氏兄弟亦是面皮一松。却听薛涛转向肖遥道“然此案既是发于一杯不饮之内,虽说没有证据指明乃是你所指使,却终究是祸源伊始。故而,本官虽判你无罪,但这一杯不饮也自收归官府所有,尔不可再去经营。你等可服气?”
众人尽皆应是。她们只要肖遥无事,其他自是无可无不可了。只有肖遥暗暗冷笑,这位薛大人当真好高明的手段。即开释了自己,却也给了成都府众官一个面子,顺利将自己的酒楼可查没了。如此两面不得罪,端的是八面玲珑之辈,手段圆滑至极。果不愧为京官儿。
见薛涛双目注视自己,当下自也潇洒一揖道“薛大人明察秋毫,学生佩服,不敢再有怨怼。只是还有一事,不知大人可能一并判下,还小民们一个清白?”
薛涛目光一凝,看着肖遥微一沉吟,方道“你所说的,可是那郭盛私闯大狱一事?”肖遥点头道“正是,还望大人做主。家兄虽是莽撞,触犯律法,但罪不至死,前府尊杜大人公报私仇,甚是不公,还望大人明察。”
薛涛忽的一笑,道“肖二郎,你可知这般说话,也是触犯律法之罪吗?要知你只是个布衣,何敢置评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本官制你个藐视官府之罪吗?”
旁边众人面色一变,不由的都是紧张起来,肖遥却也是一笑,抱拳道“常言道:公道自在人心;又有话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是大人连小民这点耿直之言都不能纳,想必官家定不会委大人以重任。薛大人,不知学生的答案,您还满意否?”
薛涛面无表情,只是眼中却是明显充斥着笑意。心里暗暗点头:老种果然没有骗我,这个小子却是胆大的很。想来他连当今圣上都敢评论,说个区区知府,哪里还会当个事儿。只是这般性子,恐怕早晚吃亏,这次可要借机敲打敲打他才是。
心中想着,面上却是并未表露。点点头,挥手让他暂退一旁,方才沉声喝道“带人犯郭盛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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