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世大学什么都能跟高丽大学争一争,唯独在喝酒这上面实在没法比,可是理性地分析一波,喝酒厉害似乎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对于高丽大学的领导们来说,这件事不仅不值得炫耀,还是让他们头疼的大难题。
每年因为过量饮酒而在校园里摔断胳膊腿的学生一抓一大把,大型庆祝活动后总能在路上看到打着石膏来上学的倒霉孩子。由于在学校草坪上喝酒玩闹的学生太多,经常会毫无预兆地蹿到路上,九十年代后期到两千年代初期光校门口的大草地前出过好几次致命的交通事故,高丽大学的校方不得不取消了校内公交车,改为外部循环线。
尽管寒假长达一个多月,但还是会有很多学生留在学校里进行社团活动,或者参加学校的假期项目。毕竟不是正常上课,学生们有了大把的闲暇可以挥霍,所以他们必然要聚在一起喝酒,发扬民族高大的“光荣传统”。对于校园里发生的一切问题,校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总务处特别开了会,让各个学院做好安全教育宣传工作。
张成武不仅是博士生导师,还是商学院的副院长,行政方面的工作肯定也是要兼顾的,但他本人没精力管这些,于是把这些交给信任的弟子去负责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最近不是出了挺多事情的,你跟那几个学生组织联系一下,挖点新闻当典型案例,发在社交媒体上给孩子们一些警醒。”
“您看,这个经费的事儿,嘿嘿……”高似道像是绿豆苍蝇一样搓了搓手,并不是他掉进钱眼里了,实在是不先喂点草马儿它不肯跑。他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的,可是本部的学弟学妹们没有点经费在手他可支使不动,谁让他目前连个讲师都不是,只是助教呢。
“德性。”张成武笑着瞥了这除了有点油滑之外,几乎什么都好的弟子一眼,把桌上的文件稍稍往边上挪了一下,露出了下面压着的牛皮纸信封,“这次是让你们以新闻为警钟,劝学弟学妹们不要喝酒的,可别拿着这笔钱又去搞MT了。”
“哪能呢,我那点酒量您还不清楚么。”高似道拿上经费,飞快地开溜了。
校总理事会通过审批之后,校方的总务处会把具体工作分派给各个学院,院方会把工作分派给科室,科室会把工作分派给教授,教授则把工作分派给学生会,而原本五百万的项目会在各层经手之后会变成三百万、一百万、五十万、二十万……高似道捏了捏手里的信封,他手里的应该是五十万韩元,躲在卫生间的小隔间里打开来一看,果然如此。
学生自治组织的活动区域在商学院本部大楼的二层最里面,是个斯坦福风格的学生创意活动中心,高似道推门走进去之后,里面的几个学生立马站起来问好。他微笑着抬起手,示意学弟学妹们坐下,然后冲旁边招了下手,“安德鲁,过来一下。”
“哥,找我有事?”安德鲁·威尔逊是个坎拿大来的白人留学生,长得高大威猛却又很懂东方的礼仪,跟韩国男学生站在一起就像是一群鸭子中的大白鹅一样。他不仅外貌过硬,声音也是沉稳的低音炮类型,担任着商学院KUBS电台的内容作家兼放送DJ,所以在女同学中非常有人气。
高似道挠了两下下巴,被一个满脸胡子的白人小伙儿叫“兄”总让他感觉怪怪的,不过两年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其实有点习惯了,“上面让做一期关于饮酒危害的专题节目,我负责跟你们对接,找两个激灵会来事儿的,跟我去跑跑采访。”
“哥,咱们KUBA要人有得是,可是现在好多孩子都在复习应考,只怕喊他们来做这个有点困难啊。”已经一月初了,很多课程已经结束了授课部分,把时间交给学生们自由复习迎接考试,大家都额很有时间,也都很缺时间。
“一人五万韩元,跑一天晚上我请顿烤肉,你去找三个就行。”由于收款方是学校学生自治组织的成员,根据涵国特色的“金英兰法”,其实高似道应该给他们文化商品券来代替现金,但真正进行工作的时候,谁会去那个事儿呢。
“那算我一个,哥。”安德鲁·威尔逊露出的憨厚的笑容,五万韩元对学生们来说不少了,反正跑采访也不是多辛苦的事情,何况晚上还有烤肉可以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