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晴天，那明亮的蓝色天空在黑鹤此刻的眼里变得灰暗。从殷州回到泛舟学校整个路程中，她一句话也没有，踏过泛舟大门之后，仅仅吩咐龙牙一事情就直接来到颜医生的办公室，询问欧阳玲的病情。颜志通早料到这个，随手递去欧阳玲的病历，慢慢解释手术过程。黑鹤一边翻阅一边静听，并不打断对方的话，仅以头示意。颜医生见黑鹤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必是一时接受不了真相，末了补充道：“阿玲姐她在病房里等着你，似乎有话要对你。还有那边的电力接从你进入我办公室之后就一直在闪动，看来‘他’也有话要对你。”颜医生不知该怎么称呼樊贝菲尔，因为他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p>

“是吗？”黑鹤缓缓了一句，把病历还给颜志通，走到门外。</p>

阳光透过楼几扇明净的窗户射入寂静的长廊，留下斑驳的影子，原来藤蔓已经长满了整间医院的大楼。“??”的脚步声响彻长廊，打搅了某个静候的人。宁道淳和德明站在欧阳玲病房门前，握着门柄徘徊在进与不进之间，见黑鹤来了，终于鼓起勇气问：“妈妈她是不是不再回家？”</p>

黑鹤看着宁亚穗的孩子以悲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寻求答案，只可以无奈地摇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才道：“你想去见主人就进去，现在的她像个睡公主，祥和得很。”话是这么，其实黑鹤也明白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她让宁道淳和德明进入房间，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道：“别经常来医院，你爸爸仍住在隔壁房间，被他知道你的存在，我们就要花费口舌让他忘记你。记住了吗，淳少爷？我可不想再在别的方面招惹麻烦，事情已经多得足够让我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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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道淳听后，低着头，观察着“熟睡”的欧阳玲，努力压抑泪水，道：“我知道。”</p>

“你和德明留在这里，等我出来，或者雾舅舅过来为止。”黑鹤为的是不让宁道淳到处走，特地下达命令，对她来也算是一项艰难的决定。黑鹤静心等待一会儿，没听见宁道淳回答，才打开第二道门，径直走到欧阳玲床前，站着不动。宁道淳不敢进去，透过玻璃窗观察欧阳玲，那张平静的睡脸。他听不到黑鹤了什么话，也看不见背向自己的黑鹤了些什么话，只看见欧阳玲睁开眼睛，盯住黑鹤的脸，动了动嘴唇，似乎要什么。这里没有宁道淳的事，这孩子只得后退在房间另一头，找张椅子坐下，抚摸德明的长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