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魔修真人在山北郡授首,这消息不但能安定人心,更是一桩了不得的功劳,他真的不能坐在这荒郊野岭傻等,于是一转身,放出了通讯鹤。
通讯鹤放出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一艘灵舟划破雨夜,赶到了这里,上面下来五个天仙,十余名灵仙。
来人验过头颅之后,转身带着首级走了,他们本想跟东公子打个招呼,不过东公子稳稳地坐在品茶,而那个叫乔任女天仙,则是挡住了他们,说公子想要静静。
静静……是山北哪位女修?来人想了一阵,终是想不出有什么美貌女修如此称呼,不得要领之下,只能是悻悻地离开了,只留下了一百零八战兵,以及战兵统领。
雨,还在窸窸窣窣地下着,感受着轻掠过的清风,以及清风中夹杂的些许凉意和湿意,陈太忠眼睛微眯,一口一口地轻啜着茶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恍惚之间,他依稀又见到了一袭绿裙,在满是露珠的草丛中,轻快地奔跑着,露水微微打湿了裙袂,却让那绿意显得愈发地盎然。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住低声轻吟着,“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子一震醒了过来,怔了一怔之后,他忍不住叹口气:哥们儿果然憋得很辛苦,居然会对刀疤那个丑女人念念不忘……
“你为什么叹气,”这时,乔任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眼中是浓烈的敬慕。
要不,咱们试一下那神念双修?陈太忠的嘴巴动一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我要是说了,岂不是证明你果真找出了混元童子功的缺陷?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乔任女的相貌,要远胜于刀疤——估计王艳艳吃了复颜丸,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想叹气就叹气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他用冷漠的回答,掩饰内心的躁动。
“在想王艳艳,是吧?”下一刻,乔任女问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嗯?”陈太忠眼睛一眯,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她,半天都没有说话。
“你是陈太忠,对吧?”乔任女直视着他,丝毫不退缩,“放心,周围没人,你若不想被人知道,可以取我头颅,我绝不反抗。”
陈太忠盯着她,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哼一声,“我知道你想跟我双修,但也不用如此故出惊人之语……我并不合适你。”
“你就是陈太忠,我知道,”乔任女死死地盯着他。
“那你去找你的陈太忠好了,不要来烦我,”陈太忠不耐烦地一摆手,“无非是觊觎我的机缘,说什么花言巧语……我不喜欢这种煽情。”
“你能让我登仙,我很感激,但是在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会陨落在位面大战中,”乔任女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有晶莹的泪珠闪动,“想一想王艳艳,你敢说,对她没有点遗憾吗?”
“莫名其妙,”陈太忠气得站起身,一甩袖子,走进了雨中。
乔任女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半天都没有说话。
“扑哧,”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却是言笑梦回来了,她似笑非笑地看一眼乔任女,“这就是你说的,你俩的关系超过我的想像?”
“偷听别人的墙根,有意思吗?”乔任女狠狠地瞪她一眼。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就蒙蒙亮了,战兵统领前来请示,还要待多久。
山北郡的战兵里,没有天仙,这些战兵留下,固然是有保护东上人的意思,却也是昨天夜里不方便回去。
陈太忠却是不想再等下去了,于是陪着战兵的飞舟,一路来到了小岭城。
洪家之人大部分已经进城了,城外的营地里,只留了四十余人,不过大部分的天仙,都留在了外面。
见陈太忠回来,一干天仙前来道谢,昨天若不是东公子,大家十有要被魔修全部掳掠走,这个恩情是要领的。
当然,昨天夜里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众人一来是惊讶东公子的战力,二来却是感激他果断地诛杀了魔修,扫清了手尾。
否则的话,被一个魔修真人惦记上,洪家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那种情况,想一想都令人头皮发麻,可他们还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否则就是正义害怕了邪恶。
现今东公子诛杀了魔修,天雷洪家就再无后顾之忧。
说得更极端一点,哪怕魔修因真人被杀想要报复,首先考虑的对象,也是东公子和蓝翔派,天雷洪家真的要排到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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