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四人对之而吼的一间库房大门开启十来个人迅移了出来与前者对峙。我对号入座地看顿觉当中打头的那人应是剃头没错。</p>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吴敬亦注意到那十来人并不回头。</p>
我未料他竟这么说追问道：“假设而已——假设你已经陷入这样的境地了呢？”</p>
“我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吴敬连犹豫都欠奉“若没有外援这是必败之境。”</p>
我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报警呢？”</p>
吴敬想亦不想便道：“没有用。先只看这二百多人能在这处集结便知道他们与警方内部必有勾连何况以这种规模这地方的公安分局和派出所未必压得住唯一办法就是调武警但那会将事情闹大；退一步说即便警察能压得住这批人亦能在那之前灭掉里面的人；再退一步即使里面的人未被灭掉可是道上的事儿报了警吃亏的是谁还是未知数……”</p>
尚未说完我骇然指道：“那是什么？”</p>
那似是剃头的家伙身后有四人忽然各端起一柄黑乎乎的条状物指着对面四人在火把光芒下煞是引人遐想。</p>
“似是猎枪但……”吴敬皱眉道：“短了些——难怪要等这么久原来里面的人还有真家伙。”</p>
我心下明白他意之所指没了说话的兴趣眼睛钉在场内。</p>
下面微有波动但随即便被平伏下去。两队人数悬殊的人不知在说什么隔了半晌突然一声清脆的惊响冲天而起。阵前一人应声仰天而倒。</p>
吴敬讶道：“竟然是改装了的步枪！但难以听出是哪一款……”</p>
我顾不上问他只见那似是剃头的家伙全体迅退回库房中去周围大群围者却未追入火把一阵摇晃全退出十多步立到离库房十多米远处。之前后来的那管事四人早不知所踪仿佛是退回了一堆里一阵短暂的静寂过后蓦地十多个暴燃的圆球喷着火舌扑向库房。</p>
刹时间库房有多处起火。我去过那处知那儿不但凌乱而且干燥房壁外贴墙还摆着不少木、纸之类易燃的物品这种情况下想不起火都难。</p>
身侧吴敬冷笑道：“连汽油球都准备好了这场火想不大也不可能！”</p>
两百多人薄有骚动因是俯瞰的关系只觉那小指节般大的人构成一圈小小的水波随着库房起火处不断的增多增烈向着内外忽收忽展地荡漾。</p>
未及一分钟另几间库房内冲出十来人有的身上已然沾上火苗边奔边拍风中隐有惨叫痛嚎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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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人中分出五六十人冲上去见人便揍似都是空手但终是人多那十多人很快翻地接着被拖离火场处扔到大门外。守在外边的人再分出五六人将那十多人捆绑起来堆在一处。</p>
火舌渐趋张狂夜风中除了之前剃头所在那间外都基本上被火裹住。虽然隔得甚远听不见火柴爆裂声但只从直冲上空的飞溅火星便可感觉到大火猛烈处。</p>
初时我浑身亦随之而血液沸腾但过了不久或因究是身处局外的关系感觉逐分淡去忽起一念。</p>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p>
蓦地所有库房大门洞开串串人影疾奔而出伴以断断续续的枪鸣声在静夜中分外刺耳。这时围者本已退至距库房约三十米处眼见内里的人再抗不住火势奔出逃生又一拥而回直视枪若无物般向奔出者扑去。其中本有小半人身上已然着火却又被这批人揍人的老拳揍灭倒地者迅被拖离。</p>
战事出奇地快不到两分钟对方逃出来的约摸五十来人已翻了大半剩十多人百般冲击终是冲不出训练有的人圈被困在当中。这时不知是持枪者已被弄倒还是弹尽枪声完全停息。</p>
我暗觉一面倒的场景没看头转目正向四围外绕目忽觉颈后有异不及回头便听到刻意压低的声音：“想活的就别动！”满嘴的方音却非川腔。</p>
一只手同时按到肩上正要反撇我臂我倏然前伏颈处已脱离那人制来的刀具同一时刻反踹而出。</p>
一声努力压低的惨叫响起。我迅转过身来同时侧窜出去防对方另有人追击孰料刚一动又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不想他死的就别动！”眼睛余光扫及我只得站住一人晃到面前挥拳便向我下腹痛击想是以为我已经完全放弃反抗。</p>
下刻痛哼的人却是他。我只单手便将他挥来的老拳捏正反扭迫他不得不背身半跪地上以减轻痛苦。</p>
对方有四人除了已被我踹趴地的外只三人有可战之力其中还有一个已经被我制住。若只论实力就算对方是高手料难以困住我但……</p>
我对着被一把长不过尺薄不及寸的刀横架颈侧的吴敬苦笑道：“看来你找的座位还不够安全哪居然弄到自己也被卷入的境地。”</p>
吴敬叹道：“谁知道那批人这么谨慎连隔这么远的地方都要派人监视。”</p>
剩下两人一人反扭着吴敬双臂另一人横刀于他俯低的颈侧正因见我并不老老实实地挨揍而色变怒声低喝道：“闭嘴！”</p>
我留意他们的口音忽道：“只怕这四个兄弟不是下面两批人中任何一方的。”</p>
吴敬悠悠道：“第三者？”</p>
对面我所能见到的两张脸一齐变色我不由笑起来：“否则为什么怕我们弄出动静？”</p>
两人犹未有所反应蓦地一起惨叫出声捧着小腹萎顿倒地。吴敬收回偷袭得手的双肘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整理着衣服慢慢道：“我听说滇帮的人右肩都有茉莉花状的纹身不如看看。”</p>
我顺手一掌劈在身前被制者后颈待他闷叫着趴下时才问道：“什么滇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