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恭敬道：“能向您请教一点事情吗？”</p>

坐在书桌后的廖父点头道：“进来罢。”</p>

“我有一些事情不是很明白。”我站到书桌前“那天封老师说我精神很不集中您认为呢？”</p>

廖父放下手中的书不答反问：“你自己认为呢？”</p>

我认真地道：“我自己一直在很专心地完成自己的决定。”廖父伸指虚点：“是心甘情愿还是违心而为？”我默然片刻道：“我只知道我的决定跟随着自己的意念没有一丝偏差。”</p>

“这不同。”廖父摇头道“意念可以是服从自己的意愿而为也可以是强迫自己违背心意而产生。从我的角度来看你的意念是强迫自己违背或扭曲本性产生的。这种决定并没有改变本性。”</p>

我轻轻道：“但人不是会经常改变自己吗？以前的我甘于平淡不求上进现在我决定尽量使自己变强这不是进步的想法吗？”</p>

廖父再次摇头：“容易改变的只是外在罢了本性和这有本质的区别。比如你可以强迫自己不喜欢某一种颜色甚至强迫自己不喜欢所有颜色但是——你不能强迫自己失去‘喜欢’这种感觉。又好像‘善良’是一种本性你可以逼自己不去救助一个流浪的孤儿还可以迫自己狠心伤害一个人但是你不能消除‘善良’这种本性。”他语气加重“要改变本性不是一两件所谓的重要事就能做到的！”</p>

我怔在当场一时无语。</p>

“至于进步与否……”廖父缓和了口气“旁观者的看法是重要的也是一个标准但如果你能让本心认同自己的意念那么旁人再说什么你也不必管。”</p>

我依旧默然因听出了他的潜台词。</p>

——“你扪心自问你的决定是合符自己心意的吗？你自己真的认为那决定是正确的吗？！”</p>

的确我本性不喜欢黑暗。思想转变的结束已定性了我的胸腔内跳动着一颗怎样的心脏：追求光明梦想幸福。懵懂的日子在三年前结束我的生命应该祈望什么已经很清楚。对我来说改变根本没有必要。可是……</p>

就算已经到了这刻离那天已经过了数十个小时每次一想到茵茵的话我就忍不住要将决定付诸现实的冲动——不管那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会对我的生活引起什么样的影响！</p>

我愿意平平淡淡地过完一辈子和自己心爱的妻子无风无险地生活。</p>

就这么一点点毫不过份的愿望……都破灭在现实的碾轧下……</p>

一个男人如果不为此而愤怒、而爆那还算是男人吗？！</p>

但是……如果要我为了这决定改变自己的本性从此进入黑暗的世界那……</p>

“如果你真要问我的看法”廖父正视着我“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现在完全是在违背自己的本性做出了错误的决定！”</p>

当头一棒的答案重击在我心脏上“砰”地一声砸懵了神经。</p>

我忽然无声地一笑抬起头来恭敬地向廖父半躬说道：“谢谢您。”</p>

记得茵茵曾经说过命运决定了一个人所有的一切。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观念只是一直出于本能的驳斥。后来才明白原来命运真的能够决定一个人的一切包括生活、决定和要走的路。</p>

独处时凝望天空我向自己点点头。</p>

我的决定所跟随的意念确实是强迫自己扭曲本性产生的但扭曲本性是好是坏我无法判断。</p>

或许该借助外力。</p>

轻轻敲门后廖真如的声音传出：“请进。”我进门时微感错愕问道：“你在干嘛？”她靠坐床上被面上放着一大堆饰品双手不停地捡来挑去时而在头面上比划。床边地上扔了一只皮箱子似乎是装那些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