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颤抖，就像被脱光衣服丢进了西伯利亚的冰川之中。</p>

面前剑刃下的九尾在看着自己微笑，好象无声的着，“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p>

这不是嘲笑，却比嘲笑更伤人，让许哲能清楚看见什么叫懦弱。</p>

“去死！”即便已是那么的虚弱，双手依旧重新挥动起了谴责。锋利剑锋在空气中回转，让力变得更为凶猛。侧划斩向九尾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完美的颈部根本不用担心砍不中的问题。</p>

可剑还是停在了距离颈动脉不过一公分的位置，强大扭力甚至让许哲手腕上的伤口爆裂，血洒满了地面。</p>

但杀人的剑始终未能伤到九尾哪怕一根头发……</p>

“不管你叫得有多么的激动，不管你如何憎恨的看着我……你的剑也许能斩杀三界任何的生灵，它却伤害不了我。只要还是由你握着这把剑……”九尾的目光好温柔，仿佛在看着不懂事的男朋友，为自己做些傻事。愚蠢的让人不忍去纠正他，毕竟他是在为自己而努力着，“笨笨的男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已爱上了我……不对，应该你已爱上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被她的天真，善良，执着而吸引。</p>

你喜欢她跟在你的身后，你喜欢她问一些愚蠢的问题，你喜欢她为自己的悲伤而哭泣。</p>

你喜欢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为自己期待着奇迹会诞生……</p>

没有比她更能让你牵挂的人存在。也许全世界的人只当你是一件工具，但她不会。她不明白什么叫跳出三界的生灵，她不明白什么鬼啊神的东西。</p>

只有她当你叫许哲，一个性格有些古怪却又是自己搭档的普通人类……</p>

了解这一切后，你怎样还能对我挥下杀戮的剑？”</p>

缓缓的，剑放下了，连原本包裹在其上的怨气，此刻也消散了许多。</p>

许哲颤抖的退开了两步，剑直插进了地面，单膝跪立。</p>

并不是要对九尾表示臣服，只是失血让自己已无继续站立的力气，勉强支撑着身边的剑，才不至于像尸体般躺在冰冷的土地上。</p>

呼吸越来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鲜红的血还在顺着剑缓慢的淌着，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能如此的从身体里流出？</p>

“你会……你会读心术？”许哲虽如此的，但还是觉得九尾使用的技巧和那种低劣的催眠不同，她能挖掘出的东西更深，深得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p>

“读心术？我可从来没去刻意读取你的心，而是你的心一刻不停的在告诉我它隐藏的秘密。”九尾笑着摇了摇头，否认了许哲的猜测，“就像最可笑的闹剧，万物都有属于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喜欢将秘密藏在心里最深的位置，不愿意别人知道。可却不知道，孤独的心是多么渴望与人分享，用着细微到不能觉察的波动跟身边一切生灵述。可惜每一种生灵都有属于自己的频率，即便它不停的述也不会有人听见……</p>

奇怪的是，从父亲将我带到这世界上来后，我便拥有了这‘倾听’的能力。我能知道一棵树对花的的爱怜，我能知道一只母蜘蛛为了生存吃掉伴侣的悲伤。</p>

当然，神的内心我同样可以了解。”环视着苍穹大地，长开着双臂，九尾仿佛能拥抱整个世界，“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的害怕我？真的只是畏惧我庞大的灵吗？不……他们担心的是自己心中的丑陋被我发觉，担心自己的算盘让其他所谓的同伴知道。那些称为野心的部分，真的修炼成仙后就不存在了吗？</p>

三界之间，生灵种类何止千万？以我的资格，只要有我想，我就是神。只要我愿意，我也可和人类一样经历轮回转世。</p>

为什么我最后选择做了妖怪？”</p>

依旧持续的喘息着，许哲无法回答九尾的问题。</p>

“神其实就是一群拥有较高灵气，自鸣得意的家伙。努力掩饰着自己邪恶，称自己为善。恶心到让人倒胃口……”只是想想他们，九尾就觉得胃中难受，“至于人，奸诈，残忍，无知，愚昧，软弱，更是不用考虑的生灵。在三界之中，真正让我喜欢的大概只有妖了……</p>

它们也许残忍，屠杀无辜的人类，可更多时候只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它们从不为自己的邪恶辩解，也不去掩饰自己的缺。</p>

相比之下，妖才是三界中最诚实的种族。</p>

可惜的是明明你也和我一样了解这个世界，最后却选择捍卫神那虚伪的正义，保护软弱无知的人类。真是让我失望……子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