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的飞檐高高翘起,四面荷香随风浮来,不时还有蜻蜓飞过,偶尔会有金色的鲤鱼打着。活水的荷花池微波粼粼,天鹅在湖面嬉戏,间或的鸣叫令人心旷神怡。
亭有五人,当中一名白衣王侯,想必就是郓王了,管事送到这里就退了下去,他的身份还上不了台面。赵楷穿着便装,白色锦袍,玉骨折扇,头戴红缨冠,尽管是常服,看上去贵气依然十足。
韩望在众人注视下走进亭中,面对赵楷的询问,韩望躬身施礼,“回郓王,下官正是韩望,早间实在有要务在身,不得已迟来,还请恕罪!”
早上韩望缺席,赵楷早上就派出下人去驿馆打探,得知是被內侍带走,就知道肯定和自己老子有关。现在韩望委婉的说是要务而不肯透露细节,那就更证明猜想没错。
“韩大人见外了,您是贵人事忙,小王这里只是闲来无事耍玩,不妨事的”顺手就将韩望掺住,将他引荐给众人,“诸位,这位便是父皇亲笔题词连胜军的将主韩望韩大人”
一名中年文士狐疑的看着韩望,这小子看来挺得郓王看重,一个小小的七品武官,如此的傲慢,可恶!“敢问韩将军,官阶几品?”这就是故意找茬的人,一般这种人的下场就不会好的。韩望碰到这种人也不少,比如上次真定诗词鉴定的时候,韩望就碰见不少。
“在下官阶七品,敢问有何见教?”韩望不亢不卑的回应。
“见教不敢当,就是担心王爷心善,莫要叫人欺骗了”鄙视的看着韩望说“这次夏荷凉会,俱是当代闻名的名仕大家,你到底凭什么参会?”
靠,赵楷邀请老子来参会,你他娘的哪根葱啊?纯粹是吃饱了撑的。“还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既然要打击对方,还是问清楚姓名比较好。
“老夫朱云义,在东京城略有薄名,听闻真定传出忆秦娥、卜算子和青玉案俱为你所做,不知今日可否再作一首?”还真直接,上来就准备打人脸,虽说文人相轻,可是你不看看赵楷的脸色么?
赵楷正要劝和,韩望却温和的推辞,“朱夫子,在下本是武官,于诗词并无多少心得,何必强人所难?”
朱云义眼睛一亮,自以为抓住把柄,得意地哈哈大笑,故意大声说“三首词篇篇脍炙人口,谅也不是你这个毛头小伙所作,若是给众人道个歉认个错,承认自己剽窃,老夫也就不予追究了”他这一说,附近池边的文人才子都围过来,准备看热闹。
赵楷有些不悦,但是这个朱云义还真的在东京诗社里面有些名气,虽然不是千古流传,也是偶尔有一两句闪光点。只得扯过韩望,悄悄问“韩望,这并非小王本意,这些老夫子实在迂腐不堪,等下由我出面挡住他们可好?”
韩望连忙说“殿下放心,这些老夫子不足一提,之前是不想闹得不可开交,现在既然对方逼上门,还望殿下莫怪下官不给他们留情面了!”
赵楷一惊,这韩望难道还要当场作诗作词?不过如果能做出一篇上得了台面的,自然就能堵住对方的嘴,省的说自己有眼无珠,便道“这个自然,既然韩大人胸有成竹,本王自然恭候大作”
韩望重新上前,看朱云义依然趾高气扬,犹在明里暗地夸赞自己的眼光如何如何高明,便直接道“朱老夫子,韩某今日本欲结交一些文人雅士,没料到,原来是候着韩某兴师问罪的,如此就恕在下无礼了!”
朱云义本来正享受众人的吹捧,猛然被韩望这么一说,恼羞成怒,怒斥道“竖子无礼!你若是当场能做的出一首,老夫给你牵马坠镫!”这就是要给韩望当下人的赌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