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蔚州半个多时辰了,花蜜儿出神的想着今天的经历,那么多新鲜新奇的事务,但是为什么韩望的影子一直在心头,越来越重。
尤其是他假装恶狠狠地样子说“惹火了我,把你抢回来做压寨夫人”尽管看上去很唐突无礼,自己却一点也不反感他的冒犯,甚至有一点喜欢,这可是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呵。脑海中,一遍一遍重复着他说这句话的场景。
花蜜儿忽然发现阿骨打正在看着自己,而自己刚才一直在回望着蔚州,脸一下就红了。勉强地说“这南人的兵马也不是听说的那么弱”
阿骨打也在想蔚州的事情,“是啊,这蔚州一行还真是大有收获。无坚不摧的火箭火器,能打败百战猛将的新兵,简单的食材竟然变成无上的美味,那小子可真让人看不透。可惜不能为俺们所用啊。”
花蜜儿脸色一变,欲言又止,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阿骨打慢慢地说“觉得爷爷太狠了?”
花蜜儿俯下身说“阿骨打爷爷的决定,总是对的”
阿骨打摇摇头“纵横天下数十年,俺做过无数次抉择,从来都是一言而决。可是这一次,居然拿不准,再说吧。”
“爷爷是担心,一年后韩望会有成千上万的新兵,甚至更多。如果他们使用火器,俺们女真根本不是对手,就会沦落到从前一样被欺压?”花蜜儿这两年随驾听政,对他的心思还是能把握三四分的。
阿骨打这次沉默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只是让车夫加速回奉圣。
斜也把希尹拉到一边,问他“谷神,你最了解南朝,你说说燕京和蔚州的事情,该怎么办?”
希尹从意识层面上赞同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但是斜也问他这话,就不是请教的意思。多半是在勃极烈大会上斜也要更改阿骨打的意思,连蔚州一起打下来。所以恭敬的回答“燕京肯定要拿下,至于蔚州,看南人对俺们大金到底什么态度。要是惹得不高兴了,也不过旦夕事耳”
希尹的意思支持斜也攻打燕京,剿灭辽国最后一处据点是大家的使命,于各方都无话可说。至于蔚州不能轻率,毕竟阿骨打有言在先,尽管是含蓄的表态,那也是金口玉言。何况三个月时间蔚州又不会飞上天,随时想打随时就过去,不必忤逆上意强行攻伐。
石古乃在一旁听见了,便说“蔚州对大金可不是很友善啊,上次借故炫耀武力,这一次又强行压制阿骨打的亲卫,分明是警告俺们!”他说这话明显就是强化上次被羞辱的痛恨,促使斜也对蔚州单干。
希尹不易觉察的皱了下眉头,这个石古乃虽然算无遗漏但气量狭小。在韩望手上吃了亏,就想拉着斜也一起找回场子。斜也肯定会上当,万一真的调集大队人马去蔚州闹事,只怕阿骨打会雷霆震怒的。
但是斜也是实权派人物,身体健康,势力庞大,未来还能掌权很久。阿骨打身体这几年非常不好,若非完成灭辽的心愿,绝对不会离开上京。这次长途跋涉,远征西南,恐怕是他最后一次出征了。
斜也连连点头,对石古乃又看重一分,这家伙看来会在大会上支持自己。“心神,你料事如神,燕京蔚州一旦爆发兵事,你务必要随军参谋”这就是分赃了,你支持我,就给你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