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姚新民有个习惯,喜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会议,象这种临时姓会议,更是必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召开,所以他的办公室里,总是存放着一些钢制折叠椅,以备不时之需。
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工作风格,象姚新民这种习惯,向天亮从心理学分析,判断出姚新民很小心谨慎,缺乏安全感,典型的自我主义者,但又很不自信,内心深处充满了自卑感。
方以轩和张行推门进來的时候,办公室早已座无虚席。
姚新民坐在办公桌那边的老板椅上,皱着眉头沉着脸。
沙发这边,两张单人的,分坐着市委的另两位副书记,周平和郑右庭。
两张长沙发,一张坐着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长周台安,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市委保卫处处长郭勋祺,市委保卫处副处长汪正辉。
另一张长沙发上,坐着滨海县的四位领导,县长陈乐天,县委副书记肖子剑,县委常委、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长邵三河,副县长向天亮。
方以轩和张行沒有了现成的位置,滨海县这四位根本沒有让座的意思,市委保卫处处长郭勋祺和副处长汪正辉起身让座,自己从角落里搬來些钢制折叠椅,冲着姚新民的方向坐了下來。
姚新民拿手指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吧,我先宣布一条纪律,政治纪律,铁的纪律,这个临时会议的内容,不得记录,不得外传,我希望各位以自己的党姓來保证。”
这一番话,顿时让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來。
沒有人开口,姚新民的这番话不需要回答。
姚新民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香烟盒大小的录音机,录音机正在工作,也就是说,只有姚新民自已可以记录这次临时会议的内容。
顿了顿,姚新民说,“昨天晚上,市常委扩大会议结束后,参加会议的滨海县县委书记陈美兰同志,在参加会议后失踪了,至今失去联系,下落不明。”
接着,姚新民看着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肖剑南,“剑南同志,我把调查陈美兰同志失踪的事件交由你负责,下面由你负责向大家询问情况,不管是谁,你都有权询问,不管是谁,都必须回答剑南同志的任何问題。”
肖剑南点了点头,正要开口,方以轩却抢先举了举手,“姚市长,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題。”
“以轩同志,你有什么问題。”姚新民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來。
方以轩是京城人,是跟着张宏一起从京城“空降”下來的,明摆着是张宏的人,來的时间不长,很快就被市委大院的人起了个外号,京巴狗,当然,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京巴狗的意思,明显是在讽刺方以轩是张宏的一条狗。
指着邵三河和向天亮,方以轩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邵三河同志和向天亮同志能参加这个临时会议。”
姚新民反问道:“方以轩同志,你认为关于陈美兰同志失踪的事,需要向省委报告吗。”
“这个么……从昨晚到现在还沒超过十二个小时,我认为暂时沒有必要向省委报告。”
姚新民又问道:“省委组织部部长高玉兰同志就在清河,也不需要向她报告吗。”
“应该报告。”
姚新民冷冷地说,“我已经通过电话,向高部长汇报了陈美兰同志失踪的事,高部长身体不适,不能亲自过來,但特别委托向天亮同志为她的代表,全程旁听我们对陈美兰同志失踪的调查,至于邵三河同志的参与,是因为陈乐天同志和肖子剑同志参加了昨晚的会议,属于被调查的当事人,所以,邵三河同志代表的是滨海县县委,我也同意他参加调查,以轩同志,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我沒有意见了。”方以轩的声音也很冷。
姚新民转向肖剑南,“剑南同志,请开始吧。”
肖剑南:“姚市长,对不起,我想先问您。”
姚新民:“我,好啊,你问吧。”
肖剑南:“昨晚的会议是几点钟结束的。”
姚新民:“刚好十点半,我记得很清楚,会议室里有挂钟,会议结束时我看了一眼。”
肖剑南:“您是第几个离开会议室的。”
姚新民:“第一个。”
肖剑南:“第一个吗。”
姚新民:“对,我是会议结束后第一个离开的,有个情况我要说明一下,我妻子和两个孩子乘昨晚十点四十五分的列车过來,我是急着去火车站接他们,所以走得有些匆忙。”
肖剑南:“那您最后看到陈美兰同志是什么时候。”
姚新民:“会议结束前,在会议结束后我走得匆忙,沒注意到她。”
肖剑南:“您是什么时候知道陈美兰同志失踪的。”
姚新民:“今天早上八点二十分,我接到滨海县常务副县长杨碧巧同志的电话,她说与她同室住着的陈美兰同志一夜未归,打她的手机和呼机,均是关机,打她家和父母家的电话,均无陈美兰同志的消息。”
肖剑南:“这么说,陈美兰同志有可能去她的朋友家了。”
姚新民:“应该不会,据杨杨碧巧同志说,她和陈美兰同志有过约定,在清河开会期间,双方出行都会互相告知。”
肖剑南:“姚市长,谢谢您,我沒有问題问您了。”
姚新民:“谢谢,你继续吧。”
肖剑南:“周副书记,对不起,您是第几个离开会议室的。”
周平:“不好意思,我是第二个,就跟在姚市长后面离开了会议室。”
肖剑南:“您也走得很匆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