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向天亮伸手关掉了微型录音机。
“怎么,怎么不听了。”罗正信不解地问。
向天亮冷冷地说,“他们放肆。”
“他们放肆了。”
向天亮道:“一,妄论国是,此谓放肆,二,对领导的话妄加猜测,更为放肆,三,个人野心膨胀,最是放肆。”
罗正信还想听,涎着脸说,“天亮,既然人家都放肆了,那咱们也放肆一次,再听,再听听嘛。”
“你真想听。”
“当然,不听白不听么。”
向天亮呵呵地笑了起來,“怎么,你老罗也有类似的想法。”
“我说我沒有这方面的想法,你信吗。”罗正信不好意思地笑道,“要真是有那样的机会,只要是体制里的人,沒有一个不想的,凭空晋升一级,多好的事啊。”
“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地下冒金矿,一觉醒來,床上床下堆满了金元宝。”向天亮笑道。
“对对,就是这么一个盼头。”
向天亮啐了罗正信一下,“盼你格头,真要有那么一天,你我就只有哭鼻子的份了。”
罗正信怔道:“咱俩怎么可能哭鼻子呢。”
“老罗,请问你今年高寿。”向天亮笑着问道。
“我,我四十九周岁啊。”
“准确点哦。”
罗正信讪讪一笑,“当然,我虚岁是五十一,但我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二生的,算周岁就是四十九。”
“呵呵……你得了吧,就算你今年四十九岁,你也沒有多大的进步空间了,你现在是副处级吧,真要是到了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为副地厅级市的那一天,两县的领导合在一起,加上上面派的人,可谓人满为患,正处级干部的配备不会超过四十五周岁,副厅级也不会超过五十周岁,你说你这个副处级怎么安排,直升副厅不可能,升你正处级吧,你的年龄沒有优势,所以,你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保持副处级当个副职,二是升你为正处级但去人大或政协看报喝茶。”
罗正信呆了呆,“还真是啊,真要是让我当副职,还不如去人大或政协看报喝茶呢。”
“你老罗是年龄大了一点,我呢,恰恰相反,黄毛青年一个,吃亏就吃亏在年龄太小,二十五六的副处级已经是破天荒了,要是将我升为正处级,那就是荒唐喽,所以,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市在一二年内搞的话,我只能是原地踏步,除非等到我满了三十岁。”
罗正信一下泄了气,“天亮你说得有道,对你我來说,听了半天的,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啊。”
“所以,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市,对别人來说是好事,而对你我來说,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好事。”
“说得是啊。”罗正信忽地咦了一声,“天亮,你对滨海县和南河县合并成市的消息,好象一点都不奇怪么。”
向天亮淡淡地笑着,“我比他们早一天听说,内容相似,仅此而已……现在,你还想听吗。”
罗正信沒了兴趣,摆着手道:“不听也罢,不听也罢。”
“呵呵……你不听我听。”
笑声中,向天亮伸手,又一次打开了微型录音机的的播放键。
陈乐天:“其实,现在说什么也沒用,关键是把工作做好,悄悄地积蓄力量,占领制高点。”
陈瑞青:“县长说得对,那两家公司的事,对我们來说,已经不重要了。”
高玉卿:“积蓄力量,占领制高点,这句话切中了要害,也是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
陈瑞青:“不能出大事,不能给黄省长添麻烦。”
高玉卿:“至少现在,咱们和向天亮还同一阵营么。”
陈乐天:“云飞,你怎么不说话。”
李云飞:“县长你得很对,我补充一点,两个字,团结。”
陈乐天:“嗯,团结,咱们几位,当然沒有问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