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声音再次传了出。
晴嬷嬷刚给文王喂完手里药,声音颤抖地道,“王爷都这么了,也该懂事了,怎就理解不了娘娘一片苦心,娘娘这哪是在害王爷,她是在拿命护着王爷啊”
晴嬷嬷看着床上缓缓瞌上眼睛文王,也心疼。
替其掖好了角,才瞧着跟前那张自己看着长脸,碎碎地念叨道,“你说说,好好王爷你不当,何偏生去江南淌这一摊浑水,你是听话些,娘娘又何其会走上这一步,喂你迷药”
那话如一道惊雷砸在了屋外皇上身上。
皇上张着嘴,眼里震惊之色,一时也分不清是讶异还是震怒。
王公公脸色也瞬间变成了煞白。
身后太监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动静声终于惊醒了屋内晴嬷嬷。
晴嬷嬷心头一跳,使了个眼色,跟前侍卫上前,刚将那房门里打开,便看到了屋外那道黄色身影,和那张阴鸷愤怒,不断抽搐面孔。
侍卫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陛下”
那一声,砸得床前晴嬷嬷一个不稳,也跪在了地上,心头一阵凉后,便也不知道逃不过了,最后只能将所有事拦在了自己身上,“陛下,都是奴婢鬼迷心窍,是奴婢”
皇上眼睛一闭,怒火中烧。
再睁眼,那眸子里便燃出了一簇熊熊火,一步跨进屋,弯腰夺过了跪在地上侍卫手里长剑,便直直地朝着晴嬷嬷走了过去。
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话,手起剑落,剑尖狠狠地刺进了晴嬷嬷脊背。
许是用力过,皇上身子跟着那力道一晃。
王公公赶紧上前扶着了他。
皇上脚步站稳了,才回头看向了床上昏迷过去文王,心头如同割了一刀,疼得他眼泪花儿都乏了出,那是他一手带儿子啊。
她还真就喂了迷药给文儿。
虎毒不食子。
她到底是着了什么疯,竟然给文王喂毒
地上晴嬷嬷半天才断过气,那血身底下蔓延开,眼睛是努力地看向了床上文王,心头所有秘密,都随着那一口气咽下,梗在了喉咙。
带到了阴曹地府。
皇上终究是没有撑住,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缓了半天才缓了过,有气无力地同王公公道,“让将王爷接进乾武殿,朕,亲自看顾。”
雨里暗流一波未平,又激出了海浪。
这漫天瓢泼雨,谁能得到,皇上会当真出宫,等到朱贵妃接到信儿时,已到了王府。
适才朱贵妃裤子都脱了,突然皇上撂在了床上,迟迟都没回过神,待反应过,便嚎嚎地哭了起,怎么也不白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富嬷嬷听见动静声进,愣了愣,忙地上前捡起了衣裳替朱贵妃披上。
朱贵妃那一哭,情绪又激动了。
富嬷嬷一靠近,也闻到了异味。
朱贵妃自己哭了一半,便那股再一次冒出屁味儿给熏得一愣,顿时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福嬷嬷。
她没放屁。
她一直认是皇上冤枉了她,自己替他背了锅。
如今见福嬷嬷一,还是那股味儿,心头便是一紧,又接着唤了几个丫鬟进。
试了几次之后。
朱贵妃便绝望了,总不能她见一个,都能巧合地遇上对方在放屁,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本宫怕是着了谁道了,你去查查,今儿饮食”
起皇上适才反应。
朱贵妃肠子急得肠子都打了结。
她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她何会一直圣宠不衰,不是皇上有多痴情,也并非皇上一直念及同她旧情。
她一开始遇到皇上,就知道了怎么才能拴住一个男。
再深厚感情,也得靠着新鲜劲儿维护。
就算她进宫了十几,也一直同陛下保持着距离,这距离让她和皇上之间多了一层神秘。
每回她都能让皇上在她身上欲罢不能。
今一股味儿给毁了。
关键是她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一个屁,这一,便也白了,自己怕是着了谁道。
福嬷嬷看她神色紧张,也不敢耽搁。
立马去验了今儿朱贵妃进口食物,一番查下,还没查出半点蛛丝马迹,文王那头便出事了。
“晴嬷嬷死了。”那报信太监回,跪在朱贵妃跟前,身子都在斗。
朱贵妃怔在那,好半晌才回过神,“晴嬷嬷?”
她一身本事,谁能杀得了她。
那太监便又禀报道,“今儿王爷闹了一通,晴嬷嬷刚将其擒住,喂了药,谁知陛下就到了王府,进后也不让太监通传,到了门前便与晴嬷嬷碰了个正着,陛下一怒之下,亲手了晴嬷嬷命,这会子已带着文王回了宫中,请了太医在其整治”
朱贵妃听完便坐不住了,起身便同福嬷嬷吩咐,“备轿。”
福嬷嬷一把拉住了她,“娘娘切莫冲动,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娘娘过去,可不就是撞在了枪口上”
朱贵妃听完,一屁股又坐了下。
脑子里已是一团乱。
晴嬷嬷死了。
陛下已知道了她给文儿喂药之事,她又该如何去同他解释这一切
朱贵妃坐了一阵,心头一阵突突直跳,冷静了片刻,便屏退了屋里,只留下了福嬷嬷。
福嬷嬷了然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朱贵妃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她道,“侯爷,留不得了。”
再这么下去,她们一个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