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和风轻抚,湛蓝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无匹的蓝色绸缎,毫无一丝瑕疵。
一座有花有草,亦有山石池塘的小园子里,张世逸横躺在一张汉白玉长登上,微闭着眼睛正在假寐。
只见他一手枕头,一手放在胸腹之间,纵是横躺着,两只脚仍然翘了个二郎腿,时不时优哉游哉的晃荡一下。紧紧抿着的嘴角勾着一丝笑意,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
另一张长登上,一只小猫大小的小花懒洋洋的趴在那里,身前赫然放着一只能装二十斤酒的白陶酒坛子。酒坛子上的封泥不知被掀到了那里去,淡黄色的酒液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时反射出微微的金光。长凳边上,几个已经喝空的酒坛子七倒八歪的胡乱摆放着。
小花慵懒的趴在长凳上,一双金色的眼睛里闪着迷离的醉意,显然已经喝得有些高了。一根儿细长的尾巴轻轻地有规律的摇晃着,惹得旁边花丛里几只彩蝶不住追赶。
“呵——”张世逸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可能是午间的阳光太过刺眼,他刚要睁开眼睛,就又紧紧地闭了回去,鼻子里一痒,“阿嚏,阿嚏”连打了几个喷嚏。
幽静的花园里,张世逸这突兀的几个喷嚏一打出来,趴在长登上的小花浑身一个激灵,狠狠地跳了起来,眼睛中的醉意刹那间消失的无隐无踪。两道儿金光从小花金色的眼珠里射出两尺来长,一股庞然的威势骤然透体而出,正在旁边花丛里嬉戏的几只蝴蝶吓得翅膀连扇,飞的不见了踪影。
见是张世逸醒了过来,小花不满的呲了呲牙,又懒洋洋的趴了回去,张嘴对着身前的酒坛子吸了一口气。就看到一溜儿淡黄色的酒线“哧溜溜”的从酒坛里飞起,钻进了它大张着的嘴巴里。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小花的一双眼睛又带上了迷离的醉意。
揉了揉眼睛,张世逸已经适应了强烈的阳光,跳下长凳,又是一个长长的懒腰。
“啊呀——这样的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啊!都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们在这里不光吃人家的拿人家的,还住人家的,要是那个恭王提出了什么过分的条件来,你说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小花?”
“小花?小花!”不见小花吭声的张世逸转过头一看,差点就跳了起来,“你这个该死的酒鬼,你,你,你!这才半天工夫,你竟然就喝光了这么几大坛子酒!你知道这些酒多少银子一坛么?一百两银子!他母亲的,不是一百个铜子!你这该死的家伙!”
小花回过头来,看着暴跳如雷的张世逸,眼睛眨巴了一下,脸上表情颇是无辜。它冲着张世逸撇了撇嘴,回头一口将剩下的半坛子酒液全部吸尽,才示威似的拍了拍胀鼓鼓的小肚皮。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竟然敢无视我?”张世逸气得双眼圆瞪,狠狠地盯着一脸无赖模样的小花,却是毫无办法。过了半晌,他终于有气无力的转过了头去,嘴里小声的骂道:
“小花,你给小爷等着,等哪天小爷的修为超过了你,再好好的收拾你——哈,终于有人来了啊!我还以为那个恭王就要这样免费的供养着小爷了呢。”
穿过后花园,来到前厅,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一袭紫色锦袍的邓管事笑眯眯的走进来,见了站在庭前的张世逸,马上亲热的打起了招呼:“哈,张小哥儿,这几日过得可好?呵呵,殿下这几日有些事情忙,叫某家过来看看张小哥儿对这里可还满意。哈哈,看到张小哥儿这样子,某家就放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