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敏移开眼,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看似不在意,可这心里麻木木的,终究也说不上是不介意,她说:“她向来是个急性的,会有这番动作不奇怪,从前没人陪着她闹,如今她想拉着人陪着她一起闹,呵……且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听到殿下这么说,林嬷嬷心中也觉气愤,她道:“那位总是个多事的主,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能安生,殿下宽宏大量,从未与她计较,可她却越发的得寸进尺,奴婢早就说过了,对待这种人,早该在最开始的时候一棒子将她打死在萌芽时,叫她再不敢猖狂,如今可倒好,她非想骑在人脖子上作威作福,这叫什么事儿?殿下金尊玉贵,被这么个人膈应着,奴婢都替殿下觉得委屈。”
有些时候,有些事,尽管委屈着,可只要有人和自己一样,产生共鸣,心情就会不一样了。
尤其是借由别人之嘴说出来,自己也会觉得好受许多,此刻,孟思敏就是这般,纵使心中有千万个不如意,有千万句憋闷的话话想说,可如今,这话被林嬷嬷代替她说了出来,自己的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孟思敏暗暗的叹了口气,她看着腕子上的玉珠,轻嗤了一声:“她有什么不敢的?在这个家里,她仗着夫君宠爱,无法无天,也不是第一日了,从前我不是不管,而是不愿去管一个不知规矩,不懂天高地厚,整日狐媚成性,放软了腰段在王爷身边菟丝花一般的娇贵人,这样的人,看着都没意思,也不知,当初他是怎么能喜欢那么久的。”
有时候想一想,还真是讽刺,若不是自己身在局中,兴许,作为一个看客来说,还会觉得可笑无比。
他堂堂安宁王,说是多么敬爱先夫人,前前后后找的妾室也多是与先夫人相似,可除了面上,身上某些特征与其相似以外,没有哪个的性子能与他的先夫人比较一二的。
若说这叫痴情,未免有些可笑了,真正痴情的人会将真爱的人永放于心底,就算有一天她不在了,也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来取代她的位子,若是能取代,并不是最爱,便说明,他所珍爱之人,是可以被遗忘,被取代的,如此,不就玷污了“珍爱”二字?
“这些年那么多人,被遣散了,因错被罚了的也有不少,偏偏只有这个王姨娘,待在王爷身边最久,她是什么货色,想必王爷也清楚的很,总有一天,王爷厌了,倦了,她还能有什么依靠?奴婢觉得,她并不是个聪明的人,若是聪明,就该知道为妾的本分,在殿下面前,应该低调些才是。”林嬷嬷不由得说。
毕竟这后宅女子的命运,可都是捏在当家主母的手里,或许有些女子年轻时仗着丈夫宠爱,主母的手伸不到自己身上来,能有几天的逍遥日子快活,可人一旦老了……人也是最怕老的,当容颜褪去时,便是将自己好好的一个人送上门来,到那时,还能有谁保她周全?
孟思敏眸光微冷,她道:“她若能安生的过日子,老实本分一些,我也倒不是个不容人的,将来定有她一口热乎饭,一件好衣服穿,可偏偏她是个不安定的,如今都把主意打到招懿院身上去了,她在盘算什么,我清楚的很,且由着她去闹吧,你也放心,这件事轮不到我出手,等有一天姜益民看到他当初宝贝的人将歪心思打在了他宝贝儿子身上,你猜,他会如何处置她?”
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可其中的重量去足以压垮一个人,林嬷嬷也瞬间反应了过来,眼睛都亮了一下,她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心,说:“奴婢怎么将这事给忘了呢!是啊,如今王爷是没有反应过来,也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没看清王姨娘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可若有一天,等他发觉了,看她王氏还有没有好果子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