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东仓促判断了以下,外面的镰仓同伙至少有6人,包括两大金刚在内,都拿着武器
反观自己,身负重伤,连站立都十分勉强,就算捡起地板上的两把手qiang,也未必还有瞄准和扣扳机的力气了刚才跟镰仓的战斗消耗甚巨,不管是上还是精神上。
于是霍江东咬了咬牙,目光落向吧台内侧的木格,那里有一个深棕色的大玻璃瓶,酒杯中的盐酸就是从那里倒出来的。
强忍疼痛,霍江东挪到吧台里面,倒出玻璃瓶里的盐酸,一声不吭地将自己的指纹尽数熔去,然后又把玻璃瓶在地上摔碎,让镰仓的脸和手掌也遭到盐酸的腐蚀。
为了能够天衣无缝,霍江东甚至还喝了一小口盐酸下肚,让酸液流经喉咙,毁损声带,以模仿镰仓明显较为低沉的嗓音。
在木门被砸开之前,霍江东把镰仓和自己衣袋内的物品互换,并且最后看了镰仓一眼。
“咳咳,真是命运弄人,我刚刚还说咱们两个不再相像了,结果又变得一模一样了啊……明明是你要假扮成我,现在我却不得不假扮成你了……”
霍江东因为酸液的烧灼,脸上、手上,甚至嘴里都冒出了白烟。
破门而入的7名三合会帮众,看到酒馆里一片狼藉,面部毁容的“镰仓”坐在吧台后面,而地上的另一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我玩大了,”霍江东尽量模仿镰仓的语气说道,“没想到姓霍的用强酸暗算我,我好不容易完成的整容,这下又毁了!”
霍江东和镰仓自小相识,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在长相一样的情况下,伪装成对方很难被第三者识破。
再加上这些被艾淑乔收买的人原本就是三合会的,霍江东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所以并不会在这方面露出破绽。
对方原本的计划,是尽量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对霍家长子的掉包,然而现在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已经没法正常收场了。
领头的雷龙和艾淑乔取得联系,述说了情况之后,掉包计划被取消了,重伤的霍江东被当成镰仓带走,接受了救治,而镰仓成了霍江东的替死鬼。
雷龙伪造现场,并统一口供,对本地三合会的首领,以及远在香港的霍振邦宣称:霍江东因为跟黑手党起冲突,被人下毒暗算而死,皮肤溃烂,死状凄惨。以此为借口,匆匆忙忙地对遗体进行了火化,以免仔细验尸的时候被发现破绽。
霍振邦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当然不愿相信,但是他很信任的洛杉矶三合会首领告诉他,尸体虽然样子很惨,但是容貌的确是霍江东无疑,甚至手指上还戴着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银戒指这枚戒指后来被寄还给了霍振邦,当初正是霍振邦将这枚戒指赠给霍江东的母亲的。
霍振邦风流成性却子女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霍江东和任小芹一儿一女,现在儿子不明不白地死在洛杉矶三合会的地盘上,让他非常痛心,于是借酒消愁又叫鸡消愁,没料想安全措施做的不好,中招染上了艾滋病。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霍振邦这也算咎由自取,应了郭德纲那句话“始信人间报应灵”。)另一方面,霍江东假扮成镰仓,在艾淑乔的下属单位接受了医疗救治,脸上、手上都缠着纱布的他,做了一个人生的重要决定。
他从来不曾尊敬过自己的父亲,他把母亲留给自己的戒指套在镰仓的手指上,就是为了跟霍振邦做个了断。
那枚戒指的确含有对母亲的珍贵回忆,但是如果不是当年霍振邦把戒指赠送给母亲,也不会引出之后的一系列悲剧。
把戒指送还给霍振邦,然后跟自己的过去告别,让自己以诡异的方式获得重生。
没多久,听说自己的父亲因为听到自己的死讯,间接导致了他患上艾滋病,霍江东哭笑不得,一方面觉得这算是为母亲报了仇,一方面又有点惊讶于自己在父亲心目中有这样重的地位。
但是霍江东仍然没有跟父亲联络,没有把自己仍在人间的信息传达给任何人。
霍江东不会再回到洛杉矶三合会里面去了,那里面危机四伏,如果自己死而复生地再回到那里,再次因为别人的阴谋真死掉也说不定。
反而是以镰仓的身份留在艾淑乔的公司医院里,安全更有保障。
而且霍江东想弄清楚,艾淑乔跟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教唆镰仓来害自己,还为了达成那种扭曲的目标,不惜花费好多美元,又是请整容大夫又是收买三合会帮众。
在医院休养的时候,霍江东并不是没有找到机会逃跑,但是他觉得如果搞不清楚上面的那个问题就逃跑,他会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