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岩的心里忍不住焦急起来,向那路人道:“麻烦兄台指点福威镖局的位置,晚生不怕中邪,想要尽快赶去。”——
与此同时,福州府西门大街,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sè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这里是福威镖局的总舵,威震天下的剑法高手林远图所创办的镖局。
然而,此时的福威镖局,却笼罩在一股惶恐的气氛之中,在这数rì之中,已经有二三十名镖师莫名其妙地丧了命,尸体上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痕,死状奇特。
背负银弓、腰悬长剑的林平之已经于三rì前回到了镖局,而镖师离奇死亡的事,正好就是从她回到镖局的那一天开始的,首先是白二,接下是郑镖头,然后又是史镖头……不停地有镖头被杀,接二连三,搞得镖局里人心惶惶。
林平之的父亲林震南坐在堂中,脸sè青黑,看起来十分不爽,旁边坐着他的夫人,姓王,是洛阳名流金刀王元霸的女儿,夫妇两人都为了镖师连续被杀的事伤透了脑筋,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林平之道:“父亲、母亲,这件事因孩儿而起,孩儿这就出去和他们拼了。”
林震南却摇头道:“敌人不愿露面,只在暗中杀人,你和谁拼去?”
正说着,突然有镖师从外面进来,叫道:“总镖头,不好了,咱们插在门口的旗子被人动了手脚。”
林震南一家三口赶紧到门口来,只见两根旗杆已经被人砍倒在地,一面锦旗上所绣的那头黄狮双眼被人剜去,露出了两个空洞,另一面旗上“福威镖局”四字之中,那个“威”字也已被剜去。
大门外的青石板路上,鲜血淋漓地写了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离门约莫十步之处,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
镖师们齐皆惊惧,无人敢看那血线一眼。
林震南将手一挥,径自迈步跨过了血线,瞧那血字血线,兀自未干,伸足将六个血字擦得一片模糊,这才回进大门,向镖师们道:“这是吓人的玩意儿,怕他甚么?”
林平之大怒,挺剑走到血线外,仰天骂道:“甚么出门十步者死,我偏偏再多走几步,瞧你们又怎么奈何我?你们这些不要脸的狗崽子,有种出来大战三百回合,没种的才躲在暗处伤人。”
林震南夫妇见女儿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倒是暗自点头,王夫人上前拉了林平之的手道:“好啦,狗强盗欺软怕硬,便是不敢惹我的女儿。”
正在这时,只见大门外的长街上,慢吞吞地走来了两匹骏马,马背上两人,前面一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身书生长袍,手上摇着一柄折扇,皮肤白皙,颇为文静,一看就是文弱书生。而后面一个是个二十来岁左右的女子,穿着一身大家闺秀最爱的水sè长裙,亭亭yu女,莲步轻摇,看样子是个富家小姐。不过这小姐脸蛋虽然秀气,身材却颇为丰满成熟。
这少年和小姐骑马走到镖局面前,向里面张望了两眼,然后少年开口道:“这里可是名闻天下的福威镖局么?晚生李启明,旁边这位是我表姐谢如烟……有事求见总镖头。”
来人自然就是李岩和谢烟客了,李岩走到镖局门口时,早已看到地上模糊的血线,还有被砍断的旗杆,但他故意装出没什么江湖经验的样子,装傻卖痴地说什么求见总镖头云云。
林震南一家三口都正好在门前,正在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敌人忧心呢,突然见这么一对人儿找上门来,心中也觉奇怪,林震南问道:“在下就是总镖头林震南,不知李兄弟和谢小姐找我有何要事?”
李岩在来福威镖局的路上,早就已经考虑过帮助福威镖局的方法了,首先,他和谢烟客不可能一辈子都坐镇在福威镖局里帮着他们打退敌人,他没这么多的时间,谢烟客也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
如果直接挑上青城去,以他和谢烟客两人的实力,也未必做得到,要知道谢烟客武功虽高,青城派却人多势众,真打起来,几百个打一个,谢烟客再厉害也得扑街。何况他和青城派之间也不到非要灭掉对方的仇恨程度,没理由为了福威镖局做到这个地步。
因此李岩仔细想过之后认为,最好的办法就将林震南一家三口护送到洛阳金刀王元霸家,以林震南和金刀王元霸两家的实力联手,便不用再怕青城派欺压上门了。
有了这番计较,林震南问他来此所谓何事,李岩便将折扇一展,笑道:“晚生想请福威镖局护一趟镖,目的地是……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