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疑惑起来,如果不是二舅妈,那昨天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程恪低低的响了起来:“二舅妈,丢了魂魄。”
“你的意思是说,二舅妈有点神志不清?”我赶忙问道:“是因为露露的事情受到的刺激?”
程恪点点头。说道:“人有三魂七魄,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遇上了惊吓,和受到了某种刺激的时候,都有可能会出现这种状态,所以二舅妈有点答非所问,是因为知道内情的那一部分,跟着魂魄分离了出去,也就是,她不想想起来,强迫自己遗忘。”
我有点明白了,不错,二舅妈每次避开的问题。都是跟露露有关的!
“二舅妈,”我重新蹲下身问道:“你看见露露了吗?你知不知道露露在哪里?”
二舅妈还是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女大不由娘,女大不由娘……”
而与此同时,二舅妈摆在了棺材前面的香火又冉冉升起,飘散了开来,我知道,这会引来不该来的东西,就说道:“二舅妈,露露既然没有死。那咱们把这些东西撤了,行不行?”
“为什么要撤?”二舅妈忽然激动了起来,盯着我,说道:“你是不是,想要坏了露露的好事?”
我身上一寒:“二舅妈,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好事?”
二舅妈嘿嘿的笑了起来:“天大的好事,我们露露要结婚了,那个小伙子昨天还来了,管我叫妈,哈哈哈……”
哪里的小伙子?
“对了,”二舅妈说着,还拉住了我,眉梢眼角都是喜色:“你帮你表妹相看相看,那小伙子,长的真叫一个精神!”
我赶紧说道:“好啊。二舅妈,那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啊?”
“叫什么来着?”二舅妈左思右想:“记不清了……”
我一下子泄了气,二舅妈又挺兴奋的说道:“你来,你来,我给你看看好东西!都是你表妹的陪嫁!”
说着,拉着我就往楼里去了:“我呀,预备了老长时间,才预备好的。你是城里来的,眼光好,帮我看看!帮我看看!”
我跟着二舅妈就过去了,二舅妈一路把我拖到了二楼,我记得二舅说过,二楼住着的二舅妈娘家的亲戚,结果上去一看,二楼清清静静的,根本没有人住的痕迹。
而且,那地板上面铺着一层薄灰。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昨天,我非常清楚的听见了头顶上有人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嘈杂的很,怎么地上这层薄灰。平平整整的,连个脚印也没有?
“二舅妈,您娘家来的亲戚,不是住在二楼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家哪里有什么亲戚?”二舅妈不以为意的说道:“没剩下几个人,早就不来往了。”
二舅,在说谎……
那一层薄薄的灰尘被我和二舅妈踩出来了几个脚印,但是我回过头,发现程恪走过的地方,灰尘还是平平整整的,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
我知道,昨天在楼上奔跑的,是什么来路了……
“就是这!”二舅妈挺兴奋的开了一扇门。
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我抬头一看,胆子都吓细了,只见偌大的一个房间,没有别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全都是纸扎活儿!
做工精细的纸马,金光灿灿的元宝,闪亮亮的摇钱树,甚至还有纸扎别墅,小轿车,液晶电视机!
甚至,还有好几对纸扎的童男童女,正咧着嘴,眉眼弯弯,露出一种粗制滥造的诡异笑容来!
“你看看这件衣裳……”二舅妈捧起来了一件纸裁出来的鱼尾晚礼服,在我身上比划着:“她穿上得多好看啊!”
我心头一阵恶寒:“二舅妈,这都是给露露的?”他叉厅号。
“是啊,结婚嘛……”二舅妈说道:“怎么也得有个敬酒服,现在时兴,你们城里不也是这样?”
“是……”我点了点头:“可是这些东西,露露怎么穿?”
“你说呢?”二舅妈十分古怪的盯着我,声音沉沉的:“给她烧过去呀!”
在二舅妈的心里,露露,已经死了……
“有人吗?”正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喊了起来:“我们是江家来的!”
我回过身去,看见了几个男人正站在了院子里,满脸晦气相的盯着那口棺材,有人还撇了嘴,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觉得冷似得。
“二舅妈,家里来客人了……”我回过头去,没想到二舅妈却又神出鬼没的消失了。
“诶?”我望着程恪,有点不知所措:“二舅妈呢?”
程恪事不关己的说道:“走了。”
“那你怎么不拦着她啊?”我忙道:“来客人了,主家不在,算怎么回事?”
“这不是正好吗?”程恪微微一笑:“主家不在,说话方便。”
与此同时那几个人早看见了窗户后面的我,跟我摆起了手来,意思是叫我快下去。
我也没办法,就下去了。
那几个看见了我,挺不客气的打量了我一番:“你是杨耀辉家什么人?”
我一看来者不善,就答道:“这是我二舅家,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那几个男人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里面闯:“他们一家子不敢出来,让你来挡着?”
我皱了眉头,就真的挡了挡:“有话请你们先说清楚了,我家二舅和二舅妈都不在。”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跟你说?”一个光着膀子,背后纹着一条青龙的汉子老实不客气的就想着把我拨开,而就在那个男人的手要碰到我身上的时候,突然剧烈的抽搐了起来,像是触了电似得,他难以置信的盯着他的手指头,只见上面的五个指甲,居然全像是被人生生拔下去了,一片血肉模糊!
几个男人见状,脸色全白了,几双眼睛盯着我,又盯着程恪,满是惊慌和戒备。
程恪颀长的身材还是斜斜的站着,十分潇洒,桃花大眼微微眯着,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今天心情好,就不卸你的胳膊了。”
我也知道,程恪再好看,他身上,总是带着那么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邪气,不好靠近,十分慑人!
几个男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刚才那股子蛮狠的样子,全被程恪的那个气势给镇住了。
终于,其中一个看上去岁数略大点的人,颤着声音的说道:“咱们,有话好好说,这谁家过日子,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说没就没,谁甘心呐,你们把彩礼钱还给我们,我们家小子再找给别的姑娘,从此咱们两家再无瓜葛,你说行不行?”
我忙问道:“什么彩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