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陆怀安和沈如芸,还是都到了现场。
他们到的时候,赵雪兰的尸身已经收拾干净了。
她一辈子爱体面,死的时候却极不体面。
虽然已经很努力了,但是那些味道却是掩不住的。
因为死得极惨,所以大家都在奇怪。
“明明都瘫痪了……”
一个瘫子,是怎么有能力把自己勒死的?
“也兴许是这阵子调养得好,恢复了一些呢?”
这也说不好。
不过村长问起的时候,倒有人想起来了:“我当时去上大号,看到陆叔从屋里跑出来!”
于是陆保国很快就被人逮了过来。
他开始是死都不承认自己来过,后来实在瞒不下去了,才咬牙承认了。
只是承认了,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自己去屋里干什么。
村长大手一挥,直接让人搜身。
“哎哎……”
陆保国还不承认,最后被人摁住,从他身上掏出了一笔钱。
伺候赵雪兰的婶子拿过来一看,立马就点头了:“是,这就是那枕头底下的钱!”
她每天上下班都得数一遍的,从前的赵雪兰最在意这些钱了,少一分都是要跟人拼命的。
噫……
这一下,众人看陆保国的眼神都不大对了。
好狠的心呐,为了这点钱,居然连自己发妻都杀。
喝得醉醺醺的陆保国还不知道赵雪兰出了事,整个人都头脑发昏的。
还以为是偷钱的事被揭发了, 心里烦燥的同时也觉得赵雪兰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至于吗?不就这点子钱?
等村长问话的时候,他利索地承认了:“是, 我拿了她的钱, 咋的了?”
又不是头一回, 拿了就拿了嘛。
“嘶……”竟然真的是他!
警察一过来,都不需要说的, 利索地就把人扣下了,直接带回了所里。
听说赵雪兰死了,陆保国都吓得半死。
“不不不, 我没有,我只是拿了她的钱!”
怎么就死了呢?
只是这番狡辩,可不可信的得由警方调查了才能确定。
所以等陆怀安他们到了之后,陆保国没有在。
众人迎上来,神色沉重:“已经收拾了一下, 但还是……”
这年头, 没什么火化的概念, 大家都还是比较讲究入土为安的。
稍微有些年岁的, 都会早早把自己的棺材备好。
赵雪兰也不例外, 并且,她给自己准备的棺材都是最好的木头。
一直好好地放在屋后,哪怕房子没了, 她的棺材也没人去动。
这会子正好派上了用场,只是众人一抬起,就感觉这棺材……
好像, 没有她以前吹嘘的那么好。
不是说是上等的木头做的吗,怎么这么轻的。
“连我家那木头都不如。”众人如是说。
只是再怎么着, 也是人家准备的。
把遗体拾缀好之后, 由做法事的道长亲自开棺。
入了棺,就可以择日登山入坟。
结果,一开棺,所有人都傻眼了。
棺材里头, 长了蘑菇。
“……这不像。”别人没见过, 村长是见过的:“赵雪兰那棺材,确实是上好的木头的。”
可现在这个,又轻又脆,感觉拿手指头一戳, 都得坏了。
“像是薄皮棺材啊。”
最便宜,最差的那一种。
村长越想越不对, 跑去问了陆保国。
回来后,看着陆怀安一脸无奈:“他说……他缺钱,把棺材换了。”
陆怀安都说不出话来。
上辈子,陆保国一直将赵雪兰捧得高高在上的,别说给她换了棺材,就那棺材,他还经常擦拭,保养。
再看看眼前这个破棺材……
他叹了口气,让人把这棺材拿去砸了:“换一个吧。”
这么赶,临时也寻不到原来那个棺材到底卖哪里去了,只得随便找个勉强过得去的。
毕竟天气热啊,不能久放的。
现在都已经有些味道了。
道长收了钱,自然也利索地给办事。
棺材一到,立马入棺。
沈如芸带着孩子们,原本是想戴孝帽穿孝服的。
但是陆怀安把他们拦下了。
“怀安?”沈如芸有些不理解。
既是奔丧,这些总是得有的。
陆怀安摇摇头,拿起一边的孝带子:“你们带这个就行了。”
这……沈如芸有些迟疑:“这是来帮忙的才戴的,我们……这能行吗?”
淡淡看了她一眼,陆怀安哂笑:“有什么不行的。”
想当初,他说要给他们摔盆,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不是说,他们有儿子有孙子吗?
沈如芸显然也想起了这一茬,默默把孝带子系上了:“那,定远他们回来吗?”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陆怀安面有倦色,坐下来喝了杯茶:“来不来,就不知道了。”谷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