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吃了喇嘛大夫开的药后,桑杰扎的病渐渐好了,身上也觉得渐渐有了力气。老二嫂把伙食调理得挺好,还经常熬个鸡汤么的,桑杰扎的身子骨也就一天一天地硬朗起来。慢慢地,他能上操场蹓跶了,可以顺便看看部队操练了。但赤县支队的情况还是那么糟糕,用文国公开的话说就是“匪气太重”。
转眼间就到了秋的时节,漠地区却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雨。文国带着吴二魁和巴图的两个大队到辽河对岸的村子帮忙割地去了。汪那顺司令带着老二好和郭大牙的两个大队帮梅地和台吉营子的牧民老乡草去了。
这天,又下了点儿小雨,没法草捆草,汪司令就让部队留在营房里理内务。老二好见汪那顺司令没排么事儿,就上郭大牙,换上便装,偷偷地溜出了王爷府的驻地。
这道变了,称的含意也变了。过去一说王爷府,的就是王爷的府衙或府院。现在一说王爷府,的则是王爷府所在的这个镇子了。在离王爷府府院不太远的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有一家小酒馆,是早年一个从陕那边过来的姓王的汉人开的,他还有个女儿王。
这一阵子,文国在队伍里搞育,搞顿,老二好和郭大牙多少日子也没见着酒了,没见着肉了。他俩偷偷地溜出来后,直就奔了这个王家酒馆,想就着文国不在家的时候好好地犒劳犒劳早已是汤寡水的肚皮。
老二好和郭大牙还是用酒盅子喝,后来喝热乎,就换了瓷碗,就着大块的炖牛肉,喝着吃着唠着笑着。掌灯时分了,这二人还酒兴未减,一迭声地喴“拿酒来!”“拿酒来!”。
王长的挺秀丽,个子虽然不高但模样挺端正,又有两条水蛇似的大辫子摆动在腚后。老二好和郭大牙的酒劲儿上来了,淫邪的眼神也出来了。当王拿着温酒的酒壶送上桌来时,郭大牙一把就把王的胳膊抓住了,满脸喷着酒气说:“姑,姑娘,你,你一个人可顶十盆子肉哪!”说着话,就把臭乎乎的嘴巴拱到王的脸上,还咬了一口。王把酒壶往桌子上一拍,翻手就给了郭大牙脸上一巴掌。漠的姑娘都是有的豪横,这一巴掌把郭大牙得满脸窜。郭大牙立时就恼了,把手枪拽了出来。老二好上前就抱住了王说:“闺女哪能这么烈性,郭大队长看中了你,这是你的福份呀,咋还急了呢?”
王老板听到动静,抄起把菜刀就从后厨冲了出来,嘴里还骂着:“他个妈的,喝酒喝人肚子还喝狗肚子去啦!”朝着老二好和郭大牙扑了上来。郭大牙慌了,抬手了一枪,王老板应声倒地。跟在后面的老板娘一见这阵势,“哇”的哭了一声,扑倒在王老板的身上。
这枪声一响,惊动了四邻,也惊动了街上巡逻的警察。还没等老二好与郭大牙跑出小酒馆,人们就都围了上来,僧格带着他的巡警小队也闻讯而来。前面说过,僧格小就对桑杰扎老有意见了,加上前时间在赤县支队待的那一阵子没少了老二好的气。这,他见是赤县支队的两个大队长犯了事儿,其中还有老二好,便骂上了:“县支队的人猪狗不如,一个好人也没有!”不由分说,立刻让警察下了老二好和郭大牙的枪,押警察局的大牢里。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汪那顺司令见没了老二好和郭大牙,便问老二嫂不道这两个人干啥去了。老二嫂见瞒不住了,这把二人在酒馆闹事儿的经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汪那顺司令马上就急了,气呼呼地说:“这么大的事儿为啥不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