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上达天听,五尊圣像齐鸣(2 / 2)

紧接着床榻上,趴着一人,是周楠了。

“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楠虚弱的声音响起,他想要动身,但很快牵扯到伤口,瞬间皱眉。

“不要动。”

许清宵立刻开口,让其不要动弹,免得影响伤势。

“大人,属下愧对你啊。”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周楠有些感动,毕竟自己如此遭遇,许清宵还来看自己,自然有些感动。

“到底发生了何事,细细说来。”

许清宵坐在一旁,他看着周楠的面色,十分虚弱,嘴唇都没有血色。

“大人,倒也没有什么,是属下不会说话,挨了罚,属下认了。”

“大人,属下也没什么作用,如今被刑部辞了,也没什么好想的,只希望日后在京城做点买卖,大人关照一二就行。”

周楠似乎不愿提起,他不想给许清宵带来什么麻烦。

“周楠,说出来吧。”

然而许清宵深吸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让周楠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

“大人当真没必要。”

周楠在刑部混了这么多年,他知晓许清宵憋着一口气,但他更加知道的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与其作对,倒不如认认怂,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周楠,你的辞官信,本官没有同意,所以你现在还是本官的属下,本官令你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说出。”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目光无比坚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许清宵不想再啰嗦了。

感受到许清宵的态度,周楠长长叹了口气。

“许大人,五日前,我如往常一般,去案牍库为你取卷宗。”

“但掌库大人,依旧百般拖延,属下忍不住,就说了句,已经拖延如此之久,许大人有些怒意了。”

“可属下未曾想到,仅是这一句话,掌库大人勃然大怒,对属下百般羞辱,甚至赏了属下两个耳光。”

“然而属下并没有生气,只希望掌库大人发完怒吼,再将卷宗交给属下,可不曾想他还是不愿拿出,让属下有多远滚多远。”

“属下没有走,他便赶我走,属下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死活不走,于是掌库大人罚我二十仗棍,属下身子本就有些不好,这二十棍落下。”

“属下属下属下差一点就没命了,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想到我这妻子,往后就要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所以硬撑了过来。”

“大人,属下不求您为我伸冤,只求大人若是可以,帮属下恢复官职,若无这官职,属下在这京都,恐难生存啊。”

周楠说到后面,委屈的满是哭腔,他夫人立在一旁,也是泣不成声。

房内。

许清宵长长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了眼睛。

实话实说,自入刑部时,得知刑部针对自己,给自己穿小鞋,许清宵忍了!

一天他忍!十天他也忍!

哪怕他们再拖延自己十日,许清宵也能忍。

杨虎杨豹等人,去吏部入职,整整十天都没有入职成功,许清宵也忍了。

然而,这一刻。

许清宵忍不了了。

你可以穿小鞋,你可以玩阴的,政治就是如此,许清宵明白。

可针对自己也就算了,针对区区一个卷吏,就有些过分吧?

而且还将其打成重伤。

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刹那间,许清宵起身。

“大人,您”看到许清宵起身,周楠有些惊讶,不知许清宵要做什么。

“去给你讨个公道。”

“安心养伤。”

许清宵语气平静,随后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周楠的妻子,不等她反应过来,许清宵便已离去。

走出院子。

街道当中,许清宵面色冷漠。

他步伐极快,朝着刑部赶去。

一刻钟后。

许清宵回到了刑部。

刑部外,烈日照耀,一名卷吏捧着大量卷宗,立于门口,满身大汗,却不敢吱声,而当许清宵出现后,卷吏更是眼神充满无奈。

这名卷吏,便是方才许清宵问话之人。

如今站在此地,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因自己受罚。

好!

好!

好!

这刑部当真是好的没谱啊。

许清宵一语不发,他越过众人,直接来到刑部员外郎办事之地。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毫无感情。

“公事繁忙,有任何事,明日再来找我。”

也是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一句公务繁忙,推阻一切。

“陈大人,五日前下官之属,周楠于案牍库中,被掌库刑罚二十仗,更是殴打其属,还望陈大人主持公道。”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房内,声音平静道。

房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书籍,听到许清宵之声后,直接将手中书籍一摔。

“许清宵!你未曾听到本官方才之言吗?”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对方目光冷漠,看向许清宵这般斥道。

“请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请对方主持公道。

“许清宵!”

后者站起身来,怒视着许清宵。

“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也看向对方,无视这般冷漠。

“你!”

后者指向许清宵,但很快放下手,冷漠无比道。

“此事不归我管,去找其他人。”

他不想与许清宵纠缠,一句不归我管,想要打发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然而,许清宵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这下子让李大人有些好奇了,还以为许清宵会继续纠缠,没想到这就走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自语了句,狂妄,便继续看书。

下一刻。

许清宵又来到一名员外郎门外。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刻引来了刑部不少人的目光。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如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样。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然而许清宵也如方才一般,直接走入房中,说出周楠之事。

不过这次对方没有勃然大怒,而是轻飘飘道。

“此事,不是本官管辖。”

一句话打发走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许清宵面无表情,退出房中,来到第三位员外郎门外。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一分。

案牍库中,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刑部很多人也闻声而来。

案牍库掌库更是冷笑不已道。

“当真是个傻子,还万古大才,明摆着都不想搭理他,这种人啊,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当个书呆子吧。”

掌库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有些肥胖,此时负手而立,静看许清宵的笑话。

不过第三位员外郎也依旧是同样的态度。

许清宵直接寻第四位员外郎。

但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此。

四个员外郎都没有理会许清宵,下一刻,许清宵直接朝着内堂走去。

他去吏司所,但吏司所给予的态度更加恶劣,如若说员外郎敷衍的话,吏司所的态度,就比较恶劣了。

“这般事情也找本官?许清宵,不要没事找事。”

“刑部公事繁忙,你若无事,就去案牍库帮忙抬放卷宗,不要在这里生事。”

“莫要烦本官。”

一道道声音响起,整个刑部有些热闹起来了。

许清宵在他们眼中看来,如同一个愣头青一般,一位位大人拜访,一次次吃闭门羹,甚至有更绝的大人,直接羞辱,引来刑部许多人大笑。

而此时,许清宵依旧毫无表情,他往右侍郎办事之地走去。

左侍郎远出不在,如今只有右侍郎李远大人在了。

“下官刑部主事,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此时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刑部了。

然而房间内,李远的声音响起。

“公事繁忙。”

四个字,干净利落。

“下官之属周楠,遭不公之事,下官为其伸冤,还望侍郎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拿出这套说辞来。

“许清宵!”

“好好做你的主事,本官劝你一句。”

李远语气平静,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让许清宵回去,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主事。

“李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再次开口,没有理会。

“够了。”

“要闹就滚回去自己闹,莫要再此喧哗,这里是大魏刑部,不是你那个破学堂。”

李远怒斥一声,外带着羞辱许清宵的心学。

“周楠遭不白之冤,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可许清宵依旧平静道。

“许清宵!”

李远暴怒,一股强大的气势,推开房门,房中李远怒视许清宵。

“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依旧开口,而李远打断许清宵之言。

“本官不处理此事。”

他一句话说完,许清宵当场闭嘴,紧接着将目光看向正大门的尚书房。

房门紧闭,可刑部尚书张靖,就坐在其中。

“尚书大人!”

许清宵刚刚开口,张靖的声音响起了。

“滚。”

很平静。

没有任何怒意,但这一个字,却是天大的羞辱和不屑。

他是谁?

刑部尚书,大魏最顶尖的一批官员,手握天大的权力。

而许清宵是谁?

一个主事。

莫以为得了点龙恩,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许清宵若是不闹,他或许还对许清宵有些看法,然而今日许清宵如此闹腾,说来说去,为的不就是这段时间冷落了他?

张靖明白。

所以张靖一个滚字,让许清宵彻彻底底明白,这刑部是谁做主!

他尚书是什么!

许清宵又是什么!

尚书房外。

许清宵平静而立,刑部当中一阵阵大笑之声响起,尤其是案牍库,张尚书这个滚字,让他们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平静。

他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折过身来。

“朝歌兄,助我。”

许清宵心中开口,简简单单一句话,传递到了天地文宫之中。

刹那间,朝歌有所感应。

“好。”

一个字,干净利落。

此时,许清宵将目光看向众人。

讥笑者,嗤笑者,不屑者,如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如看小丑一般的目光。

这十七日。

刑部上上下下百般阻扰,许清宵可以忍。

怀平郡王以势压己,许清宵可以忍。

吏部拖延自己属下入职,许清宵也可以忍。

因为这一切,都在规矩当中,即便是怀平郡王破坏了规矩,但他有打破规矩的资格。

可周楠因自己受罚,更是被当众扇打耳光,这就是破坏了规矩。

自己没有任何意思,没有第一时间发怒,而是找上级处理,四位员外郎拒绝,二十七吏司所拒绝,右侍郎拒绝。

张尚书一个滚字。

好!好!好!

万般念头在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这一刻狂风席来,以许清宵为中心,大风卷来,黄沙滚滚。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爆发而出,淹没了整个刑部。

这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气,形成旋涡风暴,凝聚出一根文笔。

而后又形成一把戒尺和一口古钟。

浩然正气席卷整个刑部,所有人脸色皆然变了,他们不知道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也震撼许清宵的浩然正气竟然如此浓郁。

“许清宵,你想要造反吗?”

张尚书的怒吼声响起,狂风将他房门吹开,他皱着眉头,怒吼一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张尚书,他声音响起,是正气歌。

下一刻,手中文笔运转,戒尺盘旋在左,古钟更是震动一响。

铛!

恐怖的钟声,在这一刻传遍整个大魏皇都。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刑部之处。”

“有卷吏蒙冤,刑部上下,无动于衷,刑部尚书张靖,身为刑部之首,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右侍郎李远,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遇冤屈,如视而不见,品德败坏。”

“刑部四员外郎,推卸职责,不忠不公,如猪如狗。”

“今,学生许清宵,以文笔奏章,上达天听,恳诸位圣人,为天下之不公而显,为天下之不平而显,斥罚刑部不正之官员,以肃其正。”

许清宵开口,他每一个字,都传遍整个大魏京都,文笔绽放万道霞光,在天穹之上书写罪状。

“许清宵,你胆敢欺骗圣人。”

“许清宵,你好大的胆子,竟用如此伟力,弹劾我等。”

“许清宵,你疯了?”

这一刻,刑部上上下下脸色大变,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竟然拥有如此之伟力,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许清宵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尚书张靖,郎中李远,二十七吏司所,四位员外郎,包括一些主事,皆然怒吼。

因为无论如何,许清宵这番话,传遍了整个京都,对他们的名声造成巨大影响。

然而这一刻。

天穹之上,许清宵书写的罪状,竟然化作虹光,冲天而起。

下一刻。

大魏文宫震颤,是圣人的雕像在震颤。

整个文宫所有读书人皆然惊醒,他们望向刑部,部分大儒更是眉头紧锁。

因为五尊圣人雕塑都在震颤。

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啊。

轰!轰!轰!轰!轰!

也就在此时,五道圣像,竟然在同一时刻,爆射出恐怖的光芒,朝着刑部涌去。

光芒如芒,照耀在刑部官员身上。

“不!我的浩然正气!怎么全部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刑部侍郎李远发出惊愕之声,他已明意,是儒道七品,在文臣之中属于儒道品级最高的一批人,可现在体内的浩然正气全部被剥夺。

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惊恐。

而张尚书更是在一瞬间衰老了几岁,他没有浩然正气,剥夺的是其寿命。

震撼!震撼!震撼!

整个大魏京有无数双眼睛看过来了,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国公府中,诸位国公瞪大了眼睛,惊愕无比地看向这一切。

所有列侯也全然震惊,被许清宵震撼到了。

大魏文宫有部分大儒,攥紧拳头,他们恨,不是恨许清宵如此狂妄,而是恨,为何圣人愿意支持许清宵这个举动。

而郡王府中。

一道暴喝声也随之响起。

“许清宵!你当真是天大的胆子,削我刑部气运,这涉及国运,你是要找死吗?”

是怀平郡王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传遍整个大魏京都。

这一刻,他彻彻底底怒了。

那可怕的威压,如山洪海啸一般,越过千米,直接加持在刑部许清宵身上。

可刑部当中。

许清宵无所畏惧,他更是向前走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

一束无与伦比的光芒,自许清宵身上冲天而起。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无比坚定。

喜欢打压是不是?

喜欢针对是不是?

既然这么喜欢打压,那今日就闹到你们刑部再也不敢嚣张一句。

许清宵已经忍无可忍了。

所以无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