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小子叫元冠受?”
“不错。”评山伟捻了捻鼠须,恨恨地说道。
“呵呵,正巧我今日听下人汇报,在城外他打伤了我一个外庄管家,真是有趣,咱们拓跋家多少年没出过为民请命的大英雄了。”
“这小子肯定是元颢派来试探大将军意图的,大将军您瞧瞧,北海王的儿子还是郦道元的学生,没人指使今天他敢跳出来?背后的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您还不明白吗,摆明着是您刚卸任了中领军交了宫内禁军的兵权,要对宫外禁军动手了,要我说,不如”
评山伟并掌如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元乂摆了摆手,四十不惑的他没了前几年的杀心,对于一个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他不打算用直接杀人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杀人怎么能不泼脏水呢。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评山伟凑到元乂跟前低声说道:“禁军中诱他”
一番窃窃私语,元乂拍了拍评山伟的肩膀,对于这个寒门出身的谋士更加欣赏了起来。无毒不丈夫,小皇帝渐渐长大了,为了手中的权力,元乂“不得已”要做出一些行动了,警告小皇帝不要把手伸出宫去。
权力是这世间最醉人的毒药,元乂为此付出了太多,他圈杀了很多的同族兄弟,把他夫人的姐姐,也是他的老相好胡太后软禁在了后宫,曾经追随他的忠诚部下奚康生与他反目成仇,这些代价太多太多了。
元乂不介意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去做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背后的北海王乃至小皇帝元诩都明白明白现在大魏江山是谁说了算,不要以为他卸任了中领军就失去了对禁军的影响力。
评山伟为什么一口咬定禁军不放,就是因为他的主子元乂就是要用这件案子,重新清洗宫外禁军确保能为己用,防止日渐长大的皇帝横下心来诛杀他这个权臣。
甚至于,死两个汉人门阀的后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代价,毕竟这个天下还是拓跋家的。
“那杨忠真是把好刀,现在被我安顿在了邙山大营,大将军可要除之?”
元乂满不在乎地说道:“一把刀而已,他既然沾了血,就要一辈子当刀,一把如此锋利又好用的刀,又何必急于折断呢?对了,他要求是什么来着?”
“恢复他父亲的官职,他的祖父、曾祖父都是太原郡守,如今家人避兵祸于中山,他独自南下求一场大富贵。”
“呵呵,富贵险中求,再让杨忠等等,留着他再杀几个人也不迟。当日卖刀之事,所知者甚多,瞒是瞒不住的,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说,把那元冠受诱到营中,伏兵四起之下任他有多悍勇也无济于事,到时候塞把胡刀,他便是胡刀案的凶手。
啧啧,元颢的儿子成了杀害朝廷大臣的凶手,这些汉人门阀不得发了疯地弹劾,趁势绝了元颢领兵的念头。然后再清洗一番宫外禁军,如此下来,朝野上下谁敢再来试探于我?真当本将军没了中领军便成了没牙的老虎不成?”
“骠骑英明!”评山伟嘿嘿赔笑着附和道。
“去吧,做的干净点,用杨忠这把刀,斩了元冠受这个元颢、郦道元甚至是小皇帝伸出来试探本将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