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学以致用,这个想法不错,”马晓波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是大为不屑,在他看来,身后这个纨绔子无非就是要个皮包公司聚敛财富罢了。
这年头临海市五花八门的所谓广告公司也有不少,幕后的老板大多都是有些关系的人,他们在市里找个大楼,戳上块牌子,就算是有了赚钱的道具了。这玩意无非就是小打小闹,永远都到不了大处。
“正好,建业集团主楼上现在还没有安排广告牌,”马晓波并不介意在这件事上做出点贡献,他想了想,继续说道,“按照主楼的规格,应该是可以安置三块。正面楼体二十七米,两个侧面各十米,我前段日子还想着招标把它们拍出去了,既然你有这份心思,那就算你的好了。”
孙秉云也不说谢,他探过身子,伸手在对方的后背上拍了拍,大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建业集团的主体楼就在解放大街与光明中路交汇的路口上,楼高六层,楼体成弧线设计,仅从地理位置上看,这块楼顶的广告牌商业价值比较高,如果承租出去,每年六七万的收入还是很有保证的。不过对于孙秉云来说,他现在看中的并不是这些,市内楼顶广告牌的商用价值或许的确很高,但仍旧只能算是城市广告的很小一部分。他现在真正想要动手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车体移动广告,另一处则是城市街道两侧的灯箱广告牌。
车体移动广告,无非就是出租车与城市公交的车体广告,这一部分要想拿来下,对于孙秉云来说并没有太大困难。至于说城市街道的灯箱广告,现如今临海正面临着老城区的改造以及新海港区的建设,市容市貌的全面改观即将出现。在孙秉云的印象里,前世临海市市内六条主街道两侧的灯箱广告牌以及路灯灯柱挂牌,是由九四年陈海斌成立的飞马广告公司承揽并树立起来的,而到了02年,陈海斌便成为了南疆省首屈一指的广告人,省内十三个地级市,包括几条高速公路沿线,都有飞马广告公司树立的广告牌。到03年的时候,飞马广告公司出资与央视合作,筹办了一期《同一首歌:走进临海》栏目,由此正式进军电视广告媒体,而那时候的陈海斌除了是个身价上亿的富豪之外,还是南疆省政协委员、人大代表。
想想这时候的陈海斌还在干什么?他应该还在日本留学没有回来呢,相对于这位海归学子来说,孙秉云承认自己只是个“土鳖”,不过这个土鳖现在却是打定主意要抢了海龟的饭碗。
市二医院是传染病、肾病的专科医院,相比起市中心医院来,这家医院的规模还算不上很大,医院正门内没有停车场,只有一个停放自行车的小车棚。
“秉云,”将车停在医院门外的便道上,三人先后下了车,马晓波抬头看了一眼四层的医院行政楼,说道,“你先陪林小姐上去,我去找一下葛长生,记着,住院手续先不要办,一会儿我过去再说。”
“要不要我们在这等你?”孙秉云直到葛长生就是二医院的院长,乙肝病理学方面的专家。
“不用,”马晓波已经走出去两步了,他头也不回的摆手说道,“有姓葛的带着我还怕找不到地方?”
“这位马总是你的朋友?”看着马晓波肥胖的身影渐去渐远,林孜秀吁了口气,她把怀里的钱袋子抱得紧紧的,轻声说道。
“嗯,就算是吧,”孙秉云眯着眼,若无其事的将胳膊揽在女人柔细的腰肢上。
“你们的关系很好吧?”林孜秀脸上一红,却没有想着挣脱,她跟着对方脚步朝医护楼的方向走,嘴里含糊的说道,“十万块拿出来,却连借条也不要。”
“我们是要命的交情,所以这借条呵呵,我写着也不方便,他收了恐怕更不方便。”孙秉云闷哼一声,不无嘲讽的说道。
林孜秀一脸的惑然,她只听说过“过命”的交情,却从未听说过“要命”的交情,而且身边男人还把这两个字说的很重,其中肯定是另有所指。
“是不是不明白我的话?”看到四周也没有多少人,孙秉云嗤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
林孜秀摇摇头,躲闪的目光中有着几分忐忑。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孙秉云耸了耸肩,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楼门,说道,“为了这些给小小救命的钱,你把自己卖给我,而我呢,把自己卖给了他。你想用这笔钱留住小小的命,我想用这笔钱留住你,他想用这笔钱买了我的命,准确的说,是借我的命捏住我家老头子的把柄。所以说,这不是一笔交易,而是三笔交易。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