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孜秀在一建小区内的房子刚刚做了一场小装修,原本的客厅里加了一个木制隔断,打成了一大一小的两个客厅,外面的大客厅就是会客用的,而里面的小客厅平时可以用做餐厅。
因为刚刚完成装修没几天的缘故,木质隔断上的黑白色调尤其还没有彻底晾干,房间里飘着淡淡的油漆味,孙秉云很讨厌这种味,故而进了门之后没有在客厅里多呆便直接进了空着的客房。
坐在客房里那张没有铺着被褥的空床上,孙秉云将两包样品拆开,看了看si袜的质地。刚刚破包的黑色si袜拿在手很有质感,丝质的顺滑,纯黑的色泽以及泛着光泽的丝料都隐隐透着一股让人跃跃欲试的诱惑,用两根手指抻一抻,弹性很好,再放到手背上轻轻揉搓一下,丝料光顺柔滑,触感舒适。
“姜国才倒也算是个能折腾的人,”顺手把手中si袜扔在乳白色的席梦思床垫上,孙秉云笑道,“说真的,他们这新产品推出来,应该并不缺乏市场,不过呢,这也需要有一个让市场逐步适应的过程,毕竟市场上类似这样的玩意,还都是从国外流进来的。如果姜国才能够顶住压力,坚持在这条路子上走下去,同时呢,增强一下品牌意识,过上一两年,东华针织完全可以向内衣行业做全面的转型。”
“我看这种可能性不大,”林孜秀在隔壁自己的卧室里换衣服,房门没关,倒也能清楚听到孙秉云说话,“姜厂长这个人怎么说呢,反正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很有魄力的人,再有,我听他们厂里的那个会计室主任说,姜厂长就是个官迷,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在厂子里干出些名堂,然后转到镇上去捞个一官半职的。东华这次转产,又在财政不太富裕的情况下贷款引进国外设备,本身就冒了很大的风险,厂子里都说这是他在为自己拉政绩,根本就没考虑厂里几百口子职工的死活。”
听了这话,孙秉云只是一笑了之,姜国才有什么想法,现在谁都不好说,但从他这条经营思路来看,错误的地方并不多,东华厂内的职工们有各种各样的风传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们毕竟不是厂里的决策者,对上面领导的决策他们只能通过揣摩来寻求答案,而类似这样的揣摩,往往都不是正面的。
林孜秀很快便换了衣服一副过来,原本身上穿着的职业裙装已经被脱掉,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淡黄色带蓝色碎花点缀的居家便装。她站在门口上,用一个粉色的皮筋扎拢着脑后的长发,随口问道:“晚上在这边吃吧,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孙秉云抬头看了她一眼。女人这样的穿扮,看上去颇有几分小媳妇的俏丽,也许是便服内没有带着胸罩的缘故,丰挺的胸部随着抬起的胳膊轻轻颤动,写意中透着几分诱惑。
林孜秀很快感受到了他目光中所包含的侵略性,她俏脸一红,假作不经意的背转过身,避开了男人盯在她胸脯上的目光,心里还在想着说些什么避过尴尬呢,身后的男人却先开口了。
“现在时间还早呢,想晚饭干什么?”对眼前这个女人,孙秉云并不隐晦自己的**,对他来说,从鼎新这个计划正式进入实施的那一天起,这女人的命运就与自己紧紧纠缠在一起了。
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转手用烟盒挑起手边的那条黑色si袜,他又笑道:“刚才不跟你说过了,回来把这个穿上给我看看,你倒好,刚进门就把裤子换上了。”
“这种东西我可穿不来,”林孜秀脸色涨红,她偏过脸,说道,“太太放荡了。”
孙秉云也不说强求她,只是坐在床边上抽烟,烟盒上挑着的si袜却是始终没有放下。
“真的要穿啊?”果然,林孜秀在犹豫了半晌之后,转身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的话,就算了。”孙秉云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林孜秀自然能听得出他这话里隐藏的意思,其实从送小小住院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只不过这段时间又在忙着公司的事情,有些原本准备好的想法又被她刻意的忘记了。
“那,那你等一会,我去准备一下,”又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林孜秀轻咬着嘴唇,用比蚊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了一句,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抓起那几条si袜,逃也似地跑出屋去。
目送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孙秉云脸上的肌肉轻轻抽动,嘴角处泛上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叼着烟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卧室的窗户边上,一把将厚重的窗帘扯上,准备转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又把原本对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一道缝隙。
客房里的光线暗淡了很多,西斜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进房内,通过洁白墙壁的折射将整个房间里渲染了一层暗金中捎带几许红润的光彩。对于这样的效果,孙秉云并不满意,他在脑子里为这次广告确定的主题是月光,“穿在身上的月光”,静谧闲适中不失暧昧,但现在他显然看不到真正的效果。
“我,我穿好了,”门外传来林孜秀羞羞怯怯的声音——这女人实在是没有给别人充当情妇的天分。她这话说完又等了几秒钟,才挪挪蹭蹭的出现在门口。
孙秉云叼着烟卷,朝门口瞟了一眼,险些没被这个女人气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