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
就在第二块巨石砸在路桥上的时候,尼桑车从张援朝的身边一闪而过,车轮带起的雨水、泥浆给他溅了个满头满脸。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些了,高离地表近五米的高速路路桥在巨石的夯砸下明显是顶不了多久的,前方视力可见的地方,已经有整条整条的钢筋被硬生生的从水泥石板下崩了出来。
“所有人下车,后退!快”
张援朝举着望远镜对冲到自己身边的警卫员喊道。
幸好前面几辆车上搭载的都是直属队官兵,面对险情虽然每个人心里都很紧张,可秩序倒是没乱。数百号人从各自的车上跳下来,车也不要了,用最快的速度朝后方退却。
短短几分钟之后,承受了轮番重击的前段路桥最终顶不住了,首先是一根桥柱严重倾斜,带动着整段路桥向左倾斜了近十五度,随后,在无数紧随而至的断树残枝、泥石流的冲击下,带着吱吱嘎嘎的巨响轰然倒塌。
包括张援朝那辆吉普车在内,领头的四年军车顺着路桥坍塌的方向滑落下去,打着滚的跌进桥下的农田里,随后,又被紧随而至的木桩砸扁,最后直至汹涌的泥石流铺天盖地的冲下来,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了。
等到一切重归平静的时候,站在一辆军车车顶上的张援朝浓眉紧锁,他从望远镜上可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此刻,长岭南坡临近隧道的一侧,已经基本变成了秃山,整整两段高速路架桥完全坍塌,隧道的入口已经被成堆的碎石乱木遮掩的严严实实很难想象,如果刚才车队直接开过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毋庸置疑,领头的几十辆车也许能够安全的通过隧道,但是后方的那官兵以及车上搭载的抗灾物资,将会成为那滚滚泥流的收藏品。
深吸一口气,却将从脸上滚落下来的雨水吃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
“呸!”一口将雨水吐出去,张援朝从车上跳下来,嘴里骂了一句,“贼老天,想把老子的命收去,哪他妈有那么容易!”
环顾周围一圈,却发现围拢四周的官兵脸上,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幸福笑容。
“小张,小张,你他妈死哪儿去了?!”张援朝性子火爆,他在人群扫了一眼,没看见警卫员张仪和,忍不住开口骂娘。
“到!”张仪和从人堆后面钻出来,慌里慌张的喊道。
“刚才那小子跑哪去了?!”适才在车顶上没看见那辆银灰色的尼桑,张援朝自然忍不住要问。
“报告政委,走啦,”张仪和下意识的朝他那溅满泥污的作训服上看了一眼,好家伙,当兵都几年了,还没看政委这么狼狈过呢,整整半边军装上都让泥点子给挂满了。
“走啦?”张援朝一愣,愕然道。
“是,政委,他,他在高速路上逆行”张仪和咽口唾沫,挺胸说道。
“哄”四周传来一阵儿哄笑,看得出来,这一场变故并没有跟直属队的官兵造成什么负面情绪。
“他叫什么名字?”张援朝绷着脸问道。
“报告政委,不知道。”张仪和想了想,刚才这个问题似乎没有问过。
“车牌号多少?”张援朝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报告政委没,没记住。”张仪和有点打蔫,他缩着脖子说道。
“笨蛋,你记住什么啦?!”张援朝臭着脸呵斥一句。
张仪和有点委屈,他心说刚才那种局面下,谁还能顾着别的事啊。
“张叔叔要查那个人的来历还不简单,”就在张援朝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一个将全身都包裹在青灰色雨衣里,只露着一张脸的清秀姑娘在人群里笑道,“他既然能在这个时候上高速,肯定是有些背景的人,回头张叔叔让临海高速这边调查一下,还不就把什么都搞清楚了?”
同样藏在人群里的董曼卿闻言眉头轻攒,她不明白素来都不喜欢管闲事的苏玉婷为什么赶在这时候穴了一句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