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下电话的一瞬间,孙秉云的心里就像是扔掉了一块巨石,浑身上下都觉轻飘飘的,对他来说,现在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到了,至于今后的事态如何发展,老爸那边究竟会不会听他的建议,便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了得了,那还是要看命运的安排。
有了重生的经历固然可以抢先一步得知别人时下还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可“知道”与“掌握”之间还存在很大一段距离,毕竟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不处在一定的地位上,很难对某些事情穴手涉足。
没有理会看着自己一脸诧异的老板娘,孙秉云嘱咐她把电话费一块记在房费里,正准备转身上楼,一扭头,却看见浑身**的王娟正提了几个硕大的塑料袋从外面跑进来。
持续了一天多的大雨,早就让外面的街道上淤满了水,宾馆门前堆起的泥坝子也比上午高了不少,街道对面的排水干沟早就满溢了,站在宾馆门口朝镇子大街上一望,入眼的地方全都是一片汪洋。
“你怎么下来啦?衣服干了吗?”跑进大厅里,王娟将手中大大小小的袋子一股脑塞到孙秉云的手里,一边歪头整理着挂满雨水的长发,一边问道。
“就下来打了个电话,”孙秉云双手提着袋子,打开其中一个看了一眼,里面装的却是两个饭盒,“你这是跑哪去了?怎么还买到盒饭了?”
王娟同面带笑容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推着他朝楼上走:“跑了一趟曲埠县城,这南屯镇子上连个服装店都没有,几个小吃店也都破破烂烂的,东西估计也不干净,后来想了想,索性跑的远了点。”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回到客房里,孙秉云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都放在床头的小立柜上,回手取了一条毛巾递给王娟。
“台风闹得挺厉害啊,”王娟把毛巾接过去,一边脱着身上的裙子,一边说道,“在曲埠订餐的时候看了会电视,整个临海市都动起来了,听说是在桐城、方井那边设了好多临时居留点,不过想想,几百万人迁过去的话,恐怕还是安置不了。”
嘴里这么说着,她已经把身上的裙子褪到了地上。
“你怎么忽然想起关心这些来了?”孙秉云打开电视,调到临海地方台上。
因为狂风暴雨早就摧垮了宾馆楼顶竖起的天线,电视上没有几个节目,倒是临海地方台和曲埠、宁河的地方台信号比较清楚。
“要不是为了你,鬼才会去关心这些破事,”王娟擦抹着**的身子,笑道,“你给秀秀打过电话了吗?她那个宝贝女儿还在二医院,这次转移估计要费不少心思。”
“打过了,”孙秉云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这段时间临海的大撤离显然成为最主要关注点,电视上播放的全都是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二医院和市中心医院是率先转移的几个点,基本没什么问题。她现在担心的是鼎新那边的损失,市里各个主要干道上的广告牌都是新装的,使用时间还不长,这一场台风过来,十几万的投入都泡汤了。”
孙秉云刚才是先给林孜秀挂的电话,当时听着这小女人那份担忧的语调,他倒是很想说台风并不会从临海登陆,可这样的话他最终没有说出来,其实即便是说了,林孜秀也不一定会相信。
“你这人倒也算是有点良心,”王娟扭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走过来,将小立柜上的袋子收拾了一下,摆上四五个饭盒,递过来一双筷子,说道,“哎,依我看吧,这次过来的台风,如果真像市里说的那样从临海正面登陆的话,最后的破坏力肯定小不了。你看看电视上说的,核心地区风力都高达十四级了,这得多大的威力?刚才在曲埠的时候,我看电视上正在播报对大华盐场经理的采访,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才台风不论从临海哪个方向登陆,都会给各地的盐场、渔业公司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不过按照宏观经济学的说法,任何一场天灾在酝酿了巨大经济损失的同时,也酝酿着巨大的经济发展机遇”
“嘘”看到电视上开始播放紧急通知,孙秉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王娟噤声。
这则突然穴播进来的新闻令孙秉云感到惊喜,一向讲究沉稳的老头子最终还是接受了他建议,按照新闻上的通知,从今晚十点开始,通安、泵遵两县进入台风来临前的紧急戒备状态。驻扎在小允山附近一支隶属于南平军区的部队,将会协助当地民兵、*安机关、武警部队对两县居民实施紧急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