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第二十三章(1 / 2)

 李然将汤药喝完,丁顺再次猫着腰进来,赔了十二万分的小心道:“殿下、陛下,东西都备妥了。”

语毕,直直朝江诀望来,一脸的欲言又止,江诀沉声一咳又一挥手,那小子犹豫再三,终是猫着身子出了去。

李然起身,由江诀帮他将身上装束一层层地剥下来,江诀一瞧,见内里早已湿透,腋下和颈处甚至破了皮,不由心疼,手下动作越发轻柔,却仍旧免不了扯下一小块皮来。

李然吃痛,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江诀目中一痛,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对方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块皮,死不了。”

语毕,径自进了内间,剥去里衣进了水桶,正要自己动手,却见对方拿了锦帕在手,一脸温情地说:“我帮你。”

语毕,手下卖力动作,神色认真有别于往日,李然目中一动,低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对方略一愣神,复又恢复如常,笑道:“出征在外,自然不比家中。”

话方说完,连他自己都不觉一愣,李然好半晌才红着脸回了神,沉声一咳,道:“逸儿怎么样?”

“有慕怀照看,又有江云看护,必定不会有事,你放心。”语毕,满眼是笑地凑过去,与对方鼻观鼻眼观眼,轻声问,“想他了?嗯?”

边说边伸手往下探去,李然面上一赧,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见对方眸中笑意渐浓,止不住朗声大笑,许是笑得太急,竟急咳起来。

李然目中一紧,一面替他顺气,一面急急问:“怎么了?”

对方不应,只一味低咳,他正要唤人,却见那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轻咳一阵后果然平静下来。

“让李远山看看!”

却见江诀摇了摇头,道:“想必是行军劳累所致,无妨。”

话虽如此,但见他面色泛青,脸带憔悴,显然不是积劳成疾这么简单。

“要不要再添些水?”

对方见他目有深思之色,立马岔了话,李然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也不说破,只任由他想方设法逃避,兀自动着心思。

丁顺进帐来时,见那位至尊之人着单衣躺在榻上,他们的陛下则满目柔情地坐在一旁替那人拭发。

他忙低下头不敢多看,小声道:“陛下,元帅有要事相商。”

江诀目中一闪,沉声应下,继而望向李然,道:“朕去去就回。”

李然点头,道了声“正事要紧”,示意他去办该办的事,又扫了眼已退至帐门口的丁顺,道:“你留下,我有话要问。”

丁顺一惊,诚惶诚恐地望了眼江诀,对方只淡淡道一声留下,回首瞧了瞧,这才抬脚离去,却见丁顺满脸不安地呆在离床榻三丈远处,一脸小心翼翼地问:“殿下有何事吩咐?”

李然不语,转瞬不动地盯着他瞧了片刻,末了一脸淡然地问:“江云的伤治得怎么样?”

那小子听他如此问来,下意识松了口气,笑着回道:“禀殿下,已恢复了七八成。”

对方满意一颔首,片刻后又问:“太子呢?”

“陛下一早就有周密安排,太子殿下必定安全无虞,殿下且放宽心吧。”

“对了,刚才来的是谁?”

丁顺不解,颇诧异地抬眸望过来,李然心下咯噔一跳,暗忖这事果然有内幕,一时间百回千转,那小子还算机灵,立马回了神,补道:“回殿下,是元帅,厉元帅。”

如此说着,但见榻上那人眸光一利,他脸上的冷汗就密密生了一层又一层。

李然也不欲为难于他,挥一挥手示意出去,又即刻传了李远山来问,那老头儿倒也利索,只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殿下既已归来,当劝劝陛下,凡是以龙体为重。常此殚精竭虑,恐会生变。”

末了,又扔了个青瓷瓶给他,李然将瓶塞打开一闻,惊得近乎一骇,立马将丁顺唤进帐来,沉声问:“这东西他吃了多少?”

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手边的瓷瓶,丁顺面上已见慌乱,呐呐道:“殿下这话,奴才听不明白?”

他方说完,只听咚的一声沉响,却原来是榻上那人狠狠一掌拍在几案上,脸色冰冷,阴测测道:“快说!我没什么耐性!”

他很少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丁顺被吓得缩了缩脖子,恳求道:“殿下,不是奴才不说实话,而是陛下一早吩咐过,不让奴才告诉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