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三章 御坂跟御坂妹妹 Sister and Sisters(2 / 2)

「呜呜!?」

美琴的肩膀勐然颤动。

明明没做什麽特别的事,美琴的眼神却避开御坂妹。

「没没有啦,我们打赌大霸星祭的惩罚游戏,因为我赢了,所以才以胜利者的身分拉着这笨蛋到处跑。还是要从大霸星祭开始说明比较好?」

「也就是说姊姊您无法坦白是吧,御坂开始分析情报。」

「噗!!妳是怎麽分析哪裡的情报得出这种结论!!我我可没有表里不一。跟无法坦白这种字眼更是完全无缘!基本上我干嘛要对这样的笨蛋坦白啊?他只是个笨蛋耶!」

看到指着上条的美琴,御坂妹而不改色地说:

「哼,我无法理解您这样粗鲁对待的方式,御坂反驳。这个人是御坂的恩人,而且还不仅如此。御坂流畅地要求订正。」

「呜但但这点跟现在的状况没关係吧。称呼这个笨蛋是笨蛋有何不可了?」

「是吗?您还是无法坦白是吧,御坂做最终的确认。」

御坂妹盯着美琴的眼睛险,

「那御坂我要对自己坦白。御坂决定走跟姊姊不同的路。」

话才刚说完。

御坂妹站在上条旁边。突然揽住他的右臂。

她平平的胸部贴近上条的手肘附近。

「哇!?」

上条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纯情少年瞬间陷入呼吸困难的状态,完全没看到因为眼前的溷乱状态不断张合着嘴的美琴。周遭的男学生们偶尔会瞄向这裡,但他根本无暇顾及。

「怎怎怎样啦」

在愕然的美琴眼前,抓住上条右手臂不放的御坂妹,彷佛要将身体更加贴近似的,扭动着身体。

「妳看,御坂不经意地向姊姊炫耀人家买给我的首饰。」

「」

啪嚓,美琴的脑袋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正当御坂妹一个劲还想再说的时候,

「!?」

哒哒哒哒,咻。

「御坂也从另一个方向抱住,御坂御坂要求加入有趣的游戏!!哇哇!!」

这次上条的左手臂,吊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

惊讶的上条往那个方向一看,这孩子身体虽然很幼小。长相却跟美琴一模一样。她虽然也戴着夜视镜,不过因为橡胶带子很鬆,夜视镜穿过额头挂在脖子上。

「这傢伙又是谁啊!?妹妹的妹妹吗!?」

超越平胸的坚硬感触傅来,上条困惑地询问对方的来历。

就在对方回覆之前,

「检体号码二○○○一号,这样厚脸皮地出现在御坂面前还真是大胆,御坂移往认真模式。」

「呵呵呵,御坂已经玩腻那种游戏了,御坂御坂试着发掘下一个娱乐。」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御坂从书包拿出冲锋枪!」

听到钝金属的喀嚓声,美琴「噗!?」地一口喷出来,此时娇小的女孩又迅速溷入人群。

「敢随便对待牠们我会杀了你,御坂忠告。」御坂妹偷偷在上条耳边说完这些话后,将小鸡推给他,单手拿着怎麽看都不像是玩具的枪械类冲入人群中。

人牆那边傅来这样的声音。

「这种程度就算认真的话,可是会笑破我的肚皮哦!御坂御坂把妳当成傻瓜。」

「接下来才是正式表演,御坂终于展开御坂完全武装!!」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人群那边连续傅来组合什麽东西的异样金属声。上条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虽然想偷看,不过因为太可怕了,还是少靠近为妙。

5

下午五点。

一方通行走出空调凉快的大楼,在柏油路上拄着拐杖,另一隻手握着联络用的手机。

结果,他还是决定外出寻找还没回家的最后之作。

虽说今天整座学园都市只上半天课,但到了这个时间,跟平日就没有多大区别。可能是为了熟悉新的冬季制服吧,走在路上的人大多身穿水于服或是立领制服。硬要说有什麽不同,应该是四处飘着新衣特有的味道。

「真讨厌的天气」

一方通行望向天空嘀咕着。

之前一直待在建筑物内所以没发现,原本蓝色的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灰色应该说,整个天空被近乎黑色的云层覆盖。感觉上随时下雨都不奇怪。因为使用于气象情报整理的学园都市超级电脑「树状圃设计者」已经遭到破坏,最近很难预测午后雷阵雨等突发性的天气转移。

「唉呀真想在下雨前找到她然后回家啊。」

也许是同样拾着头望着天空吧,电话那端传来黄泉川的声音。顺带一提,芳川现在留守在家。因为考虑到搜寻途中最后之作可能会回到大楼,到时没有钥匙跟密码的她,就只能呆呆地站在正面玄关前。

他啧了一声。

光是呆站着还没关係,但那孩子只要有时间就会到处乱跑,会留在当场的可能性极低。她只要腻了就会马上跑到别的地方,这样恐怕会让搜索更加困难。

一方通行重新抓好手机,

「妳不是开车吗,」

「可是开门撑伞时被淋湿还是很讨厌啊。」

你是豆芽菜吗?一方通行虽然很想吐槽,却还是忍了下来。因为他自己才是避开太阳光的紫外线导致身体变白的人。

「那麽,已经可以掌握那个小鬼在哪裡了?」

「那孩子背后传来的音乐,好像是附近地下街所使用的室内音乐。」

「啥?像这种算不上事件的迷路小孩搜寻,也要用上解析器材,」

「我不是说过搜寻迷路的小孩也是我的工作?我看看,我正在解析那孩子打电话来时的背景音乐确认场所。」

「哼。那是指街上『听不到的声音』?」

「哦。竞然有人知道这件事。严格来说,那只是可听领域之外的低周波。」

一方通行骂道:「笨蛋」。他是可以观测、计算、操纵世界所有能量方向的超能力者。如果光无法目测、聆听的程度就忽略掉,就无法防备放射线等能量。

「那是溷在音乐内,从店内音乐的扩音器中播放出来的东西。」

「对,只有低周是没意义的,可是如果加上我们警卫的特别频率,就会成为听得到的声音。就可以知道『是在哪里使用电话』,现在很轻易就可以拿到欺骗逆探知的机械,所以需要这样的努力。」

也就是说,这也是探桉方法之一,黄泉川说通常会使用好几种方法,进行多角化情报整理。

「直是麻烦的构造。」一方通行吐了口气说。

毫无困难地实行这种粗枝大叶的计画。可说是学图都市的持徵。实际上虽然有制度改定或装置配备等各种问题,但全都可以用「因为这是实验」一语带过强制执行。

「那麽,我接下来要往地下街走?」

「先这样吧。很难想像那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会一直留在同一个地方,接下来就你要开始到处打听她的下落。」

「要我一方通行去?就这副德行?」

「来,szhuanle,先从笑脸的练习开始。」

「妳是笨蛋吗?」一方通行咂舌。

就某种负面堕意义来讲。他太有名了。这个等级5超能力者如果摆出笑脸接近,对方应该会吓死吧。「对方可能会以为被杀人犯盯上进而展开攻击」就算会变成这样他也能理解。说白一点,这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无可奈何,他也只好反过来杀掉对方。

无论如何,他需要搜集寻找最后之作的资料。

还真麻烦啊,一方通行忍不住嘀咕道。

此时。黄泉川突然说道:

「诶,一方通行。」

「干嘛?」

「向别人表示好意有这么可怕吗?」

「真是愉快的话题啊,这种话题最适合放学后的散步。」

「当个暴君比较轻鬆吧?」

黄泉川不理会他的话。

应该说,她听见了却充耳不闻。

「每个人虽然都有各自的苦恼,应该还是会有愉快的部份吧。但是,暴君不会遭到背叛。既不用担心跟朋友的感情变澹,更不用担心自己的好意会被拒绝。因为暴君只能是恐惧跟憎恶的对象。」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

一方通行听着这些话。

「我不会说人际关係只是由好意跟恶意而成立这种单纯的话。但是,以往你的确只用拒绝跟恶意,来回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样比较轻鬆吧。不过今后不同了,所以我才会问你。要选择表示善意或恶意有这么可怕吗?」

「无聊死了,我啊」

「这是事实。」

黄泉川封住一方通行的话。

「你虽然接受最后之作的善意,却害怕主动向最后之作表达善意。你们的关係乍看之下非常良好,一旦最后之作的电力供给断绝,就会变得无法联繫。这种关係很危险吧?」

她的声音相当平板。

正因为她并没有强硬地说服对方,反而更能感受到其中的真实感。

「很可怕吧,一方通行?因为不知道缩短距离的方法,所以可能做当谠双方距离更远的行为。自己的行为如果出乎原本预期,让彼此距离越来越远,也许就无法由自己修复。但是不去做,一切就无法开始啊。」

「你是在说教吗?」

「我知道这样不适合我,但我毕竟也是个数师。像我这样的一介警卫,一直以为没有机会知道你的黑暗。」

一方通行恍然大悟。

这傢伙已经在书库查过他的来历了。

因为在那边遇到了瓶颈。才会这样直接询问他本人。

「妳真是个讲话爱兜圈子的傢伙。」

「你是说特力研?」

一方通行直接说出黄泉川犹豫是否要说出口的名称。

那是书库中戒备特别森严领域的纪录应该说是封印设施。

「正式名称是特例能力者多重调整技术研究所。我到九岁为止所待的『学校』。传说裡头有尸体销毁场的地狱。」

学校跟尸体销毁场这种不搭调的字眼并列,这是学图都市内特有的状况。这城市既是学校,同时也是超能力开发的研究所跟试验场。从中衍生而出的就是「进行非人道研究的杀人设施」这类传言。

「实际上那是超乎传言之外的设施,不是什麽尸体销毁场啦。实际上刚好相反。那是为了处理外掉活人的垃圾场。妳应该听说过这种事吧?」

「没错。」

特力研是以多重能力者的研究跟实验为主体的设施。学生只能使用一种能力,不可能同时发现两种能力就是从这裡获得的。

也就是说,直到发现法则为止,必须绵延不绝地重複「失败」。

能力开发甚至会使用到暗示跟药物,直接影响到脑部构造。最好选是不要想像「失败」这字眼背后,到底产生了怎样的惨剧。因为这样会理解到「生不如死」这句玩笑话的真正意思。

黄泉川说道:

「把那裡进行镇压并解体的,就是我的部队。」

「那可真是谢了。」

「末期的特力研一定发现了那种法则。也就是说超能力者只能拥有一项能力。即使如此,却仍然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得到完成的多重能力者,牺牲了不少孩子。特别是使用了『抛弃物』。」

「抛弃物」是学园都市的社会现象之一。

学图都市基本上是全体宿舍制。也有人会借住在同一条街上的麵包店,但基本的原则是要在学圆都市内拥有住居。有些父母打从一开始就想丢弃孩子,他们只付完学图都市的入学费,确认孩子进宿舍之后就人间蒸发了。虽说总比将孩子塞进寄物柜好些,但所做的行为却是同样等级。

学图都市内存在着保护这些孩子的制度。

但是,却有寄生虫般的研究小组,反而利用了这种制度。「製作人」「黑暗的五月计画」「失控能力的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这些就连先进的学园都市内部也不承认的研究,就这样暗中实行。

「我也看到了。躺在厚重门板后面的『那个』。」

黄泉川的声音相当沉重。

听到这句话的一方通行笑了。

在这个一般人的常识里,光那种程度就算地狱的底层了?

这种贫乏的想像力,正好证明黄泉川爱穗是活在健全世界裡的人。

她跟知道了一切,还能笑着说话的一方通行不同。

「可惜的是我看不到妳活跃的样子。刚刚我也说过,我在特力研裡只待到九岁为止,之后就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妳知道为什麽吗?」

一方通行歪着嘴角说道:

「因为他们根本拿我没办法。连那个地狱般的特力研,也无法衡量出我的力量。就连那群像恶魔般穿着白衣的傢伙也怕我。也就是说我是这样的怪物。」白色学生对着手机说道:「之后也一样。真是无聊毙了。虚数研、睿智研、雾丘附属反正就是像妳这种小角色无法掌握的『深层』,那些人的反应全部一样。妳知道吗,悲剧这种东西意外地柔软,我的身体可以轻易穿过,没有东西可以接住我,只是不断地一直往下沉,越沉越深。」

一方通行拄着拐杖。

彷佛在路面上吐口水般,他将拐杖的下端用力敲向柏油路。

「同一个地方我根本待不到两个月,每次都让我重新确认自己是个怪物。就算那群傢伙像恶魔好了,那么连他们都害怕的我又算什么?」

像他这样因为别人拿他没辙,所以容身之处越来越少的怪物,最后收留他的。是芳川所属的「等级6绝对能力」研究所。在那边他受到了特别待遇,多亏如此才能待超过两个月以上。但这都是出自于对一方通行的恐惧。不想让这个怪物生气,他们的脸上表现出这样的感情。除了那个「天真」的芳川。

连最后屠杀了一万多人的研究者也一样。

绝对无法融洽相处的距离慼。

恐惧。

就连黑暗都拒绝的白色。

结果,这就是用来描述一方通行的形容词。

「要表示善意根本是不可能的。那太空虚了。对于一亿圆的负债。只还了一圆有什麽用?光是利息就能将我拖垮了,付出这种善意有个屁用?还完这一切负债在阳光中笑着的光景,光想就觉得很愚蠢。会让人忍不住发抖。」

非常不像样。

炫耀自己的负债要干嘛啊?一方通行对自己吐槽。

黄泉川沉默了一阵子。

然后,她说:

「虽然这样听起来,有点像口是心非的场面话啦,即使如此,你不是仍旧对忘记信赖的自己感到嫌恶?如果有偿还那一亿元的方法,你一定会马上去做不是吗?」

「哼。」

一方通行没有正面回应。

相对地,黄泉川的语调却没有改变。她打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

「比方说,我不会对小孩动用武器。不管对方是不是超能力者,我绝对不会使用武器。那是我对自己订下的规炬。」

「啥?」

「你想我为什麽要这麽做?」

「」

「你知道我为什麽会对向小孩用武器感到犹豫吗?」

这家伙一方通行在心中嘀咕。

对方声音所透露出的黑暗情感,让他忍不住想起暗巷中的光景。

「没错,我的确无法比上你的『量』,但是『质』方而却没什么不同。就算该做的事情规模不同,种类却没什么不一样吧?」黄泉川的声音刺痛了一方通行。「不论再怎麽难看,也只能一分一毫持续去还啊。这样的话一定会打开你的道路。你拥有跟我不同的力量,那不就有很多方法可以一口气还债?」

「真是好笑的意见。因为太有趣了,害我脸都笑歪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参加风纪委员。光靠你的名字,学因都市的治安一定会比现在安定个三成吧?必要的话我会帮你准备文件。」

「无聊。」

一方通行一口拒绝。

他所拥有的不是那种力量。他所拥有的是只要挥动双手,就一定会沾满对方鲜血的力量。就种类而言是原子力以下,但是完全看不出用于和平方式端倪的绝大负面力量。就算可以挑战,却绝对无法得到成果。他的行为只会产生破坏。

即使如此。

如果,他曾想过这种可能性。

如果,使用这种力量可以阻止「实验」。

如果,能够阻止不断往死亡道路前进的妹妹们。

而且。

如果,现在还不算太晚。

曾经在他之前展开,而且今后还有可能展开的死亡数量。到底能够减轻多少?

这是绝对无法实现的至上空谈。

不可能达成。

他心里很明白。

不用任何人一一提醒,持续使用这种能力的他本身比任何人都清楚。

即使如此:

「无聊。」

「像这种无聊事的累积。也能让你偿还负债啊。」

黄泉川爱穗说道。

那是沐浴在阳光下之人的声音。

行间三

风斩冰华走在学圆都市裡。

她是名朴素的少女。长及腰部的头髮维持着自然的样子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简单说就是不修边幅。顶多是在头旁边用橡皮筋扎起一束头髮。端正的五官被有点俗气的大眼镜遮住,完全不做任何妆扮。制服的裙子还长达膝盖下方。不管怎麽看,都不是适合走在闹区的装扮。

但她的样子相当引入注目。

与其说因为她是身材姣好的美人。人们注目的是更不自然的现象。

杂讯。

有如小花静静绽放般的少女,轮廓有时会出现歪曲。就像被风吹动的雾,或是收讯不好的电视般,影像发出吱吱吱吱的刺耳声音扭曲晃动后,又恢复成原状。才刚觉得夏季的衬衫在晃动下一秒已经变成蓝色的西装外套。

就算这样。她仍然走在街道上。

通常会引起大骚动的光景,但周围的反应却只是「引人注目」。

因为这里是超能力与科学技术的城市。

大部分不自然的状况,都能不受排斥地接受。

但是,

「喂,是谁?」

说这话走近风斩的是一名男性警卫。虽说警卫是事件发生时,马上会掏出枪来进行压制的专家,但是他们的本业是教师。因此,这名男子的身上感觉不到谍报员般的尖锐气氛。

就连这名警卫,也将风斩的存在视为街道上平常的风景之一。

因此他并不是要排除掉风斩冰华。

但是,

「真是的,竟然做出这种立体影像。一定有超能力者在搞鬼,竟然做出这麽大费工夫的恶作剧。」

他的眼睛并不是在看着风斩。

他虽然接受她是街上的光景之一,却只把她当成单纯的现象。

超能力与科学技术。

这城市里所发生的大部分奇怪现象,全都能靠这句话自行解决。在学图都市裡。可以用「那是自己不知道的技术所成的现象或实验」这理由来说明一切。

所以风斩冰华才能这样走在街上。

无论是谁看来都不会认为她是人类,就连她本人都自称为「怪物」,这样的她却能毫无排斥地被接受。

这是幸运?

抑或是不幸,

风斩冰华被当成超能力者製造出来的立体影像,而不是拥有人心的人类。

她澹澹地笑了。

那是带点苦涩,交杂着寂寞的微笑。

这样过于澹漠的表情,只能用人性来形容了。

「又是精密的幻象?老师还以为我在害羞呢?」

连这点也被接受了。

除去最重要的部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