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4:时间灾害(2 / 2)

小要小姐。你很在意这个圆筒里装的是什么吗?

嗯。莫非

我想,到底还不是人类的大脑啦。

泰莎用毫无生气的声音说。

大概,是用了其他高等动物的大脑吧。瓦洛夫博士的工作组里,好像也有研究海豚大脑的研究者,所以被虐杀的牺牲品大概就是那些孩子了。

好过分

明明是一头两头就足以让人感到恶心的事情,这个设施里同样的圆筒却有数千个之多。小要拼命想要压制住翻涌上来的呕吐感,用力地干咳了好几次。

已经明白了。这座废墟是疯狂的产物。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算成为牺牲品的不是人类,也不可能做得出如此残酷的举动的。

这是TAROS吧?

嗯。这个设备就是瓦洛夫博士建造的,世界最初的TAROS。不过他好像称之为精神通信机。搭载在烈焰魔剑和丹努之子上的现在的TAROS,是将以最新技术制造的超大规模的演算素子AL和丹努作为增幅装置,将向Omni-Sphere的转移和反应化为可能的。

然而,制造出这个设备的时代还没有那种东西。所以才把活生生的大脑作为了增幅装置,是吧

就是这样。为了不让这些被大量配置的脑组织死亡,并通过化学手段地控制其活动,而精制多种多样的药物的,就是这个扬斯克11的化工厂群。是为了保守秘密,将生产设施的绝大部分都集中在都市内了吧。曾经的这座都市,居住了大批的从东方各国集中过来的优秀专家。这些科学家们中的大半,应该也都不知道自己所参与的试验的全部内容。我能调查到这一步,也花了相当长的时间。请雷蒙先生他们去替我冒险,才终于把各种各样的碎片拼合到了一起。

泰莎居然会那么辛苦就算再怎么秘密的都市也好,就没有几个稍微知道点儿的人留下来吗?

完全没留下。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座秘密都市里的人,在大约18年要不就是一个不剩地都死了,要不就是变成和废人没两样了。就在仅仅一个晚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

好像是在全力运行的侧试中发生了事故。TAROS失控,放射出了非常强力的精神波。位于以这个地点为中心半径30公里左右范围内的人,都遭到了严重的精神污染然后就像外面废墟的状态所示的了。我想是精神失常的邻居相互厮杀,自杀的人也相继出现。离得近的地方因为受惊吓而死的人大概也很多吧。

小要并没有看到城市的景象,可还是能想象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展开的是地狱般的光景是毫无疑问的。

也就是精神感应版的切尔诺贝利事故吗?

一直沉默地听着故事的雷蒙嘟囔道。

就是这么回事。通过Omni-Sphere放射出的精神波有几个不同的种类。一个是随着距离和时间变远会逐渐减弱的(iota)波。污染扬斯克11的居民的就是这个波,影响仅局限于比较狭小的地域。而另一种是(tau)波。这种精神波拥有与距离及时间无关,能够毫无衰减底传播到很远地方的性质。它对一般人几乎是无害的,顶多只能使人产生瞬间的既视感而已。只不过,这个波的影响是非常广的。可以认为恐怕是传播到整个地球了。

可是,当时谁都没注意到是吗。

嗯。因为既无法物理地观测到,受到其影响的人也几乎不存在。但是,也有人是例外的。TAROS失控的时间虽然这是推算的似乎是从大约18年前,1981年的12月24日,格林尼治标准时间11时50分起,持续了三分钟左右。在这期间受到影响的整个地球上的,例外的人类。你们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我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了。

雷蒙歪着脑袋,而另一方面,小要则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这或许是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大的叹息也说不定。听到这里,她终于理解了。

自己的秘密。自己这些人的秘密。

是新生儿吧。降生瞬间的。

正是如此。就是我们。

现在也依然记得。小学的时候有过调查你出生那天发生的事情这样一个研究课题。那时候请母亲给自己看了自己的出生记录。12月24日,东京时间的20点50分。换算成格林尼治标准时的话,就是11点50分。

妈妈呀。

您哪怕再早生我一分钟也好呀。

为什么波会对诞生瞬间的新生儿造成影响呢这一点还不清楚。按照名叫爱丽丝米勒的生理学家的说法,据说新生儿在诞生的瞬间,大脑基底核和枕叶会表现出特殊的活动。目前还没有进行太多医学方面的证实。因为得不到父母的同意。(技穴:爱丽丝米勒,AliceMiller,现实生活中是研究儿童虐待及其社会影响的精神分析家,并非生理学家。而基底核与枕叶是调节运动与视觉中枢的所在,基本上和文章的本旨没什么关系)

唉,也是啦。在马上要出生的婴儿的头上接上个电极啦什么的,不会有哪个母亲愿意这样的。

不过我想,通过使用更加先进的装置,还是有可能调查出来的啦。比如在特别的核磁共振装置中分娩之类的。如果将来,小要小姐有机会生小宝宝的话,请让我实验一下吧。

说,说什么哪你。你自己生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觉得,我大概会一辈子打光棍了嘛

你那副充满哀怨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啊。不过,说得也是呢。如果小要小姐肯偶尔把相良先生借给我的话,我就自己实验好了。

你很轻松地说了超厉害的话呢

不愿意吗?

那是肯定的吧!?再说了,我和那家伙还不一定就(^^)

开玩笑的。请不要那么认真地烦恼嘛。

我说你啊。

小要正在那里双肩颤抖,雷蒙从旁边提心吊胆地穴话了。

那个。刚才,咱们应该是正在讨论非常重要而严肃的话题吧

啊,是呢。

抱歉。稍微有点跑题了。(这叫稍微||||)

小要等人来到了位于大厅中央的巨大穹顶旁边。泰莎好像在找通往内部的入口般,沿着穹顶的外周走着。

接下来刚出生的瞬间被加印上了波的情报的孩子。那就是倾听者(Whispered)了。不过话虽如此,咱们也并不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庞大的知识。而是被给予了接收通过Omni-Sphere,从某处的未来传送过来的另外的精神波的能力。我是这样认为的。

某处的未来?

是的。在Omni-Sphere中,也有情报沿时间逆流的情况。我们并不是刚一生下来就携带着未知的技术情报,而是在接收着从未来送过来的精神波中的情报。诞生时的印记,大概是为了那个接收的必要最低限的能力吧。

也就是说,就是像访问密码和或传输协议一样的东西呢。然后,因为那些孩子长大了智能提高啦,再有些什么机缘巧合啦,就渐渐开始能接收到奇怪的电波了,是这样吧。

就是这样。在那有问题的三分钟内出生的孩子,就记录上能够掌握的而言在全世界有174人。如果在医疗制度尚未发达的国家等地,还有并没有被记录下正确的出生时间的孩子的话,实际上会更多吧。概算的话大概在那个的一倍以上也就是350人。然而,现在这会儿已经被确认的倾听者仅仅是其中的一小撮,只有10人以下。

那又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作为倾听者的能力觉醒的年龄有个体差异吧。然后也可以认为有这个可能性。除了诞生时间之外,要成为倾听者还要有些什么条件。要说是素质的话是有点奇怪啦。人类出生就带着的个体差异有很多,所以就算有没受到波影响的新生儿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目前这会儿的发病率也就是3%以下,这数字也不能说是特别不自然。无论怎样也好总之咱们,就是用来输出什么人从未来传送过来的技术情报的通信终端。

这种话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雷蒙嘟囔道。他的脸色惨白,似乎不仅仅是由于受伤的缘故。

说什么从未来传送过来的技术情报。要是那样的话,是说也有从那情报中诞生出来的技术和兵器吗?

是的。那就是以AS为开端的不存在的技术(BlackTechnology)了。

泰莎的话语里完全没有抑扬顿挫。在只有三个人的广大的黑暗之中,她的声音以有些空灵的腔调回响着。

黑色科技的影响,我认为大约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的。因为和我们一样是倾听者的孩子,在年仅三岁之时就已经开始展现出那个能力了。这是我的父亲,生前一直在调查的事情。

从八十年代开始?那样的话,现在的世界

是的。这15年间黑色科技究竟给了世界多大的影响,并不难想象呢。计算机技术扭曲的爆发性的进步。能源领域革新性的发明。雷达技术戏剧性的变化

本来的话应该发展起来的企业,没有发展起来也说不一定。应该没落的企业没有没落下去也说不一定。应该失败了的军事作战成功了也说不一定。国际经济毫无疑问也应该受到了影响。大国的选举结果也改变了也说不一定,而与本来相异的政权,已经采取了与本来相异的政策也说不一定。

原本应该崩溃的国家,并没有崩溃也说不一定。

应该保持统一的国家,最终却分裂了也说不一定。

然后,没准儿美苏冷战也已经结束了也说不一定。

假如本来的历史没有黑色科技的历史存在的话虽然这彻头彻尾只是推测而已那么我想,科学技术会不会还和八十年代初没什么太大区别呢。计算机是连语音识别都很靠不住的水平,钯反应炉也不存在,机器人技术也是还不知道能不能勉强实现双足步行,就是那样的程度吧。

始终都是技术方面的问题吧?

嗯。关于由此而导致的政治经济、军事上的影响实在太复杂了就连推测都不可能。或许已经爆发了全面核战争,相反地也或许冷战都已经结束了。总之,肯定是已经变得和咱们所知的现在的世界不一样了吧。知道这个事实的极少数的一部分人,将现在的这种状况称为时间灾害(TimeHazard)。只不过,原本所谓本来的历史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就不清楚了。如果倾听者的出现和Omni-Sphered干涉都是必然的的话,原本变成现在这样或许也是很自然的呢。

这话题规模太大了连想象都想象不了啦。从刚刚开始既视感也出现了好多次,我的脑子好像真的快要不正常了呢。

请好好地保持意识清醒,雷蒙先生。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发生这个时间灾害的中心点。会对精神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有些是无法预测的。

中心点啊。可是不奇怪吗?地球是既在自转,也在公转的。太阳系也在银河中移动着。要用严格的坐标来说的话,十八年前的这里不是在宇宙的另一头吗?

不是的。Omni-Sphere是有了精神的存在之后才活性化的领域,而且原本就是和物质世界的坐标无关的概念。它并不是以前所谓的以太的宇宙那样的东西(技穴:以太,从前认为是充满宇宙的,光、热、电磁波等传递的媒介。不过现在已被否定。)所以只能说它在人类的生活领域也就是地球上,的这里存在着。Omni-Sphere会紧紧包裹着地球一起移动,用这个地球上的坐标系来说的话,这个扬斯克11现在也仍然是爆心投影点,虽然这样表达也还是有语病不过你就先当成是这样的状态好了。

好复杂啊。可是,这个废墟不是应该一直都没人吗。没有人的话,那个Omni-Sphere也就不存在了吧?

并不是说没了人就不存在了。我觉得应该用没有意义了这种方式表述才比较正确。而且这个地方又另当别论。18年前的事故的影响,到了现代也依然残留着不,是还在送过来才对。

找到穹顶的入口了。是个和泰莎的身材差不多的,非常狭小的舱口。

啊啊我已经彻底晕菜了。小要小姐,你怎么样?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小要,始终觉得头越来越重。并不仅仅是由于那个既视感的缘故。是每一步每一步,向前走都很辛苦的感觉。简直就像在厚重的粘液中行走般的抵抗感和不快感。这些感觉在逐渐地增加。

我明白的。

已经明白了。

这里并不单单是个无人的废墟。在这前面有什么正在等待着。

啊啊我已经彻底晕菜了。小要小姐,你怎么样?

雷蒙说道。

雷蒙先生。你话说重复啦。

啊啊我已经彻底晕菜了。小要小姐,你怎么样?

雷蒙先生?

小要小姐,你怎么样?

雷蒙先生!

你怎么样?以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样?呜,呜,呜哇哇哇呜哇呜哇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雷蒙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挠着头薅着头发,脊背简直像受到了电击般地向后反折,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咿!?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住手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无奈穴:要数清楚有多少个住手多少个不要还真是困难呐==|||)

雷蒙先生!!

瞥了一眼只会战栗的小要,泰莎狠命地用力将他撞飞了出去。雷蒙踉跄着,离开了问题的穹顶仅仅几米远,摔了个屁股墩儿。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要停止乱来的意思。

把他拽开!来帮忙!

哎?啊,嗯。

小要和泰莎两人一起,把倒在地上也依然在继续发出惨叫的雷蒙向大厅的外侧拖去。很快他就不再错乱了,发出连抽泣都不算的声音,软绵绵地瘫倒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

我也不知道。但是,大概

边剧烈地喘息着,泰莎喃喃道。

从这个设施的中枢部分放射出来的波,或许比预想的还要强得多。也许是从Omni-Sphere来的强烈的反作用,使得雷蒙先生陷入了恐慌状态呢。因为是普通人嘛。

或许吧。我在北朝鲜最开始收到电波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感觉。对于已经习惯了的我们来说也相当吃力,所以这要是弄不好的话没准儿还真会受刺激而死了呢

这事儿在预料之外。不能再把他往深处带了。

没有什么一定要勉强带他走的理由。不如说对泰莎而言,这样反倒更方便吧,然而,她却丝毫都没有为此而感到高兴的样子。

可是有波也就是说,在这里面果然还是有什么吧?

没错。只不过,是比我的推测,还要强得多的

泰莎低下头去,像要强忍住恶心般地咳嗽着。

泰莎,不要紧吧?

嗯。雷蒙先生就让他等着吧。你也没必要勉强陪着来。就在这儿和他

小要用力地握紧了话说到一半的她的手。

没事的。走吧。

嗯。

回握住小要的手,泰莎开始重新向TAROS的被抛弃了的穹顶的中心部分走去。

给历史打上终止符。你什么意思?

听宗介这样问,雷纳德在深邃的黑暗中低声说了些什么。haftalsHerrschaftdes~。后面的部分没有听清。大概是德语吧,不过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好像是海德格尔说的吧。支配创造行为和创造物的伎巧。或者说是神的自因化(Causasui)吧。只是联想到了而已。就是说,原因和结果的关联,无论到哪儿都是存在的。唉。哲学的东西就到此为止吧。总之就是通过拔掉因果律的楔子,我们就可以创造出和迄今为止截然不同的世界。如果能真正地从命运啦宿命啦之类的那里获得自由的话人类在那个时候会渴望些什么呢?我们正在进行的就是这个准备。

因果律?命运?

宗介是真的一点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Omni-Sphere的事,你从我妹妹那儿听说了吧?

听说了一点。

TAROS呢?

好歹算吧。说它是与Omni-Sphere相接续的机械,拥有驱动驱动器的机能。

驱动器什么的,只是个附赠品啦。不过倒是挺方便的。

好像是呢。

在这座废墟中,最初的TAROS被创造出来,并发生了失控事故。其结果就是,在同一时刻出生的孩子们中出现了所谓的倾听者。Omni-Sphere所拥有的真正的重要性,在于传播这一领域的某种波,是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的。也就是能够和过去或未来进行情报交换的能力者。由于它的影响,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和原本的世界相异的东西。是另外的历史,另外的时间轴,另外的世界。本来的话,AS之类的大概都不会存在,也不会有秘银了吧。汞合金也早就应该变成不同形式的组织了。

别说傻话了。这种事情

你不相信那随便你。只不过,假如这些事情都是真的的话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这个世界呢?

没什么处置不处置的。放着就行了。

把世界怎么怎么样这种事,对宗介来说是丝毫引不起兴趣的话题。

历史改变了?所以说那又怎么样啊?即使那些都是事实,围绕着他的现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敌人,也有伙伴。

有战术,也有作战目标。

应当实施的行动,应当知道的情报,都只在眼睛能看见,耳朵能听到的范围之内。

你是说就这样挺好吗?

雷纳德笑道。

不可能会好的吧。该有的东西没有了,不该有的东西却还在。应该还活着的人死了,应该死了的人却还活着。这个世界疯狂了。必须得纠正过来才行。由拥有能做得到这件事的力量的人。

疯了的是你。虽然不知道你正在想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改造社会

才不是什么改造社会呢。

黑暗中,不耐烦般的轻蔑的声音响起。

这可不是无聊的政治问题。你试着想一下地球的地轴倾斜了,天地异变正在发生来看看吧。如果有变回去的方法的话,一般都会想把它变回去的吧?把世界变回到它本来应有的形态。你说这哪一点疯狂了?

我不是你那么出色的天才。就算告诉我说世界疯狂了,我也不会产生任何的实感。虽然不太明白,不过你说的把世界变回去这件事,不就是在全盘否定我们现在所生存的环境吗?敌人也好伙伴也好。这一点我可是无法苟同。

那我问你,你曾经害死过战友吗?曾经失去过骨肉至亲、朋友或者周围的伙伴吗?

那当然了。

阿富汗时代的战友们。那之后认识的佣兵们。有很多很多。

在秘银共同作战的伙伴们。情报部的马特谢伊德。前Uruz1的盖尔马卡兰。PRT的梁小平。Gebo9的机长,埃娃桑托斯和她的机组成员们。听说是在美丽达岛的战斗中死去的那些人卡斯特罗。斯派克。好几十人之多的西太平洋战队的官兵们。

还有娜美。

虽然有些人确属无可奈何,但只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足而害死的人也不在少数。特别是南桑的娜美,光是脑海中闪过她的名字胸口就会变得苦闷。娜美。对不起。如果我再早一秒出来救你的话

有吧。你应该正在害死很多人。不觉得后悔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不。你在后悔吧。可这要是本来的话,他们中的大半都应该还活着才对。倾听者泄露的黑色科技改变了战争,在其周边生活着的人们的命运肯定都受到了显著的影响。本来应该存在着的他们的人生,你现在正在否定它。冷冷地说上一句放着就行就丢下不管了。发了疯的,是咱俩谁呀?

我才没有丢下不管!

就算知道这是正中对手下怀,宗介的声音还是变得粗暴起来。

那你能对他们这么说吗?说你们的死是因为不走运。死心吧。虽然有能救你们的方法,可我不打算试?

你的话纯属无稽之谈。死了的人是救不了的。什么过去啦未来啦时间轴啦的,不可能因为这种歪理邪说就苏醒过来的。

唔呣。你好像并不只是因为长了个木头脑袋才这么说的嘛。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因为我是个杀人者。

宗介定睛注视着雷纳德说道。

就像以前,在千鸟的面前你所说的那样。我已经杀了100个以上的人。准确的数字什么的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我没去数过,在阿富汗的峡谷炸飞的苏联军的卡车里究竟坐着多少人。总而言之,我一路走来夺走了数不清的人命。所以我明白。作为实感我很清楚。

唔呣。也就是说?

人类的死是绝对的。不可能再回来。即使能靠什么花招让同一个人再生,那也是别人了。

为什么?**、记忆和环境都相同的话,那就是同一个人吧。

你错了。因为,死亡本身也是人类的一部分。直到最后的瞬间为止,都是那个人的所有物。因此任何人都会认真以对,赌上全身全心去战斗。只有这一点是唯一不变的、绝对的法则。就连那个九龙也是,只有这点,是他唯一遵守的。那个男的确实是人类中的渣滓,然而同时却也知道生命的无常。那家伙和我的区别,仅仅是享受这一点还是不享受这一点而已。

真是让人很感兴趣的意见呢。

边好像很吃力似地搬起一个大水泥块,雷纳德边说道。

九龙吗。这些话疯狂了的时间和命运的事情,我也跟他说过。他没有怀疑喔。可是也没有表示关心。还说了跟你很类似的话。明明是宿敌,意见却居然如此一致。这实在是件很讽刺的事儿不是吗?

没什么可讽刺的。这是战士的不成文的规定。

你是说九龙也是战士吗?

至少算吧。可是你好像就不一样了。

并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宗介只是把自己感受到的事实说了出来而已。说你不一样。但是他的话好像是刺激到雷纳德内心中的什么了。

原来如此。那这句话我大概不得不先问你了,要是千鸟要死了,你还能说出同样的话来吗?

宗介什么都没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了吧。

雷纳德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得意的感觉。

如果是我处于你的立场的话,哎,大概不能接受吧。因为在感情的世界里,什么法则啦不成文的规定啦,这种原则性的理论根本就不通用。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啊?善恶啦,好恶啦,敌我方啦像这种二元论,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你想说什么?

天知道。我只是想到,出乎意料地,咱们没准儿根本就没什么战斗的必要呢。

还真是句意外的话。

没什么战斗的必要你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作为我们的敌人出现的。作为任务的妨碍挡在我们面前,害死了我们很多伙伴,还抓走了小要。和解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考虑的不是吗?

我明白的啦。我也并不是想搬出和平的话题来。而且就算我做了什么解释,反正最后答案也一样是NO吧?这个我老早就知道了,所以连拉拢的工作都没做过啦。

那当然了。

你们的顽固,都跟原教旨主义的恐怖分子差不多了呢。可是加里宁氏就不一样了。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好像也一直在犹豫就是了。

少校他?

最初和他接触,是在去年的圣诞节那会儿。就算跟他说了刚才那些疯狂了的世界的事情,他也没有马上相信我。然而,不久他好像就改变了想法。一月你们遭到了大举进攻呢。

他不可能因为你的自说自话就叛变的。

我向他展示了证据哟。利用一般来说不可能预知的自然现象,汞合金大概会给秘银重大的打击吧。我先这么告诉他了。

自然现象?

就是太阳风啦。我早就知道由于大规模的太阳活动的影响,几乎所有的通信系统都会当机了。我是通过TAROS预知到的。虽然还没办法预知整个地球的气象和社会的行为,可要预知太阳活动就没那么难了。因为这屁大点儿大的地球上住着的人类的活动,对太阳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啦。我以秒为单位地知道了时间。并且利用了它。要不是这样,就算是汞合金也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期间内就给予秘银巨大的打击的。

在那场总攻的时候,加里宁的样子很奇怪这件事他已经听说了。

那正是由于雷纳德的预言。利用应该是绝对不可能预测到的太阳活动,汞合金发动了攻击。没有再比这更好的证据了吧。TAROS和Omni-Sphere,超越时间的通信手段以及由此而导致的历史的异变。

于是他就接受了。接受了纠正错误的手段是存在的,以及我正拥有这种力量的事实。他所支持的,正确来说并不是汞合金。而是本人我。

不可能

安德雷加里宁他,才正是那条战士的不成文规定的体现者不是吗?就算假设那个疯狂了的世界的修正是可能的,也无论如何都不觉得他会参与到这个阴谋当中。是他的话,应该会接受失败、败北、各种各样的打击,并在此之上组织起下一次作战才对。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如果他不是我所认为的这样的话。在他下面作战的我们,一直以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竭尽全力的啊?(穴花:嗯这里的原文是彼がそうであってくれなければ直译是如果他不是为了我而是这样的话感觉上就是宗介一直把加叔叔当成心中的偶像,现在有种破灭的悲伤)

安德雷加里宁是个现实的人。他大概也很清楚你们是不会接受的。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明吧。

上校她泰莎她知道吗?

大概是知道的吧。她是在此之上什么都没对你们解释,还试图阻挠我的目的的。这又是为什么呢?你明白吗?

你是想说在秘银里也会出现赞同你的人吗?

正是如此。所以泰蕾莎并没有说明一切。她认为应该接受过去,让历史就这样继续下去。万事朝前看是很帅气,而且对于自我陶醉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理由了。大概也有对汞合金的复仇吧。还有对操纵世界这种事情的反对吧。不过那个小姑娘最大的动机,就是反对我。她一直觉得只有通过否定我所做的事,才能展示自己的力量。

她才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那孩子只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已。就算我对她说刚才那些话,她估计也只会固执地坚持说不是吧。简而言之,就是个小孩子。因为比普通的人头脑好,所以才更难对付。而且大概怎么都能在自己心中找出个理由来吧。

一拔出埋在瓦砾堆中的铁管子,周围的水泥碎片就发出响声塌了下去。一个大约能通过一根胳膊的洞穴形成了,凉爽的风从那里吹了进来。

还差一点了。

拆掉周围的瓦砾的话,似乎就能逃出到对面的通道里了。

汞合金现在,正急速地走向衰退。

边搬除瓦砾,雷纳德说出了让人震惊的事情。

不过谁都没注意到这件事就是了。我现在正打算要做的事情给疯狂了的世界的历史打上休止符的计划,需要相当大的预算和资源。靠到那时为止的民主的系统很不方便。所以我正在采取人为的措施。

人为的措施?

就是独裁的导入哦。破坏原本均衡的干部们之间的力量关系,让疑心和不安四处蔓延。这时候就有异常活跃的人出现,适当地使用胡萝卜和大棒,为了招引同伴而积极地活动。虽然是件又不起眼又麻烦的活儿,可花了半年总算还是有了点儿模样。加里宁氏的活跃也起了很大作用。

也就是说,你就是独裁者吗?

还没进行到那个阶段就是了。不过重要的干部的真实身份也基本上都掌握了,在他们的通信网里打入病毒样的东西的作业也已经完成了。虽然叫通信网不过可不是因特网喔。是更加原始的,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暗号系统。汞合金从好几十年前起就一直在灵活运用这一系统静静地增殖了。

关于那个暗号系统他好像没打算说什么,不过就算如此雷纳德的话也还是重要的情报。他可是在如此毫无顾忌地聊着自己组织的实情啊。

为什么要把这种事跟我说?

我只是觉得告诉你也无所谓啦。也就是说,就算你们不拚了死命地去战斗,汞合金早晚也是会衰亡的。不这种表达方式很奇怪呢。因为在那样之前,这个世界就会被纠正到不同的形式了嘛。

话说到这里,宗介已经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为这个人是在吹什么牛皮了。要真是雷纳德疯了的话,那也就结了。然而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加里宁已经跟了他那一边,汞合金也确实显现出了奇妙的动向,而这个世界的不自然的问题和泰莎的说明也是一致的。

他并不是在说谎,也没有发疯。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到底打算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把那什么计划付诸实施呢?

一定需要千鸟,就是为了那个计划吗?

就是这样啰。现在,我正在其他的地方建造新的TAROS。设备的规模,是迄今为止的那些什么TAROS,根本就望尘莫及的。就是要用那个力量来干涉过去,不过要成为触媒,普通的倾听者是不行的。被刻印上了最大的力量,恐怕是唯一的胜任者是必须的。长期以来我一直在寻找那个胜任者,最后终于找到了。从最开始直到最后,最最大量地接受了由于这个扬斯克11的事故而放射出去的精神**的情报的就是她。将从未来来的技术情报传送给倾听者的,并不是身份不明的什么人。而是她。她从今往后,就应该会这样做的。

千鸟她?

说她异常地幸运,就是因为她生存的特异点。她正在创造出这些。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她并不是倾听者(Whispered)。假如要起个名字的话,千鸟要正是倾诉者(Whispering)。把将这个世界弄得乱七八糟的黑色科技送往过去的,就是她哦。

她是个正经人。

宗介露骨地焦躁地加强了语气。

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她也是不可能做出高高兴兴地把杀人用的技术送到哪儿去这种事情的。虽然搞不太清前后关系,但总而言之她不会这样做的。

就是这一点不可思议哦。

这样说着,雷纳德笑了。

如此坚强,正派的少女为什么会对过去进行干涉呢?她无法接受的过去,究竟是什么呢?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呢?还是今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呢?还有,她为什么会送出黑色科技呢?不,是正在送出呢?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么设计出她所拥有的情报的,原本又是谁呢?又在哪里呢?在更远的未来还有其他的倾诉者吗?还是说没有呢?以前我就是想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采取了放置的方针直到如今的。你又怎么认为呢?

他这些疑问的话语混杂着自嘲,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发冷。恶魔降临在眼前,正在嘲笑着超出自己理解能力的神的所作所为就飘浮着这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怎么会知道啊

脑袋好像快要不正常了。雷纳德的话语,时态和前后关系上全都混乱不堪。

他唯一知道的是,千鸟要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正要与本人的意志毫无关系地,由于不知在哪儿的什么人自作主张的理由,变成某项巨大而傲慢的计划的牺牲品,就只有这一点而已。

归根到底,你自己想怎么做?是为了什么目的和我们作战的?对汞合金的报复啦,对支配世界的反对啦,这种伟大的标题就免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听听你简单明了的真正的想法。

夺回千鸟,回到普通的生活。就这样而已。

不可能的吧。

没那种事。

不。就是不可能。就算我放了她,她迟早也会被其他的什么人盯上的。能把那样的人,作为普通的一员来接受的社会是不可能存在的。秘银本身也很可疑。一旦改朝换代,总有一天也会开始渴望她的力量的吧。因为是组织。这是绝对的。

可是,如果把疯狂了的历史纠正的话,她就可以作为普通的人类度过一生。谁都不会盯上她。平稳地生活,谈上恋爱,生下孩子,渐渐老去。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样。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按照他迄今为止的理论来说,是应该会变成那样吧。

在混乱的大脑的一角,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说这个男人的话是正确的。但却是省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于这个解决方案,自己为什么一直感到如此的拒绝感呢?

不,其实是知道的。

是因为在变成那样的情况下,她的人生中就不会有自己的存在了。雷纳德的话语谈上恋爱、生下孩子、渐渐老去那些词语,一个一个地勒紧了他的胸膛。

那里没有自己的存在。

就连在远处守护着都做不到。

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很麻烦的进退两难吧。连我都在烦恼呢。你也尽量地烦恼去吧。

雷纳德抱起一块水泥碎块扔到楼下。宗介也一样扔掉瓦砾。有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都无言地埋首于工作。最后两人一起拔出钢骨,顺着那个势头,堵住楼梯的大量瓦砾崩落了下来。

蒙蒙的尘埃和烟雾散去后,正好够一个人通过的大小的洞穴已经形成了。

唉呀呀呀。得救了。

雷纳德嘟囔着,自作主张地钻进了洞穴。虽然他毫无防备地暴露着后背,可是却提不起攻击他的心情来。宗介也跟在后面,两个人平安无事地来到了上面一层变成了楼梯和丁字路口的细长的通道里。

到这里协定就结束了。

身为敌人的两人拉开数米的距离,在黑暗中相互对峙着。

接下来呢。要重新来厮杀一场吗?

这里的话也不用担心引火了吧。枪也好也好都能用。

要打倒他的话就得趁现在。

如果用AS对决的话,就算是靠烈焰魔剑也不知道能不能取胜。但肉身的话可是再怎么样都有胜算的。现在不打倒他的话,这个男人应该一定会成为巨大的威胁的。

好啦。不用客气哦。

在尘土飞扬的昏暗的对面,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正在笑着。

现在的他,看起来不知为何有些耀眼。笔直地凝视着自己,期待着斗争。那是丝毫感觉不到对现世的执着的,狂信者的笑颜。

突然,宗介被一种自己根本无法战胜这个对手不是吗的想法俘虏了。

绝不是怕了他。只是,到不久之前为止还在自己心中的,对敌人的明确的杀意,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听了迄今为止的雷纳德的话的结果,令他的心中产生了迷惘。

如果如果真的雷纳德的计划是可能实现的的话,那才是让小要回到和平的世界中的最好的方法不是吗?如果因为杀伤了这个男人,使这条道路断绝了的话?

我该怎么办才好。千鸟。为什么你不在。

在短暂的逡巡的最后,宗介说:

现在先算了吧。

很好。那么,咱们彼此的欲求不满,就留到日后再发泄吧。(穴花:欲求我,我已经忍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了,这里请容我也发泄一下@$#%^&*)

转过身去,雷纳德逐渐远离了宗介。无防备的背影。要攻其不备还来得及。这恐怕是最后的好机会了。

最后先说一句。我可是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哦。

他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

你要是能什么都不干在边上看着那是最好。不过下次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就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了。我会尽全力杀了你。

宗介无法做出任何回答。

他默默地伫立在原地,听着那个已经不知是不是敌人的男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说什么可以改变世界?

一旦一个人独处冷静下来,就突然变得难以置信起来。现在还半信半疑,正是自己的脑筋还正常的证据吧。

比起那个来,现在还剩下一项更加重要的工作。

千鸟

如果她在这座废墟里的某处的话,无论如何都得比敌人先找到她才行。

小要她们钻过穹顶的舱盖,在狭窄的通道中前行。

她们把雷蒙留在穹顶的外面了。无论都不觉得他会想要一起进到这里面来。

既视感。既视感。既视感。思考无穷无尽地反复。

随着逐渐接近中心部,难以形容的压力和疲劳感也逐渐增加。

明明就只有五米左右。为什么那个终点穹顶深处的小房间会如此地远呢。无论再怎么前进都没有尽头。明明一直都看得见山顶,却永远都无法挣扎到山顶。九合目的那种绝望的感觉。两个人现在正分享着它。

紧握着手,让心相通。

好可怕。加油。还有一点点了。

好难过。好痛苦。别放弃。

但是,到底为什么?

就连究竟是谁在激励,谁在说泄气话都分不清楚了。踏过甚至让人觉得是永劫之旅的那几米,两名少女终于抵达了穹顶的中心。

这是

在最古老的TAROS的最深部的,是一具被大量电极包围着的尸体。

在大型浴缸般大小的容器上,连接着无数的电缆和管子。在那个容器的中央,像橱窗里的模特儿般的尸体被直立着固定在那里。

女人而且好像还是个年轻的女子。

既没有腐烂,也没有白骨化或者木乃伊化。最接近的大概是白蜡化吧。

倒不如说更像白浊化了的冰一般的质感。那具尸体还保存着丰润的光泽。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身的曲线也都完美地保留着。如果给刚死的人涂上一层清漆的话,或许就会变成这种感觉也说不定就是会让人不禁产生这种联想的,柔和的曲线。

比起尸体来,倒更接近于雕像。

脸目前还看不见。包裹着雕像的头部的数十个电极,构成了一个极端巨大的头盔的形状。这个死者的头部,准确地位于穹顶的正中央。大概是为了提高实验的精度吧。

『这是谁?』

小要和泰莎同时开口,又同时回答了彼此的疑问。

『是十八年前的被实验者。不过究竟是什么人就不清楚了。』

『如果是那样,那为什么遗体会变成这样的状态呢?』

『不。原本的遗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烂光了。在这里的,是她的存在的渣滓。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她的精神令它的形态,通过Omni-Sphere在物理世界中显现出来了。』

宛如在钟乳洞中形成的钟乳石一般。在这个空间中残留下来的力量,让一个个的分子一点一滴地组合起来。

这里是时间的刻痕。

这个结晶她的渣滓才是真正的倾诉者。虽然现在还只拥有有限的力量,可早晚会没错,会在谁也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的未来复活。会用更大的力量来支配现在的我。并不是永远。10年?100年?不清楚。未知数的时间。

『准备』

她从手中的包包里面,拿出了塑胶。穴上电子,放在雕像的脚下。从卷线轴上放出导线,接在点火装置上。

『爆破?』

『嗯。我要破坏这里。』

这就是她的目的。就是这座正在放射出精神波的雕像这个结晶化了的触媒。就是它在把从别的时代传过来的波,变换成更加高能量的波传送出去。米歇尔雷蒙失去了正常的神志也是由于它的影响。通过破坏这个,扬斯克11就能从它的诅咒中解放。因为无法防止哪一天又会形成同样的结晶,所以只好每次都再来破坏了。

这才是巨大的矛盾,徒劳的努力不是吗?倾诉者的出现是无法阻止的。是永恒的。那样的话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我的女儿啊。你终于来了。

是认识的声音。从很久很久以前。

没错。我一直在等着你来。迄今为止,我也已经呼唤了你很多次了。可是每次你都抵抗我,不想去听我的声音哟。

可是这是早就经决定了的事情。你终于来到这里了。已经不能再拒绝我了。

接受吧。我的力量。接纳吧。我的灵魂。

如果真的有神这么个东西的话,那我们才正是那个存在。你是以一当三的摩伊拉。既是克洛托也是拉克西斯也是阿特罗波斯。(注:摩伊拉是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的统称,详细见后。)

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伸出手来。把心敞开。

和欢喜一并,将无限的愉悦怀抱于胸中就好了。

没错。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迟疑的这会儿也是在浪费时间

小要小姐!?

泰莎在喊着。极其迫切地。用既称不上恐惧也称不上绝望的声音。

回过神来,小要已经站在了TAROS中心生成的雕像的正面,正陶醉地抚摸着已经暴露了出来的她的面颊。

我要破坏那个。你退下!

握着的起爆装置,泰莎警告道。

破坏?

小要仿佛发烧烧糊涂了一般呢喃道。直到刚才还一直在头盖中回响的什么东西,已经清清爽爽地消失无踪。那种既视感也不再出现了。视野变得鲜明起来。和鼻塞通了的时候的那种爽快感很相似。

破坏的必要的话,已经没有啦。

哎?

离开雕像,小要走到泰莎的身边。应该怎么做呢,她已经很清楚了。她抓住困惑的泰莎的手腕,温柔地夺走了起爆装置。推开震惊的她伸出的手,将起爆装置丢了出去。

你干什

迅速地夺走泰莎穴在腰带上的枪,给了她的侧脸一记耳光。抓住踉跄的她的前襟,用力地把她拉到身边。

走吧,泰莎。这里已经没什么用啦。

在如此低语的小要的背后,雕像发出声音渐渐粉碎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