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这手段,还真是简单!
巡捕房抓的普通小偷小摸的人都不会往这里送,能来这里的都是犯事严重的人。对送来这里的人,刑事处的下手都是不会手软的。
得益于那些人的贡献,刑事处的人也都练出了一手还不错的暴力审讯手段。
这毕竟是黑暗年代,没谁有耐心去查来查去找证据,往往一顿鞭子下去,就什么都招了。
至于是不是屈打成招,刑事处的人并不在乎这些。
一同被抓来的巡捕看着朱万还啥都没说,就被一顿鞭子招呼了上去,之前的嚣张神气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现在明白自己这次是掺和进了不该掺和的事情。
还没人对他做什么,他裤裆已经是先湿了,散发着骚臭味的黄色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流淌在地上。
“我说,我什么都说,别打我!!!”巡捕胆寒,喉咙中带着颤音,朱万的惨叫声传入耳中让他脸色变得惨白。
那鞭子上又粗又黑,像在血液里浸染过一般,他不想挨上一鞭子。
朱万只是个小人物,刑事处的人一顿鞭子抽下去,便什么都主动招了,没有陈乐道想象中的硬骨头,随便怎么打就是啥都不说。
不过正是如此,陈乐道反倒对那些还没接触过的人更加敬佩起来。
叭叭的鞭子声传入耳中,他自己听着都感觉皮肤生寒,心肝胆俱颤。看着都吓人。
“行了,既然招了,就让他签字画押吧,我还得去向总监汇报结果。”
“噢,还有这个人的,”陈乐道指着脸色惨败,身体止不住颤抖的巡捕说道。
这小子不重要,他一个劲要哭着喊着要招,但硬是没一个人上去搭理他。
这种想招都不行的场面把他吓坏了。
半个小时都没要,陈乐道就拿着他要的东西走出了刑事处。陈翰林跟在他后面,脸色有点发白。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拷打的场景,那场面有点冲击他内心的柔软。
陈乐道看着他那模样,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在街巡组干了有一段时间,巡捕房到底什么样,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了。
以后把你心中的善良收起来,想干好巡捕这活,不是有副热心肠就可以的。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后面这段时间去靶场练练枪法,找巡捕房教官学学格斗。
你这身板,太瘦弱了。”
陈乐道捏了捏陈翰林手臂,肌肉还没二两。这可不行。
法布尔拿朱万开刀,这只是开始,后面还不知道有哪些人会倒霉。陈翰林现在,也可以试着往上面走一走了。
陈翰林沉默着点了点头,心里有千般话语,到了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呵呵,放心,警务处现在正在整顿中,以后的巡捕房会跟你想的越来越接近的。”
陈乐道拍着他肩膀说了一句,拿着手中的东西上了楼去找法布尔。他看着陈乐道背影,原地站了一会回了巡捕房。
若是以前,他对陈乐道这话只怕会嗤之以鼻,只当陈乐道吹牛。不过在巡捕房干了一个多月,他对陈乐道在警务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渐渐有了了解。
虽然只是个顾问,但在现在的巡捕房,陈乐道说的话却是比一些法国人说的话都管用。
真是让人想不通!
明明啥都没做,总监却是偏偏看他顺眼!
法布尔见陈乐道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的事物,道:
“怎么样?人带回来了吗?”
陈乐道笑了笑,直接将手中拿着的纸张放到法布尔身前办公桌上。
“人带回来了,已经招供犯下的所有事情。另外在霞飞路捕房带走朱万时有个巡捕带人阻拦,我将那人也带了回来,审讯出一些东西。他们犯下的事全都写在了这两份招供文件上。”
“哦,是吗!”
法布尔惊讶说道,指着对面的椅子让他坐下,拿起两人招供的文件看起来,时不时点一下头。
将文件放下时,法布尔脸上已经带着满意的笑容,他道:
“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你的办事效率很高。”
法布尔不吝夸赞,陈乐道办事的效率确实有些出乎他意料,心中不由得十分满意。
“应该的,”
陈乐道轻笑着,不居功,不自傲地说道:
“这次能这么顺利地办好此事多亏了那些巡捕还有一起去的薛良英翻译,他们起的作用才是最大的,我只是和他们一起去霞飞路捕房走了一趟而已。”
法布尔笑笑不说话,他知道中国人都喜欢谦虚,陈乐道有一半中国血统,有这种表现他不奇怪。
看着陈乐道,他继续说道:
“陈,朱万这个案子是你办的,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朱万?”
法布尔看着陈乐道,期待陈乐道能给出个不错的答案。
这都问我?该不会是想把总监给我当吧陈乐道心里嘀咕几句,脸上露出认真思考的神色,把之前想好的说法重新过滤一遍吗,顿了几秒,说道:
“朱万已经不是简单的渎职,他严重违反了警务处的制度,违反了租界法律,损害了租界人民的利益。
并且直接或间接被他害死的不下数人,这属于严重的知法犯法,应当罪加一等。如果先生您想震慑警务处其他人,我认为可以将其执行枪毙。”
陈乐道一本正经说道,反正朱万这种祸害留着也没用,放到最后也是个当汉奸的料。给他条死路,也算是让他少造点孽。
“死刑吗,”
法布尔嘴里呢喃,死刑不能随便判,尤其以常为首脑的政府成立后,租界对死刑更加慎重。
他们现在要想对一个人判处死刑,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即使这个人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法布尔摇了摇头,说道:
“陈,这件事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甚至还得询问总领事先生的意见,这事暂且这样吧,有结果后我会告诉你的。”
法布尔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陈乐道意见了,这小子看着文质彬彬,但做起事来却是一点不含糊,张口就是死刑。
虽然法布尔喜欢陈乐道这种强硬的作风,但有一有说一,这种强硬的作风有时也很难搞。
陈乐道笑了笑,不知道法布尔心中想法,知道也不在乎。
这种麻烦事,还是总监你自己操心吧!
“法布尔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法布尔点了点头,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