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之二˙第2回˙豪练馆杀人事件(2 / 2)

这么说我才想起,章夫妈妈的确是个伟大的人。因为外表和蔼可亲,而且从以前就认识,所以我都忘了她是个厉害角色。

是喔,原来章夫有这种秘密武器我输得一败涂地

不过,从微观角度来看,我认为这是一幅温馨的光景。面对超乎预想的盛情款待,东三条同学尽管不知所措,始终笑**的。看到别人幸福,自己也会跟着幸福起来。

可是,这时我发现不对劲。

少了一个人。

「黑露花亚不在」

光是花笛同学的曲子就至少十分钟跑不掉。她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未免太奇怪了。

「我去看看!」

东三条同学板起脸前往厨房,最先提起这件事的我也跟在后头。

地板仅一处铺着木条。拉起那个部分的把手,就会出现通往地下室的阶梯。现在阶梯处于外露状态,应该是黑露花亚打开的。

走下去一看,眼前是昏暗的地窖。立刻就传来酱菜特有的味道。

但没有人有余裕发表那种感想。

因为黑露花亚仰天倒在最里面的酱菜瓮前。

幸好她还有呼吸。

她心不在焉地呻吟着「好难过」

我们将黑露花亚安置在自家人用的房间躺着休养。

因为没有医生,所以也不确定这样做好不好,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事能做。

「对不起,给各位添麻烦了。我会请救护车来载妹妹回去。」东三条同学面容憔悴。

「抱歉,听我说一下。」

这时局长带着慈母般的笑容上前一步。

「这点我无法赞同,这纯粹是就『当局』的立场所提出的意见。」

「局长大人跳出来说话,就表示这件事在『当局』内解决比较方便处理,是吧?」

章夫一副想打架的样子。局长跟章夫从以前就处不来。

「没错。要是救护车来了,就非说明*会的理由不可。」

局长嚼着盘子里的爆米花。她果然少不了吃。

「这哪有什么问题?这是正当的庆生会吧!」

「正当?你是白痴吗?高中生在没有任何监护人的洋馆和异性过夜,而且还喝了酒。届时学园长势必得剥夺我们十哲的地位不可。」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但章夫听了这句话,当场激愤起来。

「开什么玩笑!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人家的妹妹现在重病耶!」

「假使是像『他们』那样的恶人的话,肯定不会错过十哲不在的混乱。不,或许就是觊觎这点,才计划了这种事件。」

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痛处,章夫说不出话了。

要是十哲突然统统下台的话,将是御伽坂学园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

无法否定这不是『他们』的阴谋。

「还有一件事。山崎同学,你刚才说是重病,对吧。这真的是生病吗?东三条同学妹妹的谵语食物中毒或肠炎不会出现这种症状。真要说起来的话,比较接近药物反应引起的谵妄状态。」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可能是某人的犯行。」

这句话使得原本僵硬如铁块的气氛,顿时躁动起来。

「局长,我们来整理一下状况!」

我在纸上写下地窖发生的事。

内部,我想一下开关就在一进门的地方,灯是开着的。一下楼梯就看到黑露花亚倒在地上。另外,抽风机是开着的。没有异臭,也没有人表示身体不适。

「辛苦了,足利同学。原来是这样。不过,就凭这么一点线索实在无法判断。」

「可是,哪来的犯行?当时所有人都待在饭厅喔,要怎么样才能引发事件?」

章夫的意见是正确的。当时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在地窖直接下手。

那里空间狭窄,假如在事前施放有毒气体,或是

不过,当时那个房间的抽风机是开着的。假使是有毒气体的话,应该会被排出去才对。

「我说啊,会不会是早就有人潜进这间屋子里了?然后就是,那个人躲在瓮后面,拿沾染药品的纱布捂住黑露花亚的口鼻。」

「难道是里甲贺流的忍者应该早在七代前就消灭掉了不可能!」

「东三条同学,我认为那的确不可能!不过,话题偏掉了!」

原来如此,「凶手是外来者」是最方便的说法,这样就能舍弃「凶手在我们之中」这种可怖的想法。

但,这种事有可能吗?

这时局长停住吃爆米花的手。

「呣,有没有什么人有可能恨东三条同学呢?东三筑同学在格斗界,应该是远近驰名的人物才对,会不会有什么人因为落败生恨呢?」

「高贵格斗锦标赛」

狗卷同学低声说道。东三条同学似乎浮现了难堪的表情。

「东三条同学是『K1』优胜者。假设败者恨三条家的人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令妹为何会遭殃。总之今天就尽量避免外出,明天就坐车下山。」

「我说,真的有凶手吗?就算不是生病,难道没有可能是意外事故吗?」

我战战兢兢地举手发言。虽然她是我的上司,不过,今天的局长实在太强硬了。

此外,虽然我不晓得有没有这种可能,不过假如这是『他们』引发的虚构的话,像局长这样现实的人,她的搜查或许也派不上用场。

比方说,像上次就算凭鬼才森本森的头脑,也绝对想不到「用八分音符杀人」这种结论。

「如果是事故的话,就再好不过,没有下一个受害者当然是万万岁。总之,我们今天一天就小心防范吧。再说,东三条妹妹的情况似乎也逐渐好转,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置方式,各位觉得如何?你说呢,山崎同学?」

「赞、赞成啊只不过,要是你有奇怪的举动,我就要单独行动喔。因为我是有如象征和平的鸽子般的人!」

「哎呀?不过,鸽子是会为了争夺交尾对象,而互相残杀的生物耶?不然要不要来较量一下,看是你还是我能解决事件呢?」

「好,我求之不得。我要你后悔当初不该夸下海口!」

不知不觉间,两个竞争对手就要展开一场推理大战。

不过,就实绩来说,局长在章夫百倍之上。

「呵、呵、呵,这倒有意思。仅次于拿自动铅笔戳人啊,骗人的、骗人的,我这个美少女小说家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这时还有一个人希望参战。

「芝兰学姐,你打算做什么?」

「洋馆密室发生怪事件,这简直就是对我这位小说家下挑战书!我要以马赫速度逮到凶手、击溃凶手、痛骂凶手!」

这个人的挑战精神真是旺盛。

鹿子木学姐以一脸受够的表情,望着那位小说家。

我们将晚餐的汉堡肉和炸鸡晚上是西洋料理分到盘子上,窝在自己的房间。既然不晓得凶手躲在那里,就不能轻举妄动。虽然,『他们』应该不至于直接现身才是。

「真的非常抱歉,要是各位有个万一的话」

东三条同学这么说了,背影显得落寞。明明是六月,那身洋装和针织外套看起来却甚至显得单薄。

这也难怪,毕竟庆生会泡汤、连妹妹都倒下了。

我尽我所能思考这次事件。

目前在我的理解里面,黑露花亚一事是一起不幸事故。

因为,不可能有人预想得到在自助餐派对中途,会有人进入地窖。就算这件事是外来凶手所为也一样。

除非,东三条同学拜托别人进去咦!

一个不祥的念头忽然掠过脑海,差遣黑露花亚进地窖的人是东三条同学。如果是她的话,要在地窖动手脚也很容易。

可是,为什么是挑黑露花亚?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刺耳的铃声。

难道是事件?我怀着不祥的心情拿起话筒。

「呼、哈,我是芝兰。我问你,你现在,穿着什么颜色的条纹内裤?」

「现在事态异常,不许打恶作剧电话!」

「那就是没穿啰?脱掉了吗?呼、哈,是为了什么脱掉的」

我受不了就挂电话了。而且居然还认定是条纹内裤,简直有病。

拜芝兰学姐之赐,我完全失去紧张感

碰碰!

粗鲁的敲门声响起,我当场毛骨悚然。

要是单独敲门声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我可能早就怕得昏过去了。

「是我!不好了!快出来!一

「什么事,章夫?」

「从隔壁狗卷的房间传来『好难受!』的惨叫!快叫大家来!」

我们从东三条同学的房间取得备份钥匙,打开房门。

只见狗卷同学在窗户前,仿佛受月亮吸引般狼狈地倒在地上。

虽然没有意识,不过幸好还有呼吸。

反而是要安抚情绪失控的东三条同学比较费事。

「和恩,醒一醒!快睁开眼睛!是谁?难道是古代凯尔特暗杀魔术『报丧女妖诅咒』的传承者?」

我和局长两个人合力要东三条同学冷静下来时,花笛同学和渡会学长就负责照顾狗卷同学。

尽管狗卷同学倒下前,应该经过一番痛苦挣扎,贝雷帽却一点也没有歪掉,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或许不应该,不过这真的很奇怪。那顶贝雷帽就像花笛同学的耳机那样牢牢附在头上。

「又是密室吗?从外部应该也不可能侵入才对嗑哩嗑哩瞌盘」

不知道是不是苦于解不开难题,局长高速咬着金平糖。

「房间里只有狗卷,在钥匙拿来前,我一直守在狗卷门外。」

「山崎同学,你该不会要说你就是凶手吧?嗑哩嗑哩」

「局长大人的嫌疑比我更大吧!」

章夫和局长似乎一筹莫展。

另一方面,说到芝兰学姐的话

「柯南道尔、艾勒里昆恩、艾德嘉爱伦坡、范达因答案一定就在这些推理小说巨匠设计的诡计里面」

看来这边也无法指望,一旁

「凶手是物理,她使用了能够立刻分解的有毒物质。」渡会学长如是说。

「凶手是渡会学长,就是他偷偷诅咒了那两个人吧。」火燐学妹如是说。

两种都有可能,但不能光凭可能性就展开像猎巫般的指责吧。

话虽如此,那样或许比我这样一点头绪也没有要好。

不行,要是就这样空手而归的话,我就不配进『当局』了。

「学妹、学妹。」我叫住火燐学妹。

「什么事?安几良学姐?」

「我问你喔,可以用刚才那个仪表测一下吗?」

「嗯,马上就可以测喔。可是,要测谁的周围呢?」

我附在她耳边说出名字,不能堂而皇之说出来。

「原来如此。那马上就测得出来喔。嗯、嗯,是oVi。而且浓度也很低喔~」

太好了。凶手果然不是那个人。

那么黑露花亚一事也就能视为事故。

「我问你喔,火燐学妹,酱菜瓮内的物质浓度也能测吗?」

「嗯。不过,要先等我检验完狗卷学姐的食物有没有下毒以后才行,所以要花点时间喔。大概两小时?」

那就没问题了。无论猜对猜错,结果都会出来。一旦解决一件事,狗卷同学的事件应该也会有所进展。

离开狗卷同学的房间时,我听到东三条同学喃喃自语

「和恩,我绝对会替你报仇的。」

总觉得不可以看她的脸,于是我继续向前走。

东三条学姐握紧了水蓝色针织外套的袖子。

我在房间呆呆看了一小时电视,不是三奇人的那个大明星周参见甘南备演出的连续剧。

影像里面的周参见的演技确实精湛无比,也难怪一年级男铜学会想借名字来用。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我已经不想再碰到讨厌的事件。

「啊,我是甘南备,想问你这里的电视要怎样才能看付费频道?」

「最好是能看啦!」

「是吗,真可惜。话说维多利卡的衣服,跟『魔法少女印第安琼斯』的圣林高中很像呢。下次就拜托安几良穿那套COS」

我迳自挂断电话,三奇人也未免太悠哉了

碰碰!这时敲门声再度响起。

「是我、是我!」

章夫有如汇款诈骗电话的台词。因为是第二次了,于是我也不惊不慌地取下门链。假使这是凶手模仿章夫讲话的话,我也只能认命了。

结果不是章夫。

是毅。

「原来你变身了,话说找我什么事?」

「来开作战会议,毕竟我跟安几良你好歹是搭档。」

「喂,这句话我第一次听到喔,又不是网球双打。我是负责监视协助章夫没错,不过现在直接去找局长谈判不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那家伙若是为了捍卫『当局』,就算要处理掉一、两个人也保证在所不惜。」

这个判断有一半是正确的。我在虚构世界看到了露出「本性」的局长。我在她身上感觉到比任何恶人都要毛骨悚然的东西。

「还有,不要叫现在的我章夫。是毅、要叫毅!」

什么变身,蠢毙了。

「谁教你根本就没什么大变化嘛。局长一个人就让你怕成这样了,我看世界和平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吧。」

「但是既然都是要找人商量,找你也比较好。」

咦?我的心为之撼动。冷静,这是章夫的话喔?

「你跟森本不一样,脑袋空空,跟你讲话比较轻唔!唔!」

我忍不住用力捏章夫的侧腹部

「失礼!没礼貌!呆头鹅!」

「你的脸色变了喔好痛」

「好、好,要开会就赶快开~不然要天亮了喔~」

章夫虽然有所不满的样子,倒是相当规矩地整理出事件的概要

◎桌上摆着吃了一半的晚餐餐盘。

◎盘里的菜是沙拉、烤鸡翅、汉堡肉、奶油炒胡萝卜两片。

◎右邻房间的章夫听到狗卷同学的房间窗户咪嗒作响,隐约传来「好难受」的痛苦呻吟。此外,左邻房间的火燐学妹也作证表示,自己听到有人在拍打窗户。是不是狗卷同学在倒下前发觉身体异状,于是试图求救?

◎遭人下毒的可能性很高,但目前不明。等待火燐学妹分析。

◎事发当时,房间处于密室状态。

「因此,不管怎么想,我都认为这不是事故,而是事件。」

章夫在窗边双手环胸点头。

「话说根据我的推理,嫌犯有三个人。这是以东三条的妹妹也受事件波及为前提所做的预测。在地窖能够对东三条的妹妹下手的人只有三个,其中的渡会和物理两人都不可能找到证据证实是他们所为,两个人都没有动机,所以应该不是他们。」

「那,第三个人是谁?」

「这次庆生会的主办人,东三条。」

这最合「理」。被害人是东三条同学的妹妹和东三条同学的友人。怎么想都是她的嫌疑最大。

但这个猜测是错的。

「如果东三栥同学是凶手的话,不可能会拟定这种计划。」

「这话什么意思?」章夫面向我。

「要是妹妹和朋友在自己举办的派对上相继出事,任谁都会怀疑东三条同学,换作是招待三十个朋友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跟东三筑同学私交甚笃的人,就只有出事的这两人而已。这样简直跟光天化日之下,拿球棒公然殴打对方没有两样。」

「你想说的话我懂。可是,像我们这些跟狗卷同学连见都没见过的外人,会有动机吗?难道这之中,有笨蛋想搞无差别连续杀人吗?」

有道理,确实也可以想成是凶手早就做好落网的心理准备。

「不过,不管是黑露花亚倒下或是狗卷同学倒下时,东三条同学都完全陷入恐慌。」

「是演戏的可能性呢?」

「是零喔。因为东三条学姐的恨意是oVi。刚刚我请火燐学妹测过了,错不了的」

她既没有恨意也没有杀意,东三条同学是打从心底感到痛苦。

「照你这样讲,凶手到底是谁啦?」

「虽然还没得出结论,不过我认为『凶手在我们之外』。也就是说」

「是外来者啰!一

章夫的声音之大,不知情的人听了恐怕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

「是外来者!凶手就潜伏在屋内!谢啦!托你的福,我找到对策了!」

「也不排除是外来者的可能性啦,不过不过,找到对策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去抓凶手吧?」

「那当然啰。不然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才变身成毅的?」

「不要去啦。」

我甚至语带非难地说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其实,我并不相信有凶手存在。而如果两起事件都是事故,章夫应该也不会死才对。

但,之前章夫遭遇不测的记忆掠过脑海。

「抱歉,这是为了学园和平。」

章夫要打开门。

「不可以去!」

我紧紧抓住章夫的背,指甲稍微掐下去。这样还听不进去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效果,章夫终于停下脚步。

「可是,一整晚在你的房间,两个人独处也不好吧?」

我当场满面红霞。这样岂不是变成我要求他别回去!我别过脸去,床映入眼帘。尴尬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出外旅行,我也抛弃不了羞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还用说。毕竟都已经出现两个被害人了,那样也太不像话。总之你放心吧。」

章夫将他的大手放在我头上。

「我一向该做的时候就会有所表现,就像你那时候也一样啊。」

「嗯。」

我是老实人,不会撒谎。

章夫从来不曾食言。

至今一次也没有。

「我去巡个一圈,反正凶手应该也已经离开屋内了。」

章夫胡乱摸了摸我的包包头,就离开房间,消失在走廊尽头了。

我发呆一阵子后,这回传来虚弱的敲门声。

我一问名字,对方回答「是东三条」,这声音也同样虚弱。东三条同学如今脱掉了连身洋装外面的针织外套,勉强摆出虚有其表的笑容,进了房间。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我来确认各位是否平安无事。」

「我这边没有任何异常喔。」

「那就好。」东三条学姐松了一口气。

「另外,我带了一点好消息来。黑露花亚虽然还没恢复意识,不过根据物理学妹的说法,似乎已经渐渐恢复了。和恩也是,虽然人还在睡,不过身体状况也在慢慢好转。」

「太好了。」我心口如一地这么表示。

虽然,今天一天全是些讨厌的事,不过没有出半条人命,真是太好了。

可是,这些事都变得无所谓了。

「这家伙是什么!」

因为章夫的大喊声从饭厅传了过来。

我的体温当场上升。上升?应该说是加速比较贴切。

「章夫!」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冲出房间。东三条同学的声音从背后投来。

「一个人在外面走动很危险!」

说得对极了。但是,现在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拿伞或菜刀。

这点大家也一样。我立刻跟芝兰学姐、鹿子木学姐会合,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到走廊。

「很遗憾,看来不是幻听。」

芝兰学姐轻轻咂舌。

化身为毅的章夫在一楼走廊。

死于绞杀。

「所以我才教你不要多管闲事」

又太迟了。

章夫旁边不知为何掉着东三条同学的针织外套,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难道是东三条同学下的手?」

「芝兰学姐,那是不可能的,她刚刚在我的房间。而且,假如东三条同学是凶手的话,就不会留下针织外套。」

「说的也是哎呀,这里掉着一样比针织外套更重要的东西。」

那是来自『他们』的信。

足利安几良小姐

我想你现在正为失去山崎同学而感到悲伤,不过请不要担心。只要解开谜底,就能够离开这里。这回也跟上回一样极尽奇怪之能事,请加油。

KARERA拜

我对『他们』起了杀意。非常、非常强烈的杀意。

芝兰学姐和甘南备学弟不用说当然是干劲十足,至于鹿子木学姐浮现了厌烦的表情,一副「又要被迫参与游戏了吗?」的样子。

「意思就是要我们解开谜底、脱离虚构,对吧对喔,我知道这起事件的手法了!」

芝兰学姐突然雀跃地拍手。

将遗体安置在章夫的房间后,我们在深夜来到饭厅集he。

为了恭听的推理。

至于我,依然没有答案。我本来将黑露花亚及狗卷同学的事件预想为事故,但章夫的死使一切从头来过。凶手果然存在吗?

就在我思考这些事时,芝兰学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呵呵,非常感谢各位聚集在此!现在就请各位品味我华丽的推理。」

「凶手到底是谁呢?」东三筑同学不安地问。

「这里是山中的洋馆,几乎不可能从外部入侵。但是馆内的人也看似不可能犯下三桩罪行。不过,这次事件正是利用了我们的盲点

凶手就是小型巴士的司机!」

芝兰学姐自豪地用手指梳了梳那两条金色马尾。

「司机装作已经开着巴士回去,潜伏在山中。这片私有地这么大,又是深山,巴士也到处都找得到地方藏。之后司机就入侵屋内,在地窖让东三筑同学的妹妹吸入毒药,在地窖内找地方藏身。然后趁我们鱼贯进入地窖时,乘隙脱离现场。」

「这么说,当时凶手人在地窖里了?不过就算要躲,躲在暗处被发现的风险太高了。」

甘南备学弟把手伸进一头乱发里面弄得更乱。

「谁跟你说是暗处了?你有长耳朵吗?是不是被耳屎堵住了?要我拿耳扒子捅破你的鼓膜,好让你听得更清楚吗?啊,人前对不起喔,我一时说溜嘴,嘿嘿☆」

我想,大家已经差不多都看清芝兰学姐的本性了。

「喏,地窖里面有更安全确实的容器吧。」

「容器啊!是酱菜瓮!」

「去调查看看,地窖出入口附近绝对有空的酱菜瓮。凶手确认我们无人发觉后,就上了楼梯,在盘子上抹毒。接着一度离开屋子,躲在附近。然后,等狗卷同学的事件发生后,凶手再度度侵入屋内,随便挑了一样个人所有物就是东三条同学的针织外套将之拿走。理由很简单,是为了放进下一个被害人的房间,制造『凶手在我们之中』的假象。

不料这时却发生了预料外的事。凶手不小心撞见了在屋内巡视的山崎同学。凶手于是不得已将他绞杀,仓皇躲了起来!」

光听她这样讲,的确是很合理,不过

「那个,不好意思」

东三条同学惶恐地打岔。

「我已经接到家人的电话,确定司机回去了。大概两小时前,父亲打电话来。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发生事件的事。」

火燐学妹更接着说:

「还有,在狗卷学姐的食物和房间里,都没有发现有毒物质喔。」

芝兰学姐的推理崩坏了。

「看吧,根本是大错特错嘛。」

甘南备学弟得意起来,扯了扯芝兰学姐的双马尾。就算芝兰学姐现在是因为有其他人在,不能露出本性,甘南备学弟也真不要命

「住手!我等一下给你好看喔!」

出尽洋相的芝兰学姐大声怒骂。

「该死的『他们』,走着瞧!」

不过,狗卷同学的房间没验出毒来,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推理剧场告终时,火燐学妹叫住我。

「安几良学姐,地窖的调查结果出炉了。答案是有!」

咦!这就表示第一起事件解决了?

回到房间后,我集中全副神经在狗卷同学的事件上。

黑露花亚的事件相当接近真相,这点我有自信。既然如此,能不能朝同样方向来思考狗卷同学的事件?

狗卷同学的房间有没有什么异状?

有。

为什么狗卷同学连在室内都戴着贝雷帽?

1.时尚。2.想隐藏什么。

话说我记得她是名为INU的系外银河人与地球人的混血儿,如果是2的话?我赶紧打内线电话给局长。

「咔滋咔滋,啊啊,完全掌握不到事件的全貌,咔滋咔滋」

「局长!请告诉我INU人的身体特征!」

得到的答案支持我的推理。

「这么说,局长,那也会影响体质啰?」

「足利同学,那或许是爆冷门喔」

第二起事件也解决了,这也是事故。真的是非常不幸的无趣事故。

不过就算这样,还是有件事弄不懂。

章夫到底是被谁杀的?

我想像『他们』浮现了下流的浅笑。

就是『他们』那帮人做了这种卑鄙的行为吗?

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冷静啊,安几良,不可以被愤怒冲昏头。

要是不解开真相,就无法离开这里。

也没办法化章夫的死为虚构一场。

这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是鹿子木。」来客马上就揭晓自己的身分。

「一个人在外走动很危险喔。」

「『他们』是不会杀我们的。要是能杀的话,早就那么做了。话说一知道是『他们』搞的鬼,我就开始觉得愚蠢,于是便去参观屋内的美术品。东三条家真不愧是名门望族,收藏许多懂得美的价值的绘画及家具,为了留下记忆,我不小心就驻足了好几次。在这趟小旅行途中,我在饭厅餐桌发现了这样东西。因为我看你似乎是最接近真相的人,于是就拿来给你了。」

那是一张从笔记本撕下的内页。

只不过内容实在太不吉利了。

解开第一起、第二起事件。这么一来,就告诉你第三起事件的手法。要是办不到的话,就等着看所有人死光。

假如这是事实的话,就表示杀害章夫的凶手并不懂第一、第二起「事件」。

也就是说,只要能证明第一、第二起「事故」,我就能解决所有事件。

虽然最后必须借助凶手的力量实在火大,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最重要的是,解决事件就能脱离虚构了。

「谢谢你,鹿子木学姐!这样就解决了!」

「这我可承受不起。我对『他们』反而是不宽容、不合作。这次也是,就算我没拿过来,也迟早会有人去饭厅发现。总之,我要回房了。啊~啊~~真想赶快回到猫猫所在的下界。」

「没这回事,学姐用不着谦虚。」

「是吗?那么,为了帮助我激发出表现肉感的灵感,能不能允许我摸一摸你的耳垂呢?」

「好啊好啊,这点小要求当然没嗄?」

「那么,我就失礼了。呣,比我想像的来得更柔软有弹性。这或许和猫的脚掌肉垫相通。哦,这里略微湿润喔。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我捏」

鹿子木学姐摸了我的耳垂整整三分钟以后,就回去了。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那样摸耳垂。

总觉得有种奇妙的败北感

不过我重振精神,打电话给东三条同学。

「谜底都解开了。麻烦请大家到狗卷同学的房间集he。如果黑露花亚已经好转的话,麻烦请带她一起来。」

各式各样的表情共聚一堂。

表情沉郁苦恼的东三条同学。

黑露花亚一脸病容地化身为东三条同学的无尾熊。

蓄势待发要解决事件的火燐学妹面带笑容。

芝兰学姐是钙质不足的烦躁表情。

狗卷同学到现在依然谵语不断,还没恢复意识。

要是这之中真的混了一个极恶之人就好了。接下来我要陈述的,是经过误会包装、虚到极点的结局。这样章夫和凶手根本无法心服口服。

但我还是扮演起侦探角色。

「各位,谜底已经解开了。虽然只有第一起和第二起而已。」

「这算什么!像这种解不开杀人事件的推理,简直是ㄍ一ㄊㄇㄍㄖ的ㄇㄊㄉㄏ,挂羊头卖狗肉的漫天大谎!咳!咳!」

芝兰学姐边咳嗽边kang议。不过,又是个夸张的略语

「不,解开前两起事件就没问题了。这是因为」

我拿出刚刚收到的挑战书摊在桌上。

不出我所料,当场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气氛。

「总之,只要解开前两起事件,凶手就愿意自首。这就表示凶手不晓得黑露花亚的事件和狗卷同学的事件为什么会发生,而我知道这两起事件的答案。这样交换条件刚好成立。当然凶手或许会出尔反尔,不过关于这点就期待凶手的善意。

那么先从黑露花亚的事件开始。我们来听听本人的证词。」

「证词是什么?※武田将监?」(译注:日文证词SYOUGEN和将监同音。)

「就是呢,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昏倒时的事情?」

「我想想喔~我进了地窖,觉得不舒服,打开抽风机然后记不太得了。」

「这就是真相。」我这么说完,立刻被芝兰学姐瞪了一眼。

「火燐学妹,麻烦你报告检验结果。」

「化学知识就省略不谈了,简单来说就是地窖的酱菜瓮之中,有些会释放出有毒气体~」

一听到有毒气体这个词,芝兰学姐有所反应。

「那就表示有凶手设置了毒气啰!」

「错!」火燐同学双手比叉。

「那为什么会冒出毒气?小心我拿自动铅笔戳你喔!」

「有毒气体要多少有多少喔,因为那边全都是发酵食品嘛。」

芝兰学姐的表情当场垮了下来。

「就是这样,凶手是那间地窖的酱菜。应该是在发酵过程中,偶然产生了有毒气体吧。而且那里是密闭空间,于是地窖里面就累积了大量有毒气体,应该也是预想到这点才设置抽风机的。当时黑露花亚开了抽风机,但是娇小的黑露花亚在抽风完毕前就昏倒了。然后等我们进入时,地窖已经拜抽风机之赐变得无害了。」

「那么,和恩昏倒的第二起事件是」

东三条同学忧心地看着狗卷同学的脸。

「这就更简单了。凶手是洋葱。」

虽然又被芝兰学姐瞪,不过事实就是事实。

「洋葱是指谁呀?这里哪来的洋葱头?」

「不,这不是比喻。凶手就是洋葱。」

尽管芝兰学姐赏我白眼,我也不放在心上。

「晚餐有汉堡肉,对吧。里面当然放了洋葱,而狗卷同学的体质不能吃洋葱。平常会避开的食物,在这种异常事态下,甚至忘记自己不能吃,就不小心往嘴里送了。而且那又是加工食品。」

「你怎么会晓得是洋葱害的?」

「因为,你们看。」

我走近睡着的狗卷同学,取下她头上的帽子。

底下长着一对狗耳朵。

「公开本人隐瞒的秘密虽然违反礼节,不过现在毕竟是这种事态,还请见谅。狗卷同学因为在意自己的耳朵跟一般人不一样,于是就戴帽子遮掩,是这样没错吧?」

「对,她果然对耳朵抱持自卑感的样子。」

「什么嘛,这不是猫猫吗?」鹿子木学姐如是说。问题不在这里。

「狗卷同学是INU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儿。体质跟地球人稍微不一样。特别是INU人比较接近地球的狗,因此不能吃洋葱。像她午餐时也是吃螃蟹汤代替鱼翅汤,因为花菇和香菇都是狗吃了会引发身体不适的食物。」

「洋葱是吗。既然是体质问题,应该一放进嘴里就马上会晓得吧?」

「体质跟偏食是两码子事喔。也有人明知道自己会过敏,却还是因为爱吃而吃到出问题的。所以,请不要给狗或猫吃汉堡肉喔。它们会高高兴兴地吃下去,然后引发中毒的。」

随后,「没意思!」芝兰学姐这么叹气。

「对。像这种有人受苦受罪的事件,全部都是没意思的东西。不过这么一来两起事件都解决了,这也是事实。」

不管有没有意思,我都尽到义务了。

「那么,就来请对方履行约定吧。请凶手出来,杀害章夫的凶手!」

我郑重、冷静地呼唤。

所有人脸上闪过紧张神色。

「是我。」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举手承认的人

是这间洋馆的主人。

怎么可能听到章夫惨叫时,我明明跟她在一起。

到底用了什么手法?

「我就是杀人事件的凶手。正确来说,凶手是我的针织外套(Cardtgan),不对,应该说是我的守护者(Guardian)。我现在就叫凶手过来。」

东三条同学静静弹了一下手指。

磅磅磅!

立刻有一阵粗鲁的脚步声靠近这间房间,果然有共犯吗?

不对,更重要的是,共犯要来这里,意味着什么?

这个人难道要杀光聚集在这里的我们吗?

陷入恐慌的房间内,只有她面不改色。

「怎么这样?我明明就遵守约定了!」

我想逃,但脚有如冻结般动弹不得。脚步声也愈来愈近。

只有东三条同学冷静地站在房间中央。

「守护者,来此!」

房间大门被粗暴地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纯蓝铠甲、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的壮汉。

换句话说就是无脸男。

目睹这异常的光景,我们甚至忘记尖叫,顾着看那个怪物。

她挺身站在那个怪物前面,说:

「我赋予汝『K』。一

同时踮脚亲吻男子脸的部分。

男子顿时缩小消失了。

原地仅剩下一件水蓝色针织外套。

「东三条家透过口传,代代继承这种力量。我的力量是让针织外套变身成为守护者。我们在真名里面饲养着守护神。就如各位所知,杀害山崎同学的凶手就是我东三条维多利亚。」

「针织外套(Cardlgan变守护者(Guardian)?这个文字游戏实在不好笑。」

芝兰学姐皱起眉头。

「说的没错。这就类似文字游戏。我重组Cardigan这个字,做出了Guardian。」

东三条同学在我置于桌上的犯罪声明空白处添上文字。

Cardigan>Gardican>GardiKAn>K+CardiAn——>K+Guardian

「少瞧不起人了!那么剩下的『K』上哪去了!」

只见东三条同学缓缓地指着自己的脸。

「在我之中。我的真名,也就是真正的名字并不是维多利卡,而是维多利亚。维多利卡是所谓生活用的假名。K是格斗的K。维多利卡这个名字也意谓着我处在战斗态势。」

VictoriA+K>VictoriKA>维多利卡

我记得铃兰台老师说过东三条同学擅长重组字,像她这样要不擅长也难。

不过就算手法揭晓,我还是有件事不懂。

「为什么杀了章夫呢?」

「是为了保护大家」从这句话开始的动机实在太过愚蠢,唯独死这个事实突兀得宛如不速之客。

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客人免于入侵者觊觎,她将针织外套变成守护者,负责巡视应该没有任何人在的屋内。

这时,变身为山崎毅、同样睁大眼睛寻找侵入者的章夫出现了。

他们大概互相认定对方是凶手,误解一直持续到章夫化为尸体为止。

得知章夫丧命后,她面临了该不该自首的抉择。

但是,万一黑露花亚和狗卷同学事件的凶手还在附近徘徊,公开自己的能力可能会使在场所有人暴露在危险之中。

于是,她不得不祭出附带威胁的挑战书来征求侦探。

其实,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意外接连发生而已。

然而,这个误会竟招致章夫的死。

「对不起足利同学,对不起!」

东三条同学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没关系的。就算这么做,章夫也不会回来。再说,这」

八成是虚构。

「咦?」

「没有,没事。这样事件就结束了。」

但其实并没有这回事,真凶始终嘲笑着我们。

我无力地回到自己房间后,在桌上看到了一张便条。

不对劲。东三条同学的挑战书应该已经拿走了。

我一看就马上晓得这不是她写的。她不可能写这种充满恶意的文章。

足利安几良同学

辛苦你解决事件了。接下来,应该还会再提供虚构世界。今后也请继续协助配合。

KARERA拜

我懊恼地咬牙。这家伙害章夫两度被杀。

就算这世界再怎么脱离现实,也不可能将守护者藏在姓名里面。是『他们』扭曲了东三条同学的现实。

这时我听到三人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是三奇人。他们的手里握着跟我一样的纸条。

「该死的『他们』,胆子不小嘛。下次我一定会打垮『他们』,戳个痛快!」

芝兰学姐激愤。

「那还用说吗?我要让『他们』晓得,向我们挑衅是什么下场。」

甘南备学弟含笑。

「来吧,我已经把画好的画一并给带过来了。我们赶快摆脱这个一点都不有趣的世界。」

鹿子木学姐怫然。

房间桌上排放着鹿子木学姐描绘的守护者肖像画,与芝兰学姐撰写的剧本。

接下来,就等甘南备学弟完美的演技在眼前呈现而已了。

我要让这种事到此结束。

绝对要逮到『他们』。

可是,『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人可是诸位十哲,这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事。

不对,像这样使人身陷虚构而不自知,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或许,意外地,『他们』就近在我们身边。

开玩笑的。

「咦,话说我还没问你羞耻的问题喔?」

「你不是已经用内线打猥亵电话给我了吗!」

甘南备学弟在演技的最后否定这个世界。

「本故事纯属演技(虚构),与实际人物、团体无关。」然后,我们飞向下一个世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