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化道:“小人状告胡大来之子胡子图,推人下水,意图谋杀,还纵使手下恶奴将小人打成重伤。”一面说着,从怀里取出状纸,呈了上去。
那大尹展开状纸,细看了看,道:“难得你写得一副好字。原来你是要往京秋试的秀才?”英化道:“小人今年本是要上京赶考,因时间还早,又贪爱这杭州繁华,西湖景致故而来此游玩,不想才到两日,便逢得此事。
大尹道:“那沙织现在何处?她既是当事者,为何不同你一起前来?”英化道:“小人不过偶寄此处,男女多有不便,那沙织便随着那个姓谢女子走了。”大尹道:”她住在哪里,你可知道?”
英化道:“小人不知?”
大尹道:“这可让我怎么断案?这样把你,你先回去,待找到那叫沙织的女子之后,和她一起前来。退堂!”说罢,起身欲去。
英化大声道:“大人,那当事人虽未曾到场,但那胡子图伤了小人是实,何不将他鞫来一训?”
那大尹被他这一嗓子惊了一跳,略定了定神喝道:“大胆,你呈上状来,却不带当事人,本当定你个随意兴讼之罪,姑念你是个读书人,便不再追究于你,但你胆大妄为,咆哮公堂。来呀,给我重责二十大板。”早抽出两根签来,狠狠掼了下来。
众衙役见老爷动怒,连忙将英化按倒在地,然后抡起板子,实实地打了下去。还没几下,便已皮开肉绽,但英化却拼命咬牙忍住,只发出闷闷的痛声。
沙织见他文弱,恐他吃不住,忙挤出人群走进堂上,跪下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就是沙织,一切不干公子事。”那大尹道:“罢了。”几个掌刑的衙役这才停了手。
英化咬牙爬起身来,沙织不由得流一下泪来,说道:“相公,都是我连累了你。”
大尹道:“你就是沙织?”沙织道:“正是。”大尹道:“胡子图是否把你推进湖里?”沙织道:“小女情愿撤诉。”英化咬牙道:“我都挨了一顿打了,怎么能就此罢休。”沙织道:“但我不想你没命啊。”英化道:“难道这官场当真黑暗到,连一点申冤的地方都没有了么?”
那大尹大怒,喝道:“给我再打。”当下又掼一下支签来。
众衙役当即又将英化按倒,又结结实实打了十板。英化这一次,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沙织只得将昨日西湖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向大尹说了。大尹想了想道:“去传胡子图。”两个衙役领命而去。
少时,便见那两个衙役带着一个衣衫鲜丽的乡绅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大尹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是胡老爷来了,快设座来。”早有一个衙役从后堂搬了把太师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