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冥河战事(1 / 2)

 「呸!老伊我还没有见过如此窝囊废的人,谁想要管你?别在那里臭美了。」伊凡特大咧咧的站在一旁不屑地反驳道。

瞪了伊凡特一眼,迫得那家伙把刚要溜出嘴边的粗话硬咽了回去,直视克拉斯诺的双眸,仿佛直穿入他的心底深处道:「你只是不敢面对自己所造成过错,反而一味的选择逃避,这终究不是解决最好办法,愈逃避愈走入自己为自己设下的枷锁,避得一时能避得一世吗?应该把这一件事视为对自己的挑战,战胜自己纔能战胜心魔,我想你的恋人也不愿意瞧见你现在的模样吧。」

克拉斯诺缓缓抬起头来,这一次我从他混浊微红的双眼中读到一丝悸动,嘴唇颤动半天后我纔隐隐约约听到,「如果真的能这么容易摆脱,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那是因为你的目标错误罢了!」我自嘲地一笑,对这方面自己也算是有经验了,只要心中存有一个连自己都认为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向着这目标前进的途中不断伤害自己,可能目标还没有实现已经能原谅自己了,这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目标?什么目标能令我忘记过去!」克拉斯诺愕然问道。

我望见克拉斯诺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突然心中一动,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一个马上就能把你从生不如死的境况中解放出来的目标,我好人做到底,怕你一时把这重要目标忘记了,不如你跟着我念一遍加深记忆好了。」

「真的吗?那么现在就请开始。」克拉斯诺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忍受不住诱惑。

「游荡在四界之精灵们,请你们为见证……」我向克拉斯诺点头微笑,这恶魔式的笑容进一步削弱了他的戒心,「我知道你心存疑惑,不用担心,这只是为了慎重其事罢了,让大家见证你迈出的重要一步,跟着我一起念……」

「原来如此。」克拉斯诺露出释然的神情,而令到他后来悔恨终生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受到催眠般跟着我念起一连串咒语,然后……

「我将在魔法师雷尔斯的领导下,终身致力于亚西亚大陆的统一战争,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立誓人雷尔斯。」

「我将在魔法师雷尔斯的领导下,终身致力于亚西亚大陆的统一战争,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立誓人……」

「克拉斯诺。」就在克拉斯诺停顿的一瞬间我接过话柄,「啪!」一声响后,一团白光闪过,魔法盟约已然立定。

「你……」在跟着我念咒语的时候克拉斯诺已经有着强烈的不安预感,貌呆心醒的他声音自然是越开越低,到最后念到立誓人的时候更是就此打住,想不到却让我快了一步,使出卑劣的手段令到魔法盟誓立定,虽然最后立誓人名字不是由当事人口中传出,但由于魔法誓言已经完成开始的九成九咒文部份,不完整却不代表盟誓不成立,那团白光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说什么也是来不及了。

「你看,现在是不是整个人都振作起来了?」我得了便宜还继续卖乖道。

「哼!想在亚西亚大陆上称霸,你以为你是谁?」克拉斯诺已经完全从沈痛中恢复过来,魔法盟约的威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维系这个魔法盟誓的魔法师法力强弱,立誓者若是违反当初的承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受到魔法元素的反噬,除非能找到等级更高的魔法师破解誓言,不过就算有魔法力高过我的魔法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他不一定会肯干,魔法盟誓如果很容易遭到破解,也不会成为所有魔法中最具威力和约束力的承诺了,所以从某一程度上来说我与克拉斯诺今后命运已经系在一起了。

我斜睨他一眼,耸肩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缺乏人生目标我也找给你了,如果还需要什么的话尽管开口。」

克拉斯诺突地浑身散发出一阵阵寒意,徐缓地拉出身上的银剑道:「现在我只想借一名趁人之危家伙顶上人头一用,希望你能成全。」

感受到克拉斯诺波涛汹涌般的恨意,我不以为忤道:「如果你以为杀了我,这个魔法盟誓就能破解的话就大错特错了,这魔法盟誓是通过空间中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作媒介与你结誓,就算我死了,这个魔法盟誓的约束力也会继续存在。」

克拉斯诺森冷的盯着我,露出一抹残笑道:「起码我杀了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卑鄙无赖小人,这个世界不会比现在情形更加坏,我们只不过刚刚纔认识的人,有必要用到魔法盟誓这种约束力奇大的魔法吗?」

我谈然道:「这个世界当然不会更坏,只会更加精彩。如果你认为实力胜过你以前同为银剑士的海格古亚,不妨我们就来效量一番。」

「更加精彩?」克拉斯诺脸庞上露出嘲讽的表情,晒然道:「别在这里痴人说梦了,连莱姆茵特陛下都不敢轻言统一,你难道还比得过现在亚西亚大陆上最有权势、财富的人吗?」

「放心!水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的乐观主义又冒出来道:「我不是说过统一亚西亚大陆只是我们奋斗的目标吗?在向着这目标前进的途中不是有很多精彩好玩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吗?况且……」

「况且什么?」克拉斯诺忍不住追问道。

「况且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任命你为我们兵团的总指挥,除了我们四个外,其余的人你都有权指挥。」我笑得甚为灿烂道。

「你们还有兵团?到底还有多少人?」克拉斯诺让我勾起了好奇心。

「这个……」我装模作样摊开手指数了半天,然后抬起头微笑道:「一、二、三、四加上你后一共五个人,我知道有点难为你了,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扩充,要不让这些女夜叉族人交给你成立我们的第一兵团怎么样?」

「你……你是在存心说笑对不对?」克拉斯诺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感觉到自己越跟眼前的魔法师纠缠下去耐心就越少,如果不是忌惮对方魔法,早就冲上去挥剑砍他个十剑九刀了。不过瞬间他又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情绪间波动会如此之大,是受他的影晌吗?那么说来眼前的魔法师至少是一个「有趣」的人。

命运时时逼害他的日子里,唯一日夜陪伴着他的就是长驻在心中的伊人,自己是没有资格再得到幸福的,那么,为什么不找一个途径去见她呢?也只有眼前这名男子荒涎无稽的目标纔不负自己一身所学,就是死也要轰轰烈烈!他还记得当初听闻伊人逝去时是多么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而最悲惨的莫过于伊人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不过不要紧,他心里默默道,很快他就能下去与她一起了。

只是不能便宜了眼前的人,怎么也要砍一剑出胸中那口闷气。

我被克拉斯诺瞧得全身泛起阵阵冷意,心知已被他怀恨在心,忙转移话题道:「克拉斯诺,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有一点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刚纔那名海格古亚中得悉你的恋人是因为你缘故纔会离开人世,而你语气中既然说已经决定私奔,为什么还会让悲剧发生?」

一句话勾起了克拉斯诺的伤心事,只见他神情一黯,对我趁火打劫与他订下魔法盟誓再不在意,可能是他已经对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贝蒂……」口中喃喃念着这个令他魂系梦绕的名字,情场失意男又跌入某某男的另一个陷阱之中。

装着看不见旁边莱特递过来的白眼,我意犹未尽继续道:「你那天跑到西子桥的城防岗上等你的情人,谁知左等右等情人就是没有出现,但你又不敢去询问她为什么要失约,其实你最大的问题是你一味的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尝试去寻找答案?」

「我知道…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我不敢去面对,如果答案并不如我所想象般一样,你让我怎么办?等等……」抚着胸口伤心欲绝的克拉斯诺仿若想到了什么,紧紧盯住我眼睛不放道:「我并没有告诉你在那里等贝蒂,为什么你会知道?而那天在桥头堡城防岗等候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你用窥心术?」

没有半点自觉的某某男继续在那里大言不渐道:「你认为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并不代表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们私奔,我虽然不在现场,但可以肯定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只要重新站起来,我相信你的明天会更好!」

仿佛**裸的站在我的面前,克拉斯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心火狂烧般紧握住手中的银剑,怒火满膺道:「无…无耻,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流的巫法来窥视我,告诉我!你到底还看到了些什么?」面上的表情却仿若在警告着我,如果敢骗他的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立时察觉起来,知道差一点又闯出大祸。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接二连三的施展禁忌魔法后,我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奇怪起来,像刚纔那样施展完最高阶的魔法后,魔力的复原时间竟然只要上次施展完魔法的一半;还有就是荒废很久了没有练习的精神力又跑了出来,这种妖精长老送的技能我认为没多大用处一早丢了,刚纔突然发现不用施展魔法也能迅速捕捉到四周人的思绪,面前的克拉斯诺自然成为第一个实验品了。

不过这种精神偷窥也令我头痛若裂,脑际间一下子被各式各样的思想塞了进来,差一点连自己的思想也迷失在里面,忙慌不迭的抽身出来。如果我告诉克拉斯诺只是看到他一点点回忆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没有……你看见我念动咒语了吗?」我反问一句,聪明的不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道:「不要对想帮助你的朋友心存戒备,说到底我们二个都已经是由魔法盟约连在一起的人了,哈哈……说正经的,如果你想知道你的恋人为什么要离开你,最好就是等海格古亚醒过来的时候问清楚。」

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克拉斯诺按捺下心中的怒火道:「问我一定会问的,我们之间的帐也会一笔笔算清楚的。」说完转身向着海格古亚躺着的地方走去,迫不及待想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心情一下子暴露无遗。

「放心,以后就是你不来烦我,我也会找你的!」我有些得意的道。精神力带来的好处就是能观察到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斗气有多强,而克拉斯诺全身弥漫着一种金黄色的斗气,可能是在场最厉害的斗气了。魔法师擅长守,剑士擅长攻,这是亘古以来的定律,有了这名银剑士加入,队伍中的战斗力自然大副增加了。

伊凡特瞧得目瞪口呆,半晌后纔道:「老大,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与克拉斯诺定下魔法盟誓,盟誓也是能拿来滥用的吗?」

我嘴角上漾着笑道:「千万不要看不起这个满身酒气的大叔,说不定人家比你、我还要厉害,多一个人我们就能多一份力量,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定能帮上我们大忙。」

伊凡特咕嘀道:「再厉害也不过是只会哭鼻子的酒鬼。」

我笑道:「那么我们就等着他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相信这个日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来临,到时你们就会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了。」

一夜无话,双方都在戒备紧张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在囊布昂长老催促下接着的就是一连串的急行军。

恰恰在这个时候,夜月清醒过来了。

「唔,阴长老…我不敢了。」在沈睡中瑟缩了一下,夜月终于从沈睡中清醒了过来,苍白的脸颊不知是汗水还是被泪水湿润了半边脸庞,她一醒过来马上翻起身摆出戒备的姿态,却发现躺在一个车厢中,车厢内只是有二个人在静静注视着她。

「别紧张!那女巫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了。」我笑着让她放松道,女巫造成的伤害是在精神上的,而女巫一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夜月就能不药而愈。

「永远?」夜月不解地揪紧了眉心,但她到底是兰心慧质之人,很快就从一头雾水中走了出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抹上了一层绯色道:「想不到你不但从阴长老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还救了我的命。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把你卷进涅尔琴斯克这个旋涡中,如果你在罗德兰王国继续当你的将军,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你是将军?」同车厢的塞蓝如发出惊诧声道。

「怎么可能,只能算是一队骑兵的统领罢了!」我笑着加以否认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现在你尽量调理好身子,其它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我还要多谢你在那么危险的关头还敢站出来替我说话,在那个时候起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夜月点点头,别过脸向车厢外望去道:「我们现在要到那里去?」

塞蓝如吐吐舌头,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道:「已经快到冥河了,过了河很快就能回到冥王殿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躲避都来不及了,你们竟然敢送上门去。」夜月打了一个冷颤,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瞪大了两眼道:「蓝如,人家是外人不了解我们族规严厉还情有可言,你是知道的还敢带他们往火坑里跳,你们…你们现在简直是送死知不知道?」

塞蓝如似乎被吓住了,忙不迭道:「你别担心,这响应该是轮到长老他们担心了,冥王殿外已经被蛇人族、翼人族和蜥蜴族,还有狼人族四族大军团团包围住,听说这次行动还是由休斯帝国的卡迪亚殿下亲自指挥。」

夜月苦笑道:「这似乎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吧,不知道族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夜月刚醒过来就担心夜叉族里的安危,相比之下塞蓝如一味只觉好玩的心绪中就少了一份重情重义,问题是现在的形势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不单是冥王殿被包围,我们车队外面还不是一样被人包围着。

正想着安慰夜月一番,莱特的叫声倏然间从外面传入道:「大哥,你快出来,我们已经来到夜叉族的领地了,那人不像人,蛇不像蛇的囊布昂长老让我找你过去,你就别老是窝在人家漂亮小姐这里不肯出来。」

「莱特!」我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这小子不说话没人会当他是哑巴。

「嘻嘻,谁让你赖在上面不走。」莱特猛在一旁大放厥词,一瞥见我走下马车,溜得却比兔子还快。

「你这小子开始欠揍了!」我冲着他的背影故意吓唬道,不过我知道莱特一定会假装没有听见。清风轻拂脸庞,带来湿润的泥土清香气息,与这不相称的却是前面不远处一字排开的骑兵,一身黝黑的帝国式盔甲,各人手上都持有一把长弓,领头的一名壮汉显然是与囊布昂长老等人相熟,双方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过来见见这位亚梅格的斥候队队长。」望见我走上前,帕本热切地打着招呼。

好像在这些类人族之中,也只有他对我是有着好感,其它人则脸寒如冰,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表示他们有着良好的忍耐力。

「这位就是一同去见皇子殿下的人吗?我叫亚梅格。不知阁下的尊姓大名是……」健硕的大汉友好的向我伸出了手,同时笑着道:「皇子的营地离这里还有五里路,我带你们去好了!对了,海格古亚侍卫官大人呢,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吗?」

显然帕本等人并没有把我击晕海格古亚一事透露出来,不然的话可能这一关就通不过了。互通姓名后我转头望向帕本,而他则会意上前拉住大汉的手道:「海格古亚大人听说有什么任务还留在后面,不过我们觐见卡迪亚殿下的时候他应该能赶上来。」

亚梅格很满意这个答案,当然他是也万万料想不到面前这些人竟敢蒙骗他,招手示意其余的十九员骑兵,这支二十人的侦察小队走回来路。他边走边道:「冥河之地很多是泥潭沼泽,不小心陷入去的话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如果不是捉了不少夜叉族的族人,可能我们联合大军连人家家门口都摸不进去。」

囊布昂长老阴阴笑道:「看样子卡迪亚殿下也是下了番功夫,我们围住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你们大军什么时候到?只靠我们这些部落想攻入夜叉族的领土根本是不可能的。」

亚梅格恭维道:「蛇长老过虑了,就算没有我们休斯帝国士兵,凭着你们这些涅尔琴斯克联盟的勇士,夜叉族这些乌合之众又怎么能抵挡呢!何况我们休斯帝国一万精兵昨晚已经赶到了,加上卡迪亚殿下的三千近卫军,夜叉族的陷落只是时间上的迟早问题了。」

「嘿嘿!」囊布昂长老阴声道:「既然贵国的大军已经到了,我们就按原先的安排进行,也希望贵国卡迪亚殿下能遵守约定,攻入夜叉族后所有得到的东西全归我们所有。」

亚梅格笑道:「卡迪亚殿下一早已经颁下命令,等攻入夜叉族后……」刚说到这里,忽然前方传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喊杀声、马嘶声随风不住飘来,风云也仿若一时之间为之变色。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夜叉族终于开始反攻了。

「我们也快点过去。」亚梅格脸上并没有半点害怕的神情,反而显得兴奋莫名。

快马驰奔之下,一段不远的路程很快缩短下来,当我们来到一处高耸出来的山头上,整战场已经可以纳入眼中。骑着马车上拆下来的健马,我指着对面一座建在山顶上的建筑物叹了口气道:「那里应该就是冥王殿了,怪不得这些人多日来围而不攻,一道从上而下长约千级的石阶不知要牺牲多少人命纔能攻下来。」

莱特接腔道:「对啊!做这么大的建筑物简直是浪费,不知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纔能建得起来,如果建在山腰下的话,预算起码能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