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明的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把手枪拿到眼皮底下端详着，手上传来的沉甸甸的质感告诉他，这绝对是一把子弹上满了枪膛的标准五四式军用手枪，虽然有几颗子弹他并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手枪里面至少有一颗子，而且保险已经打开，随时可以开火。

然后就是这样一把看起来毫无差错的手枪，突然哑火了。一把不能开枪的手枪，甚至连一把匕首都赶不上，方晓明等于拿了一块废铁。

横肉校警不停的眨巴着小眼睛，在刚才的一瞬间他以为凌云必死无疑，由于害怕看到那血肉横飞的场景，没见过什么凶杀现场的校警决定暂时把眼睛闭上，以避免神经受到更大的刺激日后形成抑郁症的基础。

但是空枪声去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使得横肉校警如同方晓明一样产生了幻梦的错觉，他虽然并不比方晓明更熟悉武器。但是至少在自身佩戴的武器上，横肉校警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绝对可以肯定，枪膛里压满了即将射出的子弹，黑色不锈钢的弹匣在出发之前就被他用白色的抹布擦得干干净净，每一颗子弹都用黄油保养得极其良好，不可能存在哑弹和臭弹的可能。

这把枪是他最心爱也是最能体现他身份的饰物，横肉校警当然要小心养护，每日里擦拭一遍，从不间断，几乎从里到外都熟悉透了，甚至闭上眼睛，横肉校警都能在众多同样式的警用五四式手枪里挑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佩枪。

如果有谁说把枪会哑火，那么横肉校警可以淡定自若告诉对方，这种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就如同一个人仰望天空，突然说看见月亮上有仙女在跳舞一般。

但是无限趋近于零的可能先是被凌云一口叫破，随后空枪就出现了。突如而来的变化让方晓明和横肉校警同时陷入了大惑不解的迷惑之中，包括秦正伟，也有片刻的愣神，没想到唯一的一把配枪，居然真的如同凌云所说的一样，是把空枪。

片刻时间已经足够了。

或许是突然变得聪明，或许是为了原来的愚蠢和平庸找回些面子，横肉校警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智慧，率先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手肘重重的向后击去，隔着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在错愕之中，方晓明顿时猝不及防，被他的肘锤击在腰上，登时痛的哼了一声，扼住横肉校警脖颈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横肉校警大喜，心想，小子，你的业报来的好快，刚刚用手肘打我一下，我马上便给你还回来。他得势不饶人，转身后看到方晓明退后，马上跟上去，一个转身，一记重拳打向方晓明的脸庞，只期望着一拳就将这个健壮的年轻人撂倒，然后在众人的掌声中出尽英雄风头。

两个人的身高体形都相差不多，魁梧程度也相仿。但是方晓明可比横肉校警厉害多了，虽然受到横肉校警的肘击，但那只是猝不及防之下，相隔又近，又是在不注意之中，所以才没有避开。而且横肉校警的肘击并没有多大力量，方晓明只是吃痛，却并未受到实质上的伤害。

一把架住横肉校警的拳头，方晓明腰部微微扭身，便要给这看似强大的家伙一记狠狠的勾拳，这一下他已经用上了腰部的力量，如果打得狠了，横肉校警会当场颚骨粉碎昏厥过去，这校警看似五大三粗，魁梧结实，其实只是个花架子，真打起来还不是方晓明一回合之敌。

但是，方晓明再也没有机会了，一个人影突然在他的身侧一闪，然后与几个月前相同的场景再次上演，一只铁拳狠狠的打在他的面庞上，跟着拉住他即将要飞出去的身体，另一只铁拳又狠狠的打在他的小腹上。

方晓明痛苦的跌倒在地板上，身子蜷曲成弓形，即使没有看到攻击者，他也知道必然是凌云出手无疑，在意识消失前方晓明心里还在哀叹：大哥，你就不能换个部位打吗？我刚刚恢复过来啊。

手枪在方晓明的手里脱手而出，然后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入凌云的手中。

将手枪轻轻的塞回已经看傻了眼的横肉校警的腰间，凌云微笑着说：“警察同志，下次可不要在拿着空枪，这东西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可以随便拿出来吓唬人。”

横肉校警尴尬的抚摸着腰间的手枪，心想回去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这破玩意到底怎么回事，平时看起来还好好的，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凌云走近秦正伟面前：“正伟同学，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把贩运来的毒品都放在哪了？还是你自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

秦正伟怨毒的看着凌云，一时间面如死灰，从方晓明放空枪时起，他便知道大势已去，己方手里既然没有武器，又如何威胁得住众多的校警，何况还有一个强者凌云。一想到毒贩子落入法网后的下场，他不由得肝胆欲裂，不论如何心机深沉或者是犯下什么罪行，他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生刚刚开始，甚至还没开始，就已经落下帷幕，这叫他心里如何不恨极了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