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十奇异锅声

民国三年，天津城邵家村有一农夫，唤邵老欣，天之年，身材瘦小枯干。老欣为人吝啬，爱财如，村里有老抠也。

邵家村东处有一条京城铁，铁经老邵家院外过，日火车驶过时，发出“咯噔咯噔”之轰响，尽噪音扰人，然老欣一家日久天长，已习以为矣。

中秋一日早，阴雨绵绵，老欣犬吠声唤醒，其以为来客，忙辑屦开院门。出其所，见一老乞丐立于门外，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腮胡须。其问何事?老乞丐手端破碗，颤声曰：“吾已两日未食，大哥行好，略施……”其喝问：“汝何地人氏？来要饭？”老乞丐答曰：“吾山东人氏，家乡战乱，因吾儿参加讨袁军，家遭抄，扫地出门，吾逃难至，大哥行好，略施余食于吾以食之。”其斥曰：“去也！汝家战乱，亦同，吾尚未早食，何来施汝？”其连声拒绝，尽其家裕，然一毛不拔，从未施舍于人。老乞丐苦之，久滞不去。其竟骂曰：“滚！休得讨厌！”老乞丐跪倒哀曰：“吾饿极已昏然，请略施微食……”

老欣无一丝怜悯之心，见老乞丐不去，心中恼怒，侧身唤犬，老乞丐，“去！”犬仗人势，蹿出门外，扑老乞丐。

老乞丐遭犬驱，跌撞逃铁，足不利索，绊于枕木，跌倒铁轨之上，破饭碗脱手，摔成碎片。老乞丐挣扎，无力起身，犬扑上前，狂吠不止。时，一辆火车飞驶而来，老乞丐顾防犬，猛见火车至前，慌忙爬出躲避，然已不，火车呼啸而过，车轮将老乞丐拦腰轧断，顿时腹开肠断，血四溅，老乞丐张开双臂，一声惨叫，亡于血泊之中，临死瞬间，老乞丐园睁双眼，怒视老欣，似目中喷火。老欣见之大骇，怯而退身，闭门，抱头屋。

村人闻有人亡于火车轮下，纷纷至现场观之，远视而不敢近前，见老乞丐上半身爬于铁轨外，下半身已轧烂，血与肉沾满铁轨枕木。兵荒马乱年月，地方无官府，无人出面闲事，村民木然，无人尸了事。入夜，数野犬闻腥而来，狂吠撕咬，将老乞丐破碎尸体叼入荒草野地食之，惨也。

几日后。农家饭用烧柴大锅，老欣家之铸铁大锅已用十余年，锅漏用锔补，补后又漏锔补，锔多，锔连成行，实在不能用之。其妻一催促换新，老抠忍痛入铁铺购一新锅，扛家，于屋檐下，准备新。

老欣卧炕歇息，时一辆火车于院外驶过，猛闻老婆惊呼：“哎呀！新购铁锅为何发出嗡嗡声耶？”老欣急下炕，出屋听之，耶！如！新购大锅伴火车驶经，发出“嗡嗡”之声，音量震耳，使人心发颤。火车远离，嗡嗡之声渐停，老欣惊骇，不何故也？

街坊邻居闻事，纷至沓来，见火车经过，铁锅遂伴“咯噔咯噔”之轰响，发出节骤之嗡嗡声，众倍感稀奇，因何家铁锅无音响、老欣之家出事？怪也！众将铁锅换置，搬之院墙边，依然如。众难谜，不其何因也。

村中有一老，唤邵老扁，过耳顺之年，老欣之未出服堂叔也。其捋胡须，眯缝双眼，附耳锅旁，细听之，起身惊曰：“哎呀呀！不亦悲乎！吾细听，嗡嗡声中有泣声鸣冤声，前几日，火车于院外轧亡一乞丐，其冤魂不散，定附铁锅之上，见火车遂鸣冤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