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清明开始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不断出现小军白天看他时那种呆滞目光，以及晚上从窗缝里看到的那个钻在小军身体里的鬼魂形象，过了很久才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梦里，清明看到了小军更小时候的样子。小军正和几个村里小孩儿聚在一块儿坟地，用一把铁锹挖掘一个有点儿破败的坟墓。他们一边儿挖，一边儿讨论会挖出什么样的陪葬品。有的说金子，有的说银元，有的说珍珠，争论不休。孩子们力气小，不停倒换着人，渐渐将那个坟墓挖出一个大坑。

在这帮挖掘坟墓的孩子中，小军显得特别活跃，明显成了这帮孩子的领头人。在他指挥下，孩子们终于挖到了头，站在坟前，眼睛看着小军问他怎么办？小军接过铁锹，独自钻进那个挖出的大坑。

突然，大坑里传出小军一声惊叫。围在坑边儿的孩子们吓坏了，乱纷纷叫喊着四散而逃。

孩子们逃离那个洞口，远远站了看，一时谁也不敢到那个他们自己挖出的洞口去，自然也就没一个敢去救那发出一声惊呼的小军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看到从那个洞口慢慢露出了一个人的头顶，他们睁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看着那个头顶渐渐升起来，看清是小军的头后，才从四处纷纷奔跑过来，问小军刚才那一声惊叫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小军却用一双呆滞目光扫视了这些孩子一圈儿，一句话没说，只顾向前走去，离开了那个洞口，离开了这些孩子。几个孩子追上去问小军什么话，小军全都不理会。